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城距离沈府不远的一处地方,有一家戏楼。
以前,这是一个有名的戏班子常驻唱戏的地儿,后来这戏班子听说是去了永京城。
这戏楼就这么闲置了下来,如今算来也能有大一个月了。
每次有人经过这戏楼门前的时候,都感叹一句这么好的地方,闲置起来真是浪费。
一些老爷公子们,则是感叹这人去楼空后,连个消遣的地儿都没了。
不过今日,经过楼前的几个公子哥习惯性的一抬头,忽然发现这戏楼竟然又挂上了牌匾。
门楼正中央,匾额上书四个大字——宁记剧场。在四字旁边是一个梅竹相交的图案。
门楼两侧是一副对联。
上联书道“来客来鹤来友来朋来宁静。”
下联书道“去忧去愁去烦去恼去燥心。”
门楼前还有一张红纸,上面写着:八月初开张。
有一人手中折扇轻摇,不解的问道,“剧场?此为何意?”
他身边那位公子说道,“我也不知,不过这宁记,还有这匾额旁边的图案倒是很熟悉。”
“这不就是宁记麻辣烫匾额上一样的图案吗。”
“看来这都是一个老板吧,听说宁记麻辣烫背后好像是沈家,莫非这沈家想开戏楼了?”
“应该不是戏楼吧,不过看这上下联的意思,该也是个消遣的地儿。”
“这对联有水平啊,上联的宁静应该是宁记的谐音,而且这字,笔走龙蛇,大气凛然,光是这笔法必是大家所书,等开张了怕是要来看一看。”
“同来,同来。”
……
这戏楼,正是让陈宁租了下来。
戏楼的一楼是整层的公共开放的大厅,前方一个戏台子,戏台子前是看客的位置。
陈宁和林老此时正坐在戏台前。
戏台上,一个少年从幕后走出来到台中央,对着下方拱手问了个好。
开口说道,“诸位客观好,我叫夏子瑜,今儿个啊,我给诸位说上一段单口相声。要说这个相声啊,讲究四门功课,说学逗唱,光是这个说就不简单。”
夏子瑜在台上绘声绘色的说着,忽从后台又出来一个少年,遥遥地的喊道,“夏子瑜!”
声音一落,这少年拟作拍马前行状,跨着步子向台中央而去,嘴中呼喝模拟着马蹄奔腾声。
“过得杠,过得杠,过得杠,吁——。”
这人停在夏子瑜身边,指着夏子瑜说道,“夏子瑜你什么意思?相声得两个人说!”
夏子瑜不屑的看了一眼后上台的少年,说道,“我不爱和你一起说,你看看你,太次。”
那少年迷茫道,“我怎么次了?”
夏子瑜看着台下的陈宁和林老,说道,“诸位看我这搭档,他有个小名叫不拉几。”
那少年道,“什么就不拉几啊。”
夏子瑜贱贱的说道,“姓傻!”
台下,林老一下子笑了出来,指着台上两个少年对陈宁说道,“有意思,有意思,这就是陈公子说的相声?”
陈宁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林老叫我陈宁或者小宁就行,陈公子听着怪见外的。”
林老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小宁,你先前说的之所以等到八月,这个……这个剧…...”
陈宁提醒道,“剧场。”
“对,对对对。”林老接着说道,“这个剧场八月开业,让我们的人先学一些东西,就是学这个?”
陈宁点头道,“没错,不过这个只是其中一项,还有其他的表演形式的,我们这个剧场要多样性,在杂耍,戏法方面也有一些新的手艺让大家学习。“
前些时间,浮萍院除了陈子胜等几人在忙麻辣烫,青哥忙林老这边的事,剩下的人一直都待在浮萍院,陈宁也每天抽出时间去那边。
就是为了教他们每个人学一些东西。
这群孩子都或多或少的学过些武学,练起杂技来是顺风顺水。
陈宁又找了一些有天赋的,针对每个人教给他们一些相声,魔术。
如今也算是能够登台表演了,自然也要让林老他们那边的人学一学。
林老点了点头,说道,“那当然好,不过小老儿我恐怕是学不了了,这说书是我祖传下来的手艺,我这一辈子都专注在这上面,现在年龄大了,怕是也学不了什么别的了。”
陈宁看着林老,说道,“林老不用学什么别的,我有幸看过林老说书,时而嬉笑怒骂,时而幽默滑稽,自身沉浸其中,也能让听书人如身临其境一般,带动听者的情绪。”
林老摆了摆手,叹气说道,“小宁你不用恭维我,小老儿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现在说书,有的人都听烦喽。”
陈宁面色认真的看着林老,说道,“陈宁绝不是恭维,在对说书这门艺术的表现力上,很难有人能比您做到更好,大家对您的表演表现的兴致平平,主要是因为您说的故事大家都不知道听了几多遍了,都知道了后面的剧情,自然而然的提不起兴趣。”
林老叹气道,“小宁你说的对,只是这原因我们都知道,但是又能怎么办呢?小老儿自己也写过一些故事,无奈反响平平啊。”
陈宁看着林老笑道,“林老,以后您就安心的说书,而且还要是这宁记剧场的压台,以后再有人想听您说书,还得看您有没有时间呢。”
陈宁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递给了林老。
林老接过来一看,封皮上写着四个大字,倩女幽魂。
疑惑的看了一眼陈宁,林老带着好奇的神色,掀开了第一页。
“宁采臣,浙人,性慷爽,廉隅自重。每对人言:‘生平无二色。’……”
林老这一读,便被书中的故事吸引进去,不能自拔。
身为一个说书人,林老自然有着对故事的鉴别能力。
这本《倩女幽魂》他只是读了两页便深深的被其中的故事吸引了去。
他对一个好故事尤为的珍惜,此时见到这等光怪陆离的绝好的故事,立时沉浸其中,怕是连身边的陈宁都忘记了,看到入神时,还不时地发出惊呼声。
陈宁对着台上的两个少年挥了挥手,那两个少年缓缓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