王子城父乃是齐国的大司马,自是多在军中,哪有那么容易,让你说见就见。
正是因为如此,平时他们这些人其中的一个,跺一跺脚,齐国都要震三震的人,想要见上一面,也是千难万难。
可是此刻竟是三人同时现,更有成名最早的武士行馆主高雄亲自上阵,一时欢声雷动,差点炸棚。
有人说,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竟敢对战高馆主,当真是自取其辱。
也有人觉得,云中龙手很是不凡,更是直齐国三大顶尖高手,眼下两人的对战,说不定便是齐国逝几十年来,最为精彩的一场龙争虎斗了。
吕潘等人当见到云中龙将高雄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最后更是落荒而逃,自然很是看好云中龙,只是他方才受过伤,难免有所担忧。
成若诗几女都是至为关心,尽管云中龙经过一番调息,貌似没事了,但是高雄威名大盛,楚国驿馆之战后,云中龙又将那番打斗的内与几女说了一下,更是让她们忧心如焚。
如果是平常的时候,就不会那么担心了,毕竟她们都是知道他的厉害的;可是方才受伤实在太过吓人,因此由不得她们放心不下了。
突然,一直静坐在旁的王子城父,站起朗声道:“击鼓!所有人等,退后高台二十步!”他长得虽然不是很俊朗,却是高大雄伟,气宇轩昂,说话也是掷地有声。
很快,演武厅中便鼓声大作,响彻云霄,人群激汹涌,血沸腾。
而那些观看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前面的人,都是纷纷依言离开了原地二十步之远。
无论是王子城父其三大高手的武功实力,还是齐国大司马的威信,都是没人敢轻易挑战的,前面几百人,竟是没有一个人口出怨言。
原本离高台足有二十步方圆,离高台最近的人也有十步之远,可是现在这么一退,离场中便有了三四十步远了。
过得一会,王子城父喝道:“停!”
刚才还轰然作响的鼓声,顿时,停顿了下来。
而在场之人,也是鸦雀无声,上千人竟是悄然一片。
王子城父看了看场中的云中龙和高雄两人,便道:“好了,接下来,便交给你们了!”说完,缓缓的跪坐在位置上。
云中龙淡然一笑,道:“不必客气,可以开始了!”
高雄一脸平静,他修养很是了得,早已从方才激动,差点暴走的绪中走了出来。
脚下不丁不八,子不动如山,一双锐利的眼睛,锁住前面的对手。
场下一片宁静,大有山雨来风满楼的气势。
成若诗几女都是略有担心,毕竟高雄名声大盛,而云中龙又在战前受伤,可是到了此刻,也由不得她们了,只能紧张地看着台上。
付东流与他边上的夏荷冬梅,都是好整以暇,静心观看。
一旁的吕梦雪,却是一颗芳心紧悬,子微微有些颤抖,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紧张,目光死死的瞪在场中的云中龙上。
王子城父也是饶有兴趣,满心期待接下来这惊心动魄的一战。
齐国三大高手齐名,却都没有正式交过手,所以并不知道对方的武功底细。
只能旁敲侧击,从别人口中得到一些消息,可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哪有现场观战来得震憾人心。
田园与侯四斤等人,自然是欢欣鼓舞,无论两人胜负如何,对他们来说都是有利无弊,只巴不得两人斗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而吕潘不同于他们的冷眼旁观,坐着看好戏,他满心希望云中龙可以将高雄杀得落花流水,最好是一剑斩杀。
