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哥对陈宁的事情比对自己的事情还上心。
翌日一早,陈宁他们还没有吃早饭的时候,青哥已经动身往沧州刺史府而去。
到了地方,青哥扣了扣门上的铜环。
门房从内将门打开,探出一个头,一看青哥是个小孩子,不由得皱眉问道,“小子,何事扣门?”
青哥拱手道,“劳烦通报一声,沈家陈宁遣人来找冯大人有些事。”
那门房皱着的眉头舒开,眼中一亮,问道,“可是那个沧州第一才子,陈宁?”
青哥点头道,“正是。”
那门房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对青哥说道,“小哥随我进来,去偏厅稍等片刻,我便去通报冯大人。”
青哥在偏厅坐了不到盏茶的功夫,随着门外爽朗的笑声传来,冯致远踏入了偏厅。
青哥忙起身拱手拜道,“见过冯大人。”
冯致远上下打量了青哥一番,初次见他,没有一丝拘谨,行为举止落落大方。
这陈宁身边倒是有些可用之人。
冯致远指了指椅子,随意说道,“坐,坐下说,陈宁让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青哥将来找冯致远的意图说明。
冯致远顿时惊呼出声,“他失忆了?”
青哥点头道,“是,冯大人。”
冯致远微皱着眉头,低头沉吟道,“没想到他竟然失忆了。”
……
沈家。
整个院子中都弥漫着浓郁的酒香。
一些下人们经过这边时,都忍不住向陈宁的房间撇上两眼。
蔓儿这时候站在沈青竹身边,小脸都有些红扑扑的。
岑真在自己的房间内,正伏在案前温习功课,两个鼻孔都已经用纸塞上,可还是无法阻隔浓郁的酒香。
只见岑真面色痛苦的将笔摔在桌上,一头扎在了床上。
温习功课是温习不了了,更痛苦的是酒也不能喝。
上一次醉倒,他足足醉了三天,后续别人问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感觉喝酒前几天温习的功课都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是怎么也不敢喝了。
老乞丐背着手在院中,时而坐在凳子上,时而起身来回徘徊,眼睛不时的看向陈宁所在的房间。
沈青梅报剑倚在柳树上,闻着浓郁的酒香,却迟迟喝不上,这对她这个好酒之人,也是个折磨。
表面上不似老乞丐这般等不及,不过这老乞丐一直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弄的她很是烦躁。
沈青梅实在是受不了,开口对老乞丐说道,“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总在我面前来回走个不停。”
老乞丐一边走一边搓手说道,“小女娃,忘记我前段时间还指导你了?怎么和前辈说话呢?”
老乞丐这不提还好,提了之后沈青梅脸色顿时变冷。
那天老乞丐用柳枝给她演示了一套招式后,她确实心有所感,不过却怎么也悟不透自己的剑法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凭借着惊人的习武天赋,沈青梅将老乞丐的招式自己重现了几次,虽然不能说一模一样,但是也是八九不离十。
结果她发现,老乞丐的那套招式,压根就不是剑法,这顿时让她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
她问起老乞丐时,老乞丐还一副神秘的样子,念叨着,“不可说,不可说。”
沈青梅冷声说道,“要不是念在你功力全无,定和你讨教讨教。”
老乞丐只顾着搓着手来回走个不停,压根没把沈青梅的话听在耳中。
他醒来时,丹田内最后一丝内息也从陈宁破开的位置消散,让大家都以为他现在功力全无,就是个正常的小老头。
陈宁也因为这件事对他有所愧疚,这才让他一直住在沈家。
老乞丐乐得清闲,也没和他们解释自己丹田内无内息,实则是进入了另外一个境界。
陈宁房间内,他此时正光着膀子,身上如同刚刚洗完澡一样,都是汗水。
屋内的温度很高,屋中有个用竹子,木板,铁锅铁盆搭建起来的一个小型蒸馏装置。
说是小型,但是也要比陈宁救老乞丐时蒸馏用的装置大了很多。
一开始为了每天晚上方便安装,便直接装在了他的房间内,谁想到装成后反而搬不出去了。
这才只能在他的房间内进行第一次蒸馏。
他用毛巾擦了擦汗,双眼盯着前方的酒缸。
哗哗哗。
水流声不停,酒缸上面,一根略粗的竹管正有液体缓缓流进酒缸内。
这便是蒸馏出来的高度原酒。
陈宁长时间呆在房间内,都感觉自己有些酔晕晕的。
他自己也很奇怪,这如果要是以前的他,这样的高温下在这种环境待这么长时间早就受不了了,但是他现在虽然有些热的难受,却没有其他不舒服的感觉。
而且最近他越来越能吃,有时候饭量大的自己都害怕。
实在是找不到原因,陈宁只得将自己身体这些异常归结为自己正在发育吧。
毕竟这身体陈宁现在估计也就十七八,在发育还是可能的。
这一次的制酒过程很简单。
酒坊有现成的酒曲,简单来说陈宁这个装置就是将酒曲放在锅中加热,利用酒精和水的沸点不同,将酒精和水分离开。
在煮锅上方不远处,是一个装满井水的容器。
酒精变成蒸汽上升,遇到装水的容器后,在容器表面再次凝结成液体,而后滴下汇集到另一个容器内,再由竹管导出进入酒缸。
全过程中上面容器内的井水必须要经常更换,更加有利于酒精的凝结。
看着已经有了大半缸的高纯度原酒,陈宁不再向火灶内添柴。
老乞丐在院子中等的抓耳挠腮,头发都揪掉了一大把,陈宁终于打开了房门。
房门一开,更加浓郁的酒气传入院中,老乞丐深吸一口,双眼放光的盯着陈宁的房门,就见到陈宁抱着一个酒缸踉跄着走了出来。
“诶呀呀!”
老乞丐着急的跳脚,蹭蹭蹭几步上前,扶住了酒缸,帮着陈宁稳住后,一起向院中间抬去。
只听老乞丐后怕的说道,“你这个小子,你抱不稳不会叫人帮忙?这么一缸好酒,要是让你弄洒在地上,老头我可是要心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