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家镇与池昌镇一样,同样地处青岳两州交界,往来商人武者众多。
宜来客栈,作为康家镇唯一的客栈,生意自然是非常火爆,常常是有客无房。
在康家镇,没有人敢来这里闹事,甚至没有敢与它做同一门生意,只因为宜来客栈的背后乃是康家镇的霸主——康家。
这康家可不是什么寻常的地主,康家老爷康景文乃是大周前任兵部侍郎,从三品大员,门生故吏遍天下,据传他和当今二皇子私交极好。
因此康家在岳州北部明面上堪称是无人敢惹的一方大势力。
近些年,康家并不安分,见大周日渐衰弱,起了些别样的心思,暗地里招募私兵,这一带又无官愿管,致使康家势力不断增强。
再说这客栈,其一楼兼做酒楼生意,离门口不远处的一桌,秦风和舒楠叫了些酒菜坐在那里。
他们三日前便到了这里,几番打听,才知道他们来之前,那屠刀张标虎带着大半人马出去狩猎(da jie)了。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留下的那几个人,秦风没有去动,而是在这里等着张标虎回来。
康家镇交通发达,四面都有道路。这张标虎行事又极为谨慎,出镇时,他把手下人分作几波,依次朝不同方向出发。
自己则是易容混在其中一波人中,因此根本没人知道他的去向。
估计这张标虎也是知道最近出了个小名剑大会,风头紧,怕有高手借他的脑袋一用,故而如此谨慎(wei suo)。
不过,秦风等人也不怕他不回来,康家老爷的寿宴可就在这几天了。
于是就轮流着由两个人在楼下看守,就等着王标虎一头撞上来了。
有意思的是,这四人没有去想任何对付王标虎的计划,甚至连他的实力如何,长相如何都没问清楚。至于他手底下带了多少武者,其中有无高手那就更不知道了。
今天轮到秦风和舒楠在楼下看守。至于李宁和黄良庆二人,则前去康家探查,看看能否发现三十大盗的踪迹。
半刻钟后,秦风听到外面一阵响动,分明是刀剑出鞘的的声音,急忙拍醒已经睡着的舒楠,道:
“有动静,我们过去看看,但不要着急动手。”
秦风拉起舒楠出了客栈,两人目光在街上一扫,不见行人,就看见不远处两伙人在对峙,还有零星几个胆大的武者在一旁围观。
一边应当是一伙江湖武者,十来个人,手上拿的至少是入阶战器。有一个凝脉境高手,五个武师,剩下几个武士境的看样子也均是好手。
秦风认得他们,之前在池昌镇遇过,来自这附近一个叫铁剑宗的小门派。
另一边,三十来个人,总共就三把入阶战器,其他人手上拿着的几乎都是不入流战器,还有几个拿着凡兵的,看打扮,多半就是他们苦苦寻找多天的三十大盗了。
唉,这年头连盗匪家都没有余钱了?
这两帮人摆好阵势,明显是要干上一架。
秦风赶紧带着舒楠躲到一旁隐蔽的角落里,他可是在那伙盗匪身上感到了数股巅峰武师以上的气息,这伙大盗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虽说秦风也不惧,但他可没把握在这么多人手中保住舒楠,反正这铁剑宗的人也要出手,正好替他试探一下这伙盗匪。
至于铁剑宗的人会不会死,他就管不着了。这伙人名声同样也不好,既然他们敢截住三十大盗,他们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当然,若是能力所及,秦风不介意出手救下他们,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敢问前面是何方英雄,为什么要拦住我等。”
为首的一个盗匪头目问道,这伙人一看上去就是硬茬,他显然是不想多事。
“哼,你还没资格知道本座名号,叫张标虎出来,与本座对话。”
铁剑宗那边一个身后背着重剑的中年壮汉喝道。
盗匪头目闻言脸有怒色,道:“我家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哼,吴叔,我就说没必要和这种垃圾货色说话,直接杀了就是了。”铁剑宗那边一个二十多岁的锦衣青年男子不屑地说道。
盗匪头目暴躁的很,当即拔出刀就要动手,还骂道:“哟,真当我给你脸了?你是个...”
“退下。”只听见他身后有人说道,那头目立刻闭嘴,收刀,转身后退,一脸阴沉地看向铁剑帮众人,不再说话。
那人翻身从马上下来,走到众人前方。他披着一件虎皮做的衣袍,露出一身健的壮肌肉,显然是个练体的外家武者。
那人抱拳,很是和气地说道:“几位,在下张虎标,不知阁下如何称呼?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过诸位,我在这里代众兄弟先道歉了。”
“在下吴斐,铁剑宗长老,江湖人送外号重山剑。”中年男子这才报出名号。
“哦,原来是铁剑宗的高手,只是咋们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几位挡住我们兄弟是有何事?”