云中龙与他交好,是他将来成事的一大臂助,当然希望他能获胜了。
再者,他开下盘口,以高雄一赔二的赔率,要是让他胜了,自己怕是要赔上上万两银子才行,不说倾家产,也是大出血了。
买云中龙的赔率比高雄略高,为以一赔三,经过与方震东一战,有很多人对他有所改观,可是真正花钱买他赢的只有不到二千两,与对方近万两的筹码,完全不成比例。
而想要高雄死,却是因为当初齐桓公横死,众公子争位,高雄所率领的高氏与国氏全力支持有易牙和竖刁扶持的长公子无亏,这才让公子无亏在争夺战中获得胜利。
只是连夜逃走被齐桓公和管仲立为太子的公子昭,在宋人主持的宋,曹,卫,邾四国联军的帮助下,回国打败了乱成一团的齐军,获得君位,是为齐孝公。
而高雄与国氏眼见势不可为,竟是杀了公子无亏,投靠了太子昭。
〔吕昭,姜姓,吕氏,史书均称吕昭,也就是后来的齐孝公,先秦之前男子称氏,女子称姓,此后就不再多说了。〕
高雄武功高绝,声名远扬,不但有无数的武士行馆门人是他崇拜者和坚定拥护者,而且高氏也是一个大家族,可谓树大根深。
当然武士行馆乃是齐国国相管仲为激励广大好武者,为国出力才一手建立的,而不是高雄自己家的。
便是如此,以他总馆主的的份武功和齐国大夫的地位,也是没有人敢小视的。
吕潘对他的势力也很是忌惮,可是偏偏又拉拢不了,当然恨不得他早死,减少自己成事的阻力,这种心自然是有的。
场中,云中龙上前两步,走近对手。
有似闲庭散步,可在其他人看来,却是觉得匪夷所思。
要知道高手过招,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他如此肆无忌惮,不是轻敌大意,便是有恃无恐了。
想来以他刚才的表现,自然不会如此轻敌,也就变得诡异了。
高雄也很是意外,可是他乃是成名数十年的绝顶高手,说他绝顶高手,额头早已经秃了。竟是不动声色,连退三步。
他步子一定,登时,一声大喝,舌绽雷,化被动为主动。“嗖!”地一声,阔剑横,拔出了鞘。
众人只觉一道寒光闪过,在阳光下很是耀眼,便知此剑非是凡物,都是心下称奇,却没有敢出声,以免影响了场中的两人。
云中龙反手抽出背后的飞云剑,更不费话,对着前面的高雄便是一式‘一剑绝尘’。
高雄只见他手中之剑通体黝黑,有若顽铁,等闲如何识得厉害。
可是劲风激,迎面而来,上次在楚国驿馆见识过他剑法的厉害,知道两人还有交手的时候,便立即取出了他成名之后,几十年未用的宝剑‘长虹’剑,以备不时之需。
此刻哪里能站在原地生生承受对方这雷霆万钧的一击,当即足尖一点,纵跃起,躲开了对方这毫无预兆的凌厉一击。
剑风肆虏,高雄乃是齐国有数的高手,能够避过,不足为奇。
可是他后高台边上的栏杆,就没那么好本事了。
顿时,劲风所过之处,有若摧枯拉朽一般,听得一声巨响,竟是将半边高台劈飞了。
只见场中木屑飞舞,甚嚣尘上,整个高台随即变得摇摇坠。
场下附近之人纷纷闪避,这时才知道刚刚王子城父,并没有小题大做,而是真心为众人的安全着想,不知不觉中,所有观战的人,又都向后退出了许多。
而更多的人,则是惊诧云中龙随手一剑,便有如此威力,这才知道他刚才对付方震东,根本没有用上多少力道,不然吐血晕迷的临淄武士行馆馆主,怕是早就尸横就地了。
就连王子城父也是大为动容,设处地一想,遇上如此厉害霸道的剑法,当真唯有避让,哪能直撄其锋。
而其他的人,却是看不出内中的玄妙,特别是买了高雄赢的人,都是有些后悔。
原本,以为他英雄无敌,此刻看来,先是被云中龙迫退三步,此刻又是被占了先机,急忙闪避。
只道他武功不复当年,如今更是年老力衰,心下不由很是后悔,为什么要买他赢呢?
