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然并不急于离开,而是朝着营寨里有火光的人杀,在营寨内杀来杀去,不一会,便乱成了一团。假装受伤的先锋早已突围而去,而庞然眼见营寨内,杀成一团,一声尖啸,便已经策马离开了。而那些收到信号的人,也纷纷找机会退场了。
侯四斤这些子,太过紧张,一直都没有休息好,文才好不容易才睡下,营寨中便不断地传来“敌袭!”的喊声。等他出了大帐,早已是杀得一塌糊涂了。他的那些亲卫,只得形影不离的跟随着他,生怕让人趁乱所乘。
眼见营寨已经势成水火,只得带着手下亲卫,远离营寨,以求自己安全无忧。
要知道,山贼远不能和军队相比,无论是纪律意识,还是作战意志,只知道奋勇杀敌,拼命不让人家杀了自己。
先锋和庞然等人陆续回到云中龙和他们约定好的地点,欧晔父女,先轸等人正满脸期待着他们的归来。
清点了一下人数,跟随先锋敌的原来有一百二十人,现在回来的人竟然有一百零九人,当然其中有十数人受了轻重不一的创伤。也就是说,此战最多伤亡了十一人,而对方的损失,就难以估计了。
庞然和大家讲了一下,营寨里的乱局,饶是他勇不畏死,也是有点心惊胆战,太乱了,大家都你杀我,我杀你的,直杀得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大家听了,都满意地笑了,真是一场痛快淋漓的大胜。
云中龙心里有些恍惚,自己这样到底对不对?只是因为第一次见到棠溪村的惨案,又看到天风寨的人追杀先锋等人,可是难道说他们这些人都该死吗?
欧阳倩看着他沉默不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问道:“你又在想什么鬼主意,打算害什么人啦!”
云中龙认真的看着她,喃喃的道:“我真是在害人吗?”他第一次,如此厌倦打打杀杀的子,现在却是很渴望过现代安静平和的子了。
云中龙对着几人一抱拳道:“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会!”
先轸、欧晔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为何在这个时候,竟是一个人走了出去。
欧阳倩看着他有点落寞的背影,道:“我过去看看他!”说着,便跟着走了出去。只见在一处山岗上,临风而立,静静地走到他的后,轻轻从后面抱着他,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声音很是温柔,在这夜里很是动听。
云中龙抓着她的纤手,道:“小倩,那些人都是因我而死,我心里忽然很是纠结,这样做,是不是在害人?”
欧阳倩感觉他的手有点冰凉,过了一会才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和自己所的人在一起,其他的只要自己认为是该做就做,不该做的事,就坚决不做。”
云中龙若有所悟,道:“也就是说有所为,有所不为!”
欧阳倩点了点头,柔声道:“我就是这么想的,不然管理落虎岗那么多事,我还不烦死?”
云中龙深以为然,也许就像常说的问心无愧,只是人在某些时候某些事,难免会感到茫然不知所措,现在他正是如此。
两人相对一阵,这才回了营寨,欧晔等人很是担心,见他们回来,都放心了下来。
次,天明之后,大家一齐前往昨夜的战场处。只见原来的侯四斤营寨处,此刻已然是人间地狱一般,血流满地,染红了一大片山地,尸横遍野,大略一看,死伤在千人以上。更有数以百计的无主之马,四处游,都被人带了回来,这可是一笔很可观的财富。
欧晔带领落虎岗五百多人,先轸率领先氏山庄六百多人,汇聚在天风寨门口,足有一千余人马。
而天风寨原本有三千多人马,经过两次埋伏死伤近千,昨夜一役,更是伤亡过千余,且幸免于难的人,都不知道逃逸到何处了。如此,死的死,逃的逃,声势浩大的天风寨,如今只剩下蔡胡子等不到六百人,还多有老弱残兵。
蔡胡子等人看到对方如此势大,料想老三等人昨天一去,就没有再回来,想必已经是凶多吉少了,而大当家却是迟迟不归。
他们自然不知道,大当家此刻早已被吓破胆,不敢再回天风寨,而是连夜逃之夭夭,跑回齐国去了。
换作是谁,还没有弄清楚对手是谁,自己的人就死伤殆尽了,谁都会心里打鼓。所以,他逃到齐国,也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意思,曾经作为一个将军,他自然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他这样做,也就理所当然了。
感受着山寨中众人的恐惧,云中龙排众而出,上前道:“请你们当家的出来说话!”
蔡胡子远远看见一个青衣男子,伫立在山寨门前,隐隐约约有一股凌厉的杀气,此人气度比之那白衣男子更甚,就像一柄锋芒毕露的利剑,直教人不敢正视,遥遥答道:“你有何话,便请直言!”虽然双方为敌,倒也没有忽略礼数。
云中龙朗声道:“天风寨,已经名存实亡,你们大当家估计是不会回来了,三当家怕是也回不来了,所以你们不会再有援兵,我看你们还是投降吧!”
蔡胡子不屑的道:“你妖言惑众,想要乱我军心,只怕道行不够!”他边的人纷纷响应,自是对云中龙所说的话,不以为然。
云中龙实在是不想再滥杀人命,便道:“你若不信,可派人到往南方向走十余里处,一切自会真相大白!”
