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云在开完会的第二天，带着自己的几个部下前往黔州。

    自从1729被天眼刺激到的那次后，一直催促陈浮沉把有华国天眼之称的FAST买下来。

    至少把使用权买下来，让萨松完全接管。

    整体对外关闭，FAST项目不仅仅被作为旅游景点向外售票，而且还是中小学生研学实践教育基地，干扰其正常运转的事物太多。

    （注：一直到19年4月份，才出台禁止携带手机、数码相机等无线电发射设备或产生电磁辐射电子产品的规定，此前对FAST研究工作的保护力度完全不够）

    华国天眼作为重大科技项目，想被私人买下来是很复杂的事情，从科学院到省里再到下面县政府，需要打通的关节不止一点。

    科学院层面有浮沉集团公关部的负责人专门去打通关节，而下面关节陈浮沉则是委派许之云带公关部的人去处理。

    “王鑫，尽快确定下来哪些人是能够在这件事上做主的，然后通过渠道和他们会面。”

    “我们在黔州有着接近百亿的投资，在这件事上我们打通科技部的关系后，地方政府不能成为阻碍。”

    科技部方面由于此前关于人工智能项目存在合作，加上接受各方入股后，收购下FAST项目部分的使用权不是件难事。

    “非常感谢长期以来浮沉集团在我们省的投资，可想买下FAST的使用权这事我们省政府没有太大的决定权。”

    “这是国家的重大科技基础设施。”

    许之云听到面前的官员这样说，职业化微笑出现在她脸上：

    “科学院那边我们会去走动，只是希望省政府方面不会阻碍，你们在其中投资的预算，我们会全额补偿的。”

    最后浮沉集团方面答应会加大在黔州投资力度，并且以两倍赔偿其在FAST项目上的投资总额。

    黔省政府实际上对浮沉集团很不满意，因为黔省原本的计划完全被破坏了。

    黔省由于地理位置优越的缘故，越来越多的数据中心放在这里，黔省希望以数据中心作为起始，实现数据的采集、存储、利用的全产业发展。

    计划的根本在于人才，黔州必须吸引足够多的IT人才，同样困于地理位置，别说和北上广抢人才，他们甚至抢不过同为云贵川地区的蜀都和双庆。

    但数据中心是需要人维护运营的，以此为根本邀请互联网大厂来黔州开设分部，然后吸引大数据相关的创业型企业。这是一个完整的计划。

    舵手系统横空出世后，黔州将变成一个单纯的数据储存的地方，别说吸引人才过来，连原本的数据中心运营人员都要失业。

    因此黔州政府心里有苦说不出，浮沉网络现在名声大噪，被视为人工智能企业龙头，中央层面极其关注。他们也只好把苦咽下去，这次借机敲上一笔。

    华国天眼项目总投资预算6.67亿元，陈浮沉只需要花上约13亿就能买下其使用权。

    要知道建设这个项目工期大约5.5年，时间成本才6.67亿，对于1729来说，简直不要太赚。

    ……

    “老田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让你这么晚还打电话来找我？

    田磊，FAST项目的负责人。他发现杨辰从七点钟就开始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他。杨辰是科技部的底层官员，北平的芝麻官只能跑腿传话。

    田磊此时在自己位于平塘县的家中，白天在FAST周边并不能携带电子产品，因此了解他的人都是晚上找他。

    而今天他回家的格外晚。

    “你很快就能调回申海了，不用守在那穷乡僻壤了。”

    FAST在黔省平塘县，和申海比起来用穷乡僻壤形容都是美化了。

    “怎么这么突然？之前没听说有风声啊，我才来了一年不到，谁来接替我？”

    田磊性子比较直，一连串的问题往杨辰耳中袭来。

    “em……”

    “算了我有话直说吧，你们的项目被卖了，有人会来接管的，现在的研究员们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

    杨辰呢喃了一会说道。

    “谁？”

    “陈浮沉，他这种等级的富豪神通广大，从上到下的关节他全打通了，就差签字了。我提前通知你一声，让你心里有点准备。”

    陈浮沉，浮沉集团的创始人、ACS理论化学奖的创始人、福布斯排行榜前几的富豪…

    田磊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他一个搞理论化学的买射电望远镜干嘛？”

    “有钱买个玩具吗？”

    杨辰：“那倒不是，人家有完整的科研计划，并且得到院士们的赞赏。”

    “你下面很多研究员不一直想回去么，这正好是个机会，大家都不用呆在那了。”

    田磊敲了下桌子，“我不相信他能有什么计划，南老才刚去世没多久，你们就把他的心血卖给资本家当玩具，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田磊先是语气强硬，紧接着来软的：

    “我们最近才捕捉到多次重复爆发的快速射电暴，现在正在安排更多的跟踪监测，希望能够寻找到其潜在规律所在，弄清这种快速射电暴的本质。”

    “不能这时候停下来啊！”

    南老是指南仁东，FAST的首席科学家兼总工程师，从94年起开始负责FAST的选址、预研究、立项、可行性研究等工作。可以说FAST项目是其一手缔造。

    “我也知道这是南老的心血，可现在FAST基地时不时被参观打扰，经常有携带电子设备的游客干扰你们的监测活动。”

    “难道南老看到这样会满意吗？既然我们管不好，就换个人来管。”

    杨辰站在自己的角度希望能让田磊好受些。

    “我们管不好，难道他就能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