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琪很生气,修道二十年来,从来没有人敢这样骂自己,可是对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他有火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他作为日月教五品祭司,奉命率领八万七品教头围攻德安府府治安陆县,按照道理来说,朝廷于谦率领的三十万诛魔大军都被牵制在武昌府,德安府应该是空虚无防才对,可是一连攻了两次都大举溃败,他不得不亲自出马。
大祭司东方潮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樊琪强烈的自尊心让他当面立下军令状,三天内不攻破安陆县,愿受军法处置。
因此,他连忙召集了还剩下的五万大军大举进攻。
这五万大军中还有五千的七品妖兽,如此规模的阵容,就算是拿下德安府全境也不在话下,更何况他还有一千的魔族相助。
大军开拔再次兵临城下,这一次他没有急着进攻,而是将准备工作做足。
一千的魔族将是他最大的依仗。
任伊在杀生和徐嘉忆、钱鹤的陪同下登上了城门,望着底下潮水般的日月教大军,她心里也没底。
徐嘉忆道:“城中还有近三万的大军,趁着他们立足未稳,不如我们直接杀出去。”
知府钱鹤摇头道:“上次日月教一来就攻城,这一次他们只是围城而并未进攻,其中必有蹊跷。”
任伊看向杀生,问道:“你觉得呢?”
杀生指着日月教大军的后方,说道:“看见没有,这一次他们连妖兽都摆在了后面,好像不会轻易进攻。”
任伊点点头道:“静观其变吧。”
其实她心里还在期盼着万任期的右路大军能够及时赶到。
接下来,任伊开始下命令,将城中大军安插在各城门上,让国子监的大法师和符咒师随时策应。
没多久,通判南山急忙来报:“西城那边突然间发生了骚乱,好像死了不少人。”
任伊问向徐嘉忆和钱鹤:“安陆县的百姓这阵子没出什么乱子吧?”
钱鹤道:“这一点请将军放心,百姓的安危我们都是放在第一位的。”
徐嘉忆道:“要不要我去看看?”
任伊点点头道:“大敌在前,内部不能乱。”
半个时辰后,徐嘉忆气喘吁吁的回来,满头大汗:“任将军,西城控制不住了。”
任伊看了看城下的日月教,他们一点动作都没有。
“杀生你在这里盯着,我去看看。”
任伊在徐嘉忆的陪同下来到西城,一边走,徐嘉忆一边给她介绍情况。
“西城有一处武器库,今天早上按照紧急战时法令,当敌人围城时,会将武器发放给各家各户,就在发放武器之后,谁知道其中有几十人突然不受控制,砍死看守武器库的人,随后西城百姓就哄抢武器库,大肆杀人放火,幸好城门司马早早的将城门紧闭,要不然后果不开设想。”
任伊道:“怎么不安排人去控制局面?”
“现在城中的所有将士和道灵卒都在城门上,哪里还分得出人手来。”
任伊到了西城之后,发现沿街的房舍已经开始起火,路上到处都是受伤的百姓。
“凶手找到了吗?”
南山道:“凶手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现在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任伊对徐嘉忆道:“你们道箓司应该有疗伤的丹药吧,先拿出来给受伤的百姓服用吧。”
徐嘉忆一愣:“这可是给道灵卒和大军准备的。”
“救人要紧。”
徐嘉忆走后,向转来到任伊的跟前道:“任将军,出现这样的事情,可不是偶然。”
任伊听他似乎话里有话,问道:“向同知,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向转道:“道箓司正印官被暗杀之前,城中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任伊看向南山。
南山点点头道:“不错,可那时候发生的事比现在可小多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
“那天道箓司的一名紫衣使突然不受控制,在执行任务中将同行的五名道灵卒给杀了,这件事震动了正印官,于是亲自见了那名紫衣使,当天晚上,正印官就死了。”
任伊发现这两件事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有人不受控制。
不受控制具体指的是什么呢?
任伊想了想,问道:“那名紫衣使呢?”
向转道:“当然也是死了,死的不明不白,身上没有一处伤口,死因到现在都不知道。”
南山道:“本来这类事是由推官处理的,可是不久前推官告老还乡了,所以我们就想着等新任推官上任就让他去查。”
听到这里,向转冷哼道:“为什么非要等到推官处理?你身为通判难道不能管吗?钱鹤身为知府不应该管吗?”
任伊算是看出来了,这同知向转不但跟道箓司过不去,就连身边的知府和通判都不放过,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呢?
她不是德安府的官,只是现在大军围城,她不得不依照战时法令接管安陆县的大小事务,但是眼下大敌在前,她首先要做的是退敌,而不是查两宗不明不白的案子。
任伊道:“目下日月教围城,我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处理,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
任伊担心的还是日月教,她再次回到城门上,发现徐嘉忆不见了。
钱鹤回道:“刚刚道箓司来报,武当弟子抓到了凶手,我让徐副印官去了。”
任伊心想有人管就好了,她要密切关注敌人。
可日月教却很奇怪,将安陆县围的水泄不通,可迟迟不见动作,从城楼上望去,日月教大军中军之中居然支起来帐篷,一名五品祭司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在喝酒吃肉。
杀生冷笑道:“日月教的头头倒是舒服的很。”
任伊也摸不着头脑,只能看着。
午时刚过,南山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他一脸的惊恐:“任将军,知府大人,不好了,徐副印官死了。”
“什么?”
任伊和杀生对视一眼,均感到这件事不简单。
钱鹤问道:“怎么死的?”
“被几名凶徒所杀。”
任伊道:“他不是跟武当弟子在一起吗?”
南山叹道:“谁知道怎么回事,武当弟子抓住了四名凶徒,徐副印官正在盘查,突然四名凶徒像是发狂一般,生生将徐副印官咬死了。”
“咬死了?”杀生震惊的道,“他们是什么道行?”
南山一脸的难堪:“没有道行,都是普通百姓。”
任伊长吸一口气,看来事态已经变得极为严重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