蔡胡子轻笑道:“你以为我会中你的计吗?”山寨中的人听了,也是轰然大笑。
云中龙忍不住怒道:“冥顽不灵!”说着,只是朝后一招手。
顿时,有四人抬着一柄长有五尺,重达二百多斤的巨剑走了过来。
云中龙默运先天功,猛的右手接过巨剑,一步一步往那高大森严的寨门前走了过去。
蔡胡子一见,只道他故弄玄虚,也不以为意,下令道:“放箭!”他边的人早已布置了二百多名弓箭手,一听纷纷引弓搭箭往云中龙上一轮狂。
云中龙早有预料,手中剑挽个剑花,正是‘一剑飞雪’,这招剑法说来,并不厉害,可是要想保却是滴水不漏,绰绰有余,箭矢一一掉落在地。
转眼间,云中龙便已经到了,离寨门口七八步的地方,这时箭塔上的人大多不到他了,只有寨门上边的人才能把箭到他上。他更不迟疑,先是‘一剑飞雪‘,挡开向自己的箭矢,紧接着,就是一式‘一剑倾城’。
一道狂风暴雨般的劲风掠过,倾泻在寨门上,只听那高大森严的山寨大门,竟是发出“咯吱!”“咯吱!”的破裂声,整个寨门摇摇坠,直晃得上面的弓箭手,站不稳脚,有几人竟是失足,自己摔落了下来。
云中龙眼见自己一剑,竟然没有摧毁这木头做的大门,接着,又是一式‘一剑倾城’,这次倒也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是过了一会,便听山寨大门,“碰!”的一声,轰然倒塌了。
那些寨门上的弓箭,猝不及防,也随着倒地,或死或伤。这么来,不但站在远处箭塔的蔡胡子等人大惊失色,就连云中龙后的欧晔先轸等人,也是大吃一惊,只是前者是畏惧不已,而后者是欣喜若狂。
云中龙扬声道:“里面的人,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给你们三天时间,要走的人,随时都可以离开,我们绝对不会留难;但若是三天之后,仍然有人呆在山寨之中,我们也绝对不会再跟你们客气!”
天风寨的人见了他的神勇,都是胆战心惊,加上对方人多势众,更是没有一点赢面,如果对方强攻,他们只怕小命便在顷刻之间。现在听他说,可以放自己等人一条生路,都是脸上勃然变色,只是面面相觑,却是没人说什么,不过他们心里想什么,一眼都能看明白。
云中龙又是一挥手,马上又有人抬来两个箱子,就在山寨里的人猜测里面是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叫人打开了。只见里面银光闪闪,全是银两,足有四五百两银子。
云中龙也不管山寨里的人,此时是怎么想的,大声道:“你们听着,凡是有人抓到李代者,取其人头赏白银一百两,留其活口赏白银二百两,抓到其同伙者,人头五十两,活口一百两!另外,若是有人将那个大胡子的人头交给我,赏他白银五百两,要是活口的话就白银二百两!”说着,伸手遥遥指向蔡胡子。
这可真是天大杀招,里面的人很快就像炸了窝一样,乱成一团。
蔡胡子心下一惊,他这摆明是要自己死了,活口还不到人头的一半,看着山寨中一阵乱,顿时,感到脊背发凉。这招太狠了,这个时候,难保有人为了富贵,而铤而走险。此人也算是足智多谋之人,眼见事不可为,竟是在当晚就带着十几名亲近护卫溜走了。
第二天,天风寨山门大开,有一个很是健硕的高大男子,带人打开了寨门,他后是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七名男子。
云中龙当先走了进去,先轸父子,欧晔父女紧随其后。对着那高大男子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一点都不像是胜利者,对投诚者的姿态。
那人受宠若惊的道:“小人杨鹏,这七人都是李代的同伙,前几天他们带来一群年轻女子,还有一些钱财,来请大当家的帮忙!”
云中龙不由赞道:“很好,想必那个大胡子,已经开溜了,该不会那个李代也跑了吧!”
杨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转念一想,道:“原来,您早收到消息了,确实如此!”
只有云中龙这边的人,才知道他根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如此对他的料事如神,更是神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不敢相信这都是真的。
云中龙回头对先轸欧晔道:“山寨的事,我也不懂,便请两位主持在大局。”
又叫人将棠溪村随来的十四人都找了过来,秋天等人一到,云中龙早已今非昔比,见到他,便恭敬的道:“云少侠,不知道你找我们来,有何吩咐?”
云中龙看着他,道:“大家都是自己兄弟,就不用见外了,这七个人就是当血洗棠溪村的帮凶!你们看着办吧!”说着,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七人,又将另外二百同伙潜入秘道,被自己等人杀了的事,和他们说了一下。
秋天略有疑问地道:“云兄弟,你调查清楚了吗?”
那七人有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汉道:“不用问了,那些人是我们杀的,谁叫他们不长眼,居然敢打李爷,真是死有余辜!”
秋天等人再对七人几番盘问,开始有几个死不承认,云中龙便将李代把事原委告诉欧阳博的经过说了出来,眼见无法抵赖,便都没有再辩驳,只是不停地叫着饶命。确定他们都是杀人帮凶,秋天等人于是一剑一个,全部杀了,也算是为死去的村民报仇雪恨了。经过此事后,他们对云中龙更是敬仰万分,更看到他大展雄风,不由对秋月姐弟亦是艳羡不已。
先轸将钱财给了杨鹏等人,又把愿意离开的众人一一遣散。只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杨鹏竟是分文不取,说是只想跟在云中龙边做个马前卒,也只好由着他了。
当他听说了不但昨晚没有得到消息,而是他料到的,更是用计害得他以前敬若鬼神的大当家损失殆尽,而他们前前后后,只伤亡了十一人,就更是坚定了他追随云中龙的意志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可是跟在一个能做出这样事的人边,也是一种很不错的选择。就像是比赛,不是每个人都是冲着冠军而参与的,毕竟,冠军,永远都只有一个。
处理完这一切后,原本人多势众的天风寨,此刻变得冷冷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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