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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哥中举之后:第一百一十七章 梅妃纪事

    “梅妃……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茶婆愣怔出神,喃喃自语。

    今夜雪大,哪怕灯火通明,可是有心思来茶楼喝茶水、听闲话的人却是不多。

    白天时还有零星几个,如今都回家了。

    整个茶楼里,就只有二柱与茶婆两个人。

    “梅妃是先帝的宠妃,这会儿也没有客人,我便都说与你听吧!”

    茶婆叹息了一声。

    “梅妃是先帝的宠妃,先帝对她可谓百依百顺,她所住的宫殿叫寒梅殿,里面种满了梅花!原本一切都是好的,只是她遇见了一个不该遇见的男人……”

    ……

    茶婆将梅妃的事说得很细致,二柱听得一愣一愣的。

    “那梅妃的孩子,最后怎么样了?”这才是他今晚冒着雪过来的真正目的。

    “他一出生,便是没了活气,浑身还长满乌青的胎记,状似投错胎的小鬼,被先帝命人投进了城外的护城河里。”

    茶婆的话令二柱心中一紧,“所以那个孩子最后有可能被人捞出来?”

    “捞?”茶婆一愣,旋即苦笑摇头:“谁敢去捞?便是梅妃喜欢的那个人也远在边塞,又有谁会不求利益的冒着天子之怒,去打捞一具死婴?”

    二柱说道:“你上次说孩子之所以没了活息,是因为有人在梅妃产子之时从中作祟。”

    茶婆叹道:“是啊,正因为生出了个死胎,她才会祸乱朝政!”

    “祸乱朝政?!”二柱眉锋一挑。

    茶婆的表情似笑非笑:“梅妃与心爱之人的孩子死了,她几番迷惑先帝,将自己远在边塞的心上人召回京城。可是那个人还带回了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

    二柱心中一惊:“是高氏!”

    “高氏十几年前就死了,你连她的事都知道,果然与信王有些渊源——”茶婆看着他长长一叹,又哂笑着摇头道:“高氏来到京城,不知怎么就知道了信王与梅妃之间的私情,你猜她做了什么?”

    “没多久信王再次被先帝驱赶到遥远边塞,高氏生怕产子之时会受到梅妃迫害,就躲回了娘家。可她最后还是死了。”

    茶婆的话说得不太明白,但二柱大概听明白了。

    二柱问道:“高氏之死,与梅妃有关?”

    茶婆摇头,“关系自然是有,但这事不是梅妃指使的!”

    二柱再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茶婆略笑:“那时候我是梅妃身边的掌事宫女,我还知道她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楼兰梅氏的后人,你应该从信王那里听说过梅氏!”

    “是前朝余孽?!”二柱低头思怵片刻,说道。

    “是!”茶婆倒了一盏茶,递到二柱面前,回忆着往事:“梅妃魅惑了先帝,可先帝年迈无法与她生下子嗣,她便将目标放在了当时还是放荡子弟的信王身上。”

    “梅妃认为,梅氏若要复国,最容易的办法就是——生下一个同时拥有梅氏与杨氏血脉的孩子,等那孩子长大了,再说服他另改国号。”

    “可是她为了滋生体香,服用过大量香肌丸,怀上的胎儿自然也是极为脆弱的,只轻轻一折腾,便没了活气。”

    “她没了孩子,那残破的身子也不能再怀胎,心悦之人又娶别人为妻————梅妃几乎疯了,她的头发大把大把的脱落,脸庞也是皱巴巴的,她成了一个丑八怪!”

    “她开始看不顺眼宫里那些美貌的宫女,造出了一种‘锁红颜’的毒药。你看看我现在的脸,我说我才三十岁不到你相信吗?”

    ……

    茶婆说到最后,眼里流露出一丝憎恨。手掌抚在了皱巴巴的面庞上,不时颤抖着。

    不难看出,她对梅妃怀着深刻的敌意。

    二柱心中一动,低头闻了闻她刚才递过来的茶水,没有发现异样。

    他呼出一口气,问道:“你跟我说了这么多,目的是什么?”

    原本目露歹毒怨恨的茶婆,渐渐又恢复了平静。

    叹息一声:“梅氏余孽还活动在大周的国土上,若有一天你能够荣登大宝,切记不要忘了将其清扫干净。”

    二柱稍一迟疑,便开口问道:“你知不知道,梅妃之子可能还活着的事?”

    这个记恨着梅妃的茶婆,极有可能是他将来面对梅妃之子时,一个出其不意的棋子。

    虽然茶婆认定那个孩子活不了,可是信王昨夜在来恩寺说的那些话,他刻意让于晋将自己当成梅妃之子。

    如果于晋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是秦王在信王这边埋得极深的卧底,那么信王的举止便都能够说得通了。

    梅妃的儿子根本没有死!

    对于那个孩子的消息,信王已经有了眉目。

    茶婆并不知道二柱心中所思虑的这些事,她对于十几年前自己亲眼所见的深信不疑。

    她看着二柱摇了摇头:“我亲眼所见,梅妃生出了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先帝看见之后,直接就差人拿去丢掉。他不可能还活着。”

    “先帝知道梅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梅妃也明白先帝的想法。会不会是梅妃为了保护那个孩子,故意在生产时,将孩子掉包了?”

    二柱琢磨道。

    茶婆猛地摇头:“不可能!那时候梅妃还很信任我们,若是有什么计策,定会和我商量的。”

    她摇着头,却似是想起了什么事,眼睛里突然流露出一丝惊慌之色。

    “不可能的,那个孩子不可能还活着!”

    “我亲眼看见他被扔到水里……”

    喃喃着好一会儿,她显出疲态,叹了一声,说道:

    “天色不早了,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吧!这些往事,我也许真的不该再掺和进去。”

    ……

    离开茶楼之后,二柱怀着深深的疑问,又回到了凤仙楼。

    楼堂中间的戏台上,那个说书的老头已经没了影。

    倒是有几个唱小曲的乐伶,在抚琴奏乐。

    时而弹错几个音节,被粗通音律的粗人击掌喝彩了几声。

    想起前几天的时候,岳灵君赏了一个女伶银子,却误将人砸昏了头。

    二柱轻轻笑了一声。

    他只点几碟小菜,坐在边上听曲。

    隔了一会儿,正要打道回王府的时候,却是听到了旁边的那桌客人在聊的事儿。

    “听说了吗,京城三贤今日久别重逢,明天他们要在怡红楼的画舫里吟诗作对。”

    “那可是大场面,自从谢衔回赴江南之后,京城三贤便没有了动静。再不闹出点风声,怕是要被世人遗忘了。”

    有人挑事道:“诸位觉得,三贤之中,谁的才气最出众?”

    路人甲曰:“首选当是赵文显赵公子,他七岁能十步作诗,所作的文辞,便是如今拿出来,也不落下乘。”

    路人乙摇头:“此言差矣,王宪之如今已是翰林学士院的直学士,将来稳步可以成为内阁大员,可谓深得皇恩。”

    路人丙却是拍案而起:“江南王谢两家合办的书院,乃天下读书人向往的圣地,谢家家主的嫡长子谢衔,岂非比前两位更加出色?”

    ……

    一时间,几人争论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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