张标虎一挥手,盗匪们立刻站成三排,摆出一个小型军阵,拿出兵器,严阵以待。
三十大盗的手底下,有大半人原来本是边军,因为朝廷克扣军饷而哗变,而后就落草为寇。
其实张标虎本人也是边军出身,还做到了统领的位置。他不满朝廷多次克扣粮饷,就带着手下一千多号人投了盗匪。
吴斐见他们摆出这简陋的阵势,并不在意,问道:“大概十多天前,你们可曾在康家镇附近见到一位青衣白袍,左手持剑的中年男子?”
“不曾见过。”
张虎标听到这话,脸上肌肉细微的一抽,却又立刻面不改色地继续回答道:“我们七天前都还在龙口关,根本不曾遇过。”
“你在说慌!”
锦衣青年从铁剑宗几人身后推出一个布衣男子,将剑架在他脖子上,道:“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风一眼认出,那布衣男子就是张标虎留下的三人中的一个。
“陈三?唉,也真是难为你了。对了,我记得你母亲可是刚刚过六十大寿啊,你那漂亮媳妇也还等着你回去呢,你可别做傻事呀。”
张虎标狠狠地盯着眼前的这人,善意的提醒道(wei xie)道。
“大哥,对不住,可是我真的不想死,不想死啊!”布衣男子歇斯底里地喊道。
吴斐眯起眼,笑着对他说道:“别听他的,小兄弟,只有你如实说了,我才能保证你的安全。”
布衣男子犹豫了片刻,他看了看张标虎,又看了看贴在脖子旁的那把剑,最终吞吞吐吐地说道:
“十...十二天前,我们就到了康家镇附近,遇到了你说的那个男人,三当家见他神色慌张,十分可疑,要将他拦下,那人不从,被兄弟们活活打死了。
然后,当天晚上,三当家便说接到大当家的消息,带我们一起回去。
三当家,你也不要怪我,你把我留下,不就是让我送死吗?”
“哈哈哈,有意思。”张标虎的谎言被戳破,反而大笑起来。
锦衣青年见他没有反驳,厉声道:“袭杀本门长老,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哦。你们长老?真是好笑啊。”
张虎标一扔刀鞘,银白的金属刀身在日光下显得极为耀眼。
突然,一阵阵声响传来,片刻,四面八方站满了盗匪,一个个军阵排列开来,少说得有一千多人。
这些人个个身穿制式铠甲,精神焕发,看起来哪里还像盗匪,分明是朝廷的一等军团。
众人抬头,各处屋顶上都站满了弓弩手,林林总总加起来起码有两百位。
搞出这样的一只军队,他张标虎是准备造反吗?
躲在一旁的秦风和舒楠苦涩一笑,他们虽说没被发现,但也被围了起来。
众人只听他又道:
“本来今天是不想杀生的,奈何总有人苦苦相逼。
有些事打烂了吞肚里,多好呀,可却非要较真,活着,难道就那么痛苦吗?”
“放箭,一个不留!”有人喊道。
咻、咻、咻,箭矢密密麻麻的划过天空朝铁剑宗的人射去。
“该死。”
“躲啊,躲开。”
“啊!”
“我不想死啊。”
“老子真倒霉,看个戏碰上这种事。”
一时间,叫骂声不断,其中尤属那几个在一旁旁观的武者叫的最大声。
弓弩手射的极快,这些武者又被军阵堵在了里面根本无力反抗,只能被动挨打。
不一会,那些武士境的都成了刺猬,还有两个武师大意之下也死在箭下。
秦风两人躲在一旁也挨了两箭,躲闪之下闹出不小的动静,不过,好在没人注意这个方向,他们暂时还没被发现。
剩下那几人纷纷挂彩,眼看就撑不住了,张标虎抬手示意,让弓弩手停下。
他嗤笑道:“怎么,现在还想问我你们长老的下落吗?”
吴斐肩上中了两箭,血流不止,自知反抗是徒然寻死,于是服软道:
“张大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今天还请大人放我们一马,他日敝宗掌门定然携厚礼登门拜谢。”
“张爷,我不是铁剑宗的,此事与我无关啊。”一位刚刚在一旁围观的武师说道。
“唉,可惜了,若是平时,我不介意卖贵宗掌门一个面子,但今日,你们不会以为自己还能活命吧?”说完,他眼睛一瞥,示意弓弩手继续放箭。
“姓张的,你敢动我,我父亲一定会杀了你。”
锦衣青年咒骂道,他刚才被吴斐保护地很好,别说中箭了,一块皮都没破,一众人里也就他没受伤。
“哼。”
张标虎嘴角一抽,转过身,理都不理他,一挥手,无数箭矢飞射而出,瞬间就把那锦衣青年射成了刺猬??。
“啊。”
吴斐见状知道今天是没有活路了,但怎么样都要杀了这个张标虎为少宗主报仇。
他大喊一声,真气爆发,燃烧气血,将空中的箭矢震飞,转瞬间冲到张标虎的身后。
挥起手中的重剑朝着他脑袋,就是一招力劈华山,力道之大,激起了一阵音爆声。
一位凝脉境小成极限武者全身的真气夹杂着过半气血,附在五十多斤的重剑之上,竟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