高雄轻轻飘落在地,动作行云流水,流畅之至,对着剩下的半边高台抬手奋力一剑。
他并不急于攻击高高站在台上的云中龙,而是他脚下的木台,也是心知直接攻击对方,自然难以奏功,而眼下自己在气势上,又是落于下风,这才出手毁坏高台。
云中龙只觉脚下一轻,木台登即轰然倒塌,急忙飞急退,飘然着地。
众人只见刚刚还在高台上的两人,此刻正严阵以待看着对方,而他们中间的高台,早已化为一堆木屑在空中飞舞。
高雄一剑摧毁高台,眼见对方着地,起手又是一道更为凌厉无匹的剑气,直过去。
云中龙见得劲风夹带着地上的木屑,直朝自己涌过来。
飞云剑一扬,整个场地顿时,为之一凝,仿佛一下子温度降低了许多,竟是让人忍不住心生寒意,体发抖,正是他目前最为厉害的一招‘剑气寒霜’。
高雄上次与众黑衣人围攻云中龙,硬接对方一式‘一剑倾城’,受伤虽然不重,却也不轻,而后来的‘剑气寒霜’却是没有领略到。
现在直面相对,才晓得厉害,自己原本威猛无比的一剑,竟是被对方消弥于无形之中,就连刚刚还激飞扬的木屑,也是尘埃落定。
心下再不犹豫,抽飞退,这才险险避过。
付东流与云中龙交过手,虽然知道他当时没有尽全力,却也没料到他的剑法,竟是霸道绝伦至此,当真是出人意料。
王子城父见了,更是心下叹为观止,却又是隐隐想要与其一战的想法。
云中龙没曾想,对方眼见不敌,竟然全力后退,原本志在必得的一击,竟是无功而返,更不停留,举手又是一式‘一剑倾城’,直迫过去。
高雄被他得远远闪避,脸上无光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对方受伤不重,至少没有多少影响,而自己的功力,竟是落于下风。
眼见对方又是一剑向前近,心下一狠,非但不闪躲避,反而一式‘燕投巢’,向前迎了上去。
云中龙见状,心下雪亮,原来他见远战非自己的对手,竟是想要依靠手中的利剑与自己进行近战。
不由暗喜:如果对方一味闪避,还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总不能不顾在场的所有人,大开杀戒吧,而且还不一定能留得住他。
此刻,他自己不顾份,以一招‘懒驴打滚’送上门来,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脚步不停,飞云剑一扬,直接迎了上去。
高雄眼见计谋得逞,心下正喜,却见对方丝毫不见慌乱,反而直面迎了过来。
略微一怔,但想到自己长虹剑的锋锐,再不犹豫,奋力杀了过去。
众人见得两人刚刚还气势磅礴,剑气纵横。
此刻居然近相战,均知胜负只在一瞬之间,马上便要揭晓,由不得都睁大了眼睛,心怕错过了这百年难见惊天动地的一战的落幕。
两人飞速接近,都是奋起全之力,两剑相交。
只听“锵!”的一声,长虹剑应声而断。
不能说长虹剑不好,可是所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长虹剑再锋利,也是精铜所铸,与飞云剑殒铁精造,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再者,云中龙此刻先天功已经学会第五重,功力稳稳在对方之上。
如此一来,有这样的结果,也就是意料之外,理之中了。
高雄顿时魂飞天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珍藏的宝剑,竟然被人一剑劈断,尽管事出突然,可是他毕竟是成名多年的绝顶高手。
手握断剑,头急忙往后一缩,堪堪避过了,对方差点将自己人头落地的一剑,却是狼狈地跌坐在地。
云中龙一剑劈断对方兵刃,并不停留,便想借此机会,将此人一剑诛杀,对于敌人自然是除之而后快了,尤其是这敌人,还是一个滑,不择手段之人。
可是,飞云剑从高雄头顶掠过,还是让他避过了,只是空中几缕白发,缓缓飘落。
眼见对方坐倒在地,正犹豫要不要乘机杀了此人,以绝后患……
只见王子城父飘然上前,道:“请两位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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