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徐攸之又和专家聊了一些关于幻听的事情。
“蠢货,你以为这个老东西能让我们彻底消失,太天真了。”
“你在这条追逐真理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无知。”
“你最好拿着一把刀插入自己的眼睛,不然你会后悔的。”
“我们是永恒的存在,别想以任何方式摆脱我们,这只是在浪费时间。”
……
幻听又来了。
徐攸之的脸色变了,他的脑壳嗡嗡的响,并产生了一种极其严重的负面情绪,如果死亡能让这些声音远离自己,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你怎么了?”
专家见到徐攸之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发作了。”
徐攸之按着脑袋无奈地道。
“这样看来,你并没有夸大,它确实严重地危害到了你的健康。”
“何止呢,我感觉自己快要麻木了。”
“幻听具体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在这之前,你是否经历了挫折,或者某件事对你造成了沉重的打击。另外,你的家族有精神病史吗?”
专家终于相信了徐攸之不是在胡说八道,开始认真地问询起来。
但是徐攸之清楚自己幻听的来龙去脉,与以上的问题没什么关联。
徐攸之摇了摇头,一一否决。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的幻听是被人传染的。”
“这不可能,我坐诊几十年,从没听说过精神疾病具有传染的特性。即便是幻听症并不常见,它很特殊,但也不可能通过这种方式让人患病。因为这类症状都与患者自身的心理健康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果然,专家根本不信徐攸之的话。
只是徐攸之不能跟他详细的解释,毕竟梦世界的经历更加匪夷所思。
徐攸之问道:“现代的医学有康复的办法吗?”
“情况比较严重的,只能依靠患者本身去克服,药物最多起到辅助的作用。不过好消息是,你还保持着清醒的思维,这意味着并非没有痊愈的希望。”
这个专家还是比较实在的,没有喊出假大空的口号来进一步掏空病人的腰包。
“这是几种治疗精神疾病的西药,还有一盒安定心神的口服液,你到楼下的药房拿药吧。”
专家打印了一个药单,交给了徐攸之,又说道:“我还可以给你推荐个心理医生,专业性极强,在全国范围内都有不小的名气,而且患者的康复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是一个拥有成功经验的医生,你拿着我的名片,就能享受八折的优惠,诊所的地址是汉江路……”
“算了,我还是去拿药吧。”
徐攸之心下鄙夷,这么快就想着拿回扣了,砖家们果真都是一个德性……
徐攸之心中失望,虽说这完全在他的预期之内。
见到徐攸之对此没有兴趣,专家改口道:“你如果不愿意去的话,也可以通过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减缓症状,比如,心无旁骛地做一件事,兴许会让你听不到那些讨厌的声音。”
专家不愧是专家,还是有点水平的,这个方法徐攸之倒是认同,能够尝试一下。
徐攸之道了谢,然后走出了医院。
他在路过一个垃圾桶的时候,顺便把专家开出的药单塞了进去。
他不觉得这个东西对自己有什么作用,相反,一些乱七八糟的药物可能让情况更加糟糕。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而是徐攸之银行账户的余额已经不足了,随便来一趟医院,都没做什么,就让自己的钱钻进了别人的口袋里。
这真是对徐攸之的双重打击。
他即将要面临一个人财两空的局面。
现在徐攸之需要专心致志的做一件事,最好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
做什么呢,自然是他二十多以年来一直在锻炼的硬气功,一种极为刚猛霸道的功夫。
说起来回归的这些天,被幻听所折磨的徐攸之着实没有精力去做其它的事,然而现实逼迫他必须重新拾起往日的习惯。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或许能成为一件好事,籍此让自身的硬气功迈上崭新的高度。
练功需要一个安静且宽阔的场所,不适合闷在屋子里,所以徐攸之趁着房主还不知道那套公寓的情况,悄悄地搬了家,反正抵押的身份证复印件是假的,也不怕后续有什么麻烦。
就这样,徐攸之如一条丧家之犬一样躲到了城市百里之外的一个小村庄,这是徐家的老宅,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地方。
正因为如此,徐攸之才跑到了这里。
村庄里的一草一木徐攸之都格外熟悉,因为小时候和徐老爷子生活在这里,他和这片土地有着断绝不了的情感。
村子的规模不小,但都是空房子,几年前最后一户人家也搬走了,许多人迁离到了三十公里外的小镇或者更大一点的城市。
原因很简单,这个地方太荒凉了,周边是广袤的森林,不但交通落后,发展也很难跟得上时代的脚步,甚至连一个小卖部都开不起来……
外面的人将这里称作与世隔绝的村落。
所以在这里居住的人非常不方便,买不到任何现代化的产品。
徐攸之的衣食住行,只能他自己想办法了。
这虽然是许多空想主义者梦寐以求的生活环境,但徐攸之却不打算提前几十年过上退休老干部的日子。
更何况他早就适应了繁华的都市。
可是徐攸之没得选择。这样做在减少开销的同时,也能让自己更加专注。
徐家的老宅是一座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砖瓦房,年久失修,屋顶的瓦片烂的差不多了,窗框的木头更为夸张,徐攸之只是轻松一摸,就沾了满手的木屑。
打开屋门,没有想象中的腐败气味,反倒是十分清新,和室外基本上是一样的。
徐攸之有点懵,这能住人吗?
此时此刻,徐攸之心中的感想可以写上好几篇八百字的作文了。
混到了这种地步,任谁的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绝望吧。
他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要参与梦世界的危险游戏了。
当现实的理想只能是一个虚幻的泡影,梦世界就有了它的存在意义。
可是,真的有那么多值得逃避的事情吗?
这没谁说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