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沿着小溪,徐徐而行。
几个时辰后靠近一岸边。
乐轩谷门人先行上岸固定好小舟,才放心让秦安等人上岸。
桃林在过去一段路,便是一片平原,几幢建筑矗立眼前。
这些建物的砖瓦墙垣整体以淡雅的绿色打底,间或染上几条黄,搭配上浅浅的紫与蓝,少少的香槟色在一小角,呈现出一幅人间乐园的样貌与氛围。
“这些色彩搭配,看着真令人觉得舒服。”公孙逸不停赞美。
寇刈看了半晌,对这举目可见的绿感到非常不痛快,在他的内心深处,只有杀戮一般的血红,才能真正引起他的兴趣,激起他生存的渴望。
公孙逸原本愉悦的心情,在见到寇刈板着一张脸之后,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他本想追问,怕激起寇刈愤怒的情绪,经过仔细考虑后复又作罢。
秦安可不管这么多,察觉到寇刈隐约传来的不悦,劈头质问:“怎么了寇刈?我们乐轩谷的快乐气氛,不能感染你,让你快乐吗?”
“绿色,为什么都是绿色?我讨厌绿色!”寇刈说出怨言。
“哈哈。”秦安笑道:“寇大公子不是最爱身着绿纱的雪儿么?怎么这会,又埋怨起绿色来了?”
“我爱雪儿,却不爱绿色。”寇刈摇了摇头。
“那怎么成呢?”秦安道:“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全部,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包括她喜爱的颜色,更是要全心全意的彻底爱上才行。”
公孙逸顺着秦安的话,跟着劝说寇刈。
寇刈听得不耐烦,没好气回应:“雪儿呢?她在哪?不是说来到这里就可以见到她的吗?”
“寇刈兄,你先别着急,我们先进门拜会我爹爹,也就是乐轩谷谷主,至于雪儿,我之后就会带你去见她的。”秦安不断说服。
寇刈考虑一会,勉为其难同意,跟着秦安踏进乐轩谷大门。
门口几名侍卫看到秦安到来,带着笑脸欢迎。
在乐轩谷中,随时随地都可以明显感受到,众人心中的快乐之情。
“乐轩谷门人,快乐指数:4。”讯息指示传进寇刈脑海,即便在场众人皆是如此,仍旧影响不了寇刈半点心思,他来此处的目的,只有雪儿一人罢了,其余的琐事,或者他人的情绪如何如何,一概不是他所关心的重点。
进到内殿,一名年约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坐在一张镶满宝石的坐椅上。
一身浅绿道袍,搭配一条高级的金黄锦带,嘴上留着几撇山羊胡,这个人正是乐轩谷谷主-秦丰。
几名乐轩谷高手,正排排站立两旁,毕恭毕敬。
一见到秦安归来,秦丰嘴上立刻露出笑容,但侧头瞧见寇刈时,脸色骤然一变。
秦安正要上前问候,秦丰不等他开口,劈头问道:“安儿,你带回来的这个人是谁?”
一阵困惑自心中涌现,秦安问道:“爹,您不是才答应银喜堂堂主,要帮他教育孩儿吗?”
“他孩儿?”秦丰一句话才到嘴边,察觉不妥赶紧收了回来,但已经引来寇刈的不满。
“秦谷主,我就是银喜堂少主寇刈,这点有什么好怀疑的?”寇刈高声发问。
寇刈脑中讯息不断涌现,秦丰的情绪指数在方才那一瞬间产生了剧烈的变化,一下子从快乐转成了愤怒。
“怎么回事?难道都是本少爷害的?”寇刈暗忖。
但秦丰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秦丰笑道:“银喜堂寇少主,欢迎欢迎,这一路过来想必辛苦了,安儿,快给寇少主准备一间上好的房舍,恭送他入住。”
秦丰挥了挥手,催促门人尽快带寇刈前往房舍,不要在大殿上停留太久。
秦安感到困惑,不懂父亲为何要如此着急,连话也不先问后几声,寻思或许爹爹心中有所盘算,也不便再过问。
寇刈才见到秦丰没多久时间,他便派门人想把自己带下去,寇刈为此大感不悦,又经由情绪指数确知,秦丰此时正处于愤怒的情绪,显见对自己存有偏见,才会草草催赶下去居所。
寇刈厉声喝退了走上前来的乐轩谷门人,劈头质问:“秦谷主,怎么话还没说几句,就要叫我下去了呢?”
秦丰瞧见寇刈愤怒的脸庞,吹胡子瞪眼睛的样貌,与十八年前的那个人,根本如出一辙!
但上官刈已经战死在嘉道草原,头颅离开身躯,自己曾亲眼目睹,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怎么可能会有错?
那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秦丰不断催眠自己,这个跟上官刈长得十分相像的人,不过是万中仅一的巧合罢了。
秦丰稍微收起愤怒的情绪,笑盈盈道:“以我跟银喜堂寇堂主的交情,他的儿子,就如同是我的儿子一般,刈儿,你有何问题,或是有任何的不满,现在直说无妨。”
“秦丰,快乐指数:1。”讯息传来指示。
寇刈暗忖:“这个秦丰,到底有没有毛病!一下子怒,一下子乐的,如此大的情绪转变,我需十分留意才是,初来此地,为了能早点见到雪儿,我还是不要太过张扬的好。”
意念流转,寇刈按下他的怒气,收起了跋扈的心态,微笑回应:“秦谷主,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包涵,如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交代,刈儿就先下去休息了。”
秦安见寇刈的样子,发起牢骚:“这个寇刈,一下子生气,又一下子微笑的,到底有什么毛病?”
秦丰见寇刈已然退让,不跟自己为难,便赶紧遣人将他给带下去。
寇刈离去后,秦丰把秦安叫到跟前,问了一些关于寇刈的事情,秦安一一回答,仔仔细细。
包括寇刈是怎么样的暴躁脾气,多么的不想来乐轩谷等等,秦丰越听越觉得诧异,自言自语:“奇了,真有这种事!”
“爹爹所指何事呢?”秦安不明白秦丰为何有此疑问,发问道。
秦丰不想再多加解释,挥了挥手叫秦安先行下去歇息。
秦安摸摸鼻子,知道爹爹有难言之隐,也不再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