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
“是!”
千刃把玩着骨刺,踱步到瘫在花坛里的三葬面前,睁大眼睛仔细打量着他。
丝毫不掩饰的侵略性目光,刺的三葬皮肤生疼,他撑着手仓促往墙角挪动,嘴里大喊着。
“等等!这位施主,小僧是野原君的挚友,是自己人。”
“别紧张小和尚,人类的肉都是臭的,我只喜欢哥哥和千岁。”
“是的,和尚的肉又酸又臭,还硌牙!”
三葬连连点头,心中稍安,强自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千刃玩味地笑笑,飘向花坛,伸手抓着三葬的光头,将他提到半空。
“喂,别小看我啊和尚!”
“?”
“我看得清清楚楚,你刚才对哥哥动心了吧?”
“!
“我...小僧...唉。”
三葬羞红了脸,瞪着眼珠想要辩解,奈何出家人不打诳语,他心有惭愧,只能红着眼睛低下头。
太羞耻了,好想立刻去世...
在东瀛,和尚社会地位高,戒律松散,不禁止结婚。
然而三葬早已决定不沾姻缘,将此生奉献给佛祖...
更何况野原白还是男的!
也罢,百因必有果,这是他心性不坚,不够虔诚的报应吧。
幽幽叹了口气,三葬缓缓闭上双目,这一刻,他悟了。
“我警告你这个花和尚,哥哥只属于我,你敢动心思的话,我就捏得你鸡飞蛋打!”
“善,小僧就算死掉,死外边,被你捏爆脑袋,也不会有丝毫非分之想。”
审视了三葬片刻,见他神色自若,千刃的占有欲消散,将他扔到地上,疑惑地摸着下巴。
奇怪,有修为的和尚都不会说谎,可为什么我还是不相信他。
略微思索后,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晃了晃脑袋,千刃飞到野原白身旁,轻轻将他扶起,抱在怀里。
“花和尚,我时间不多,马上就得离开,哥哥就先拜托给你。
“不准做奇怪的事!还有,关于我的事不准告诉别人!”
“小僧保证。”
眼见手中煞刀的裂痕逐渐增多,千刃知道变身时间快结束了。
她绯眉轻蹙,将野原白小心递给三葬,详细嘱咐了一番后,目光迷离地埋下脑袋,轻轻吻了吻野原白的脸,在三葬诧异的眼神中,化为流光,飘然而去。
骨科的味道。
三葬默默注视着野原白脸上的唇印,叹了口气,将他和叶川弘一背到草丛安置好后,点燃手中的无翼鸟,将求援信息传播出去。
做好一切,三葬才想起他的祝器金钵,忙裹着袈裟,在广场上翻找着。
房区外。
汉匹拼尽全力和帐篷外的恶灵们搏斗着,忽然从房区传来一声巨响,之后血光如大日般照耀黑夜,涤尽了房区周围的怨气。
被侵蚀的恶灵们失去祸野怨气的控制,纷纷褪掉利齿尖牙,恢复成普通灵怪。
“快看,祸野消失了!”
“是真的,恶灵已经恢复正常,我们赢了!”
野原前辈成功了?
汉匹愣愣看着眼前无意识飘荡的恶灵。
几秒后,封锁区此起彼伏传来众人的欢呼声,汉匹回过神,也跟着哈哈狂笑,挥舞着狼牙锤就朝帐篷中跑去。
“三连法师,野原前辈成功了吗!?”
“暂时还没传来消息,不过看情况,应该是成功了。”
祸野消失,三连紧绷的神经也缓和下来,露出了疲惫的微笑。
“成功了吗?野原君真厉害!”
此时沉迷御符的神谷,才踉跄着起身,她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眸子闪闪发亮,心中被惊讶和崇拜填满。
白君真是天才,简直不像人类!
她可是正面遭遇过针女,知道其中的厉害。
真的越来越喜欢白君了呢。
摸着剧烈跳动的胸口,神谷脸颊染上桃色,扭捏地搓着手指。
“退后!”
三连悚然一惊,连忙罩起佛光,将神谷护在身后,肃然抬头凝望着天空。
天幕中,一道红光划破暗沉的天幕,拖着长长的尾芒,遁入天边。
直到红光消散在视野中,三连天心通传来的危险感才逐渐散去。
短短片刻,三连后背浸湿,他长出口气后,散去佛光,颤巍巍地靠在椅子上。
“三连大师怎么了?”
三连如临大敌般的紧急作态,惊到了神谷和汉匹,他们赶紧运转灵力,警戒着四周,慢慢朝椅子靠拢。
“无妨,只是我感应错了。”
三连歉意的摆摆手,示意他们放松。
他修炼过天心通,能够预知危险,趋利避害。
而刚才那道红芒,带给他的是死亡般的威胁感,如此剧烈的反应,绝不是普通的青灵。
不会错的,那种感觉,是能轻易捏碎自己,位于灵怪巅峰的顶级存在——红灵鬼王。
所幸对方大概是路过,没有突然发难,否则...
唉,这种惊心动魄的经历,告诉他们也只能突增恐慌,就由自己一人承担吧。
“那...”
汉匹还没说完,就被闪烁着微光的无翼鸟打断。
三连赶紧坐起,眼下可没时间容他东想西想,房区内的情况更为紧急。
他站起身,将桌上的无翼鸟放在手心,读取着信息。
“怎么样,三连法师。”
“是求援信。”
“求援?白君他们出事了吗!?”
神谷一听到求援,顿时就坐不住了,御着符篆就准备冲出帐篷。
“别急,听我说完。
“求援信是三葬发来的,他们那儿治退已经成功,不过好像受了伤,需要医生进去救助。”
“法师您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这样很伤心脏的!”
看着瘪起嘴唇的神谷,三连抱歉地笑笑,示意他们先坐下,而后拨打高桥电话,安排等候的医生,一同前往房区...
“三葬!
“白君!
“野原前辈!”
呼喊了半天,三连等人才在转角的小路上得到回应。
“师傅,我们在这!”
三葬挥舞着双手,将他们引到前面的空地…
“白君伤的好重!死和尚你给我说清楚!”
神谷看着伤痕累累的野原白,双目含泪,眼圈微红,声音哽咽地质问三葬。
得,一个晚上自己就多了两个绰号。
三葬欲哭无泪地摇摇头,明智的选择闭口不言。
眼前,野原白安静地躺在地上,浑身爬满密密麻麻的小孔,原本健康的淡黄色皮肤,如今苍白得吓人,显然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神谷不敢贸然接触野原白,只能焦急地等待后面的医护人员赶来。
“唉,神谷巫女,事情比较复杂,等回警局再说吧。”
三葬被三连敲了敲光头,无奈地睁开眼睛,脸上写满疲惫之色,声音有些低沉。
今晚的战斗,他也受了许多怨念侵蚀,虽然最后被野原白的最后一击清除,但精神力已经达到极限。
很快紧随而后的高桥带着医护人员赶到,翻出各种工具向野原白凑了过去。
“伤者失血严重,已经陷入休克,快供氧,安排补液!”
听着心跳,按压了下皮肤,老医生心凉了大半,失血太多,还受了重伤,就算是他也回天乏力了。
“不行啊院长!伤者血压升不上来,心率下降的厉害,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