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渡过了进入寂静岭以来最安稳的一夜。
这次相对充足的睡眠让张子民回复的不错,精力不如从前但已和常人差不多。
凑着窗口看看,今天不但有阳光,也能看到更多些的幸存者出现在街道上。仅仅半个小时里就看到了已经有七八人,李文秀说,以前要半月时间才能看到这个数字的人。
但他们仍旧谨小慎微,活动归活动,一但有其余幸存者开门的动静,他们的第一作为是马上扭头走掉,回自己的房子里躲着。
这除了是李文秀说的风气外,也真真实实代表他们被田佳和两个老魔吓怕了。
他们甚至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兴许他们也像李文秀一样的觉得:很多人出门后就莫名其妙的再也没回来,甚至无法看到熟悉的人变成丧尸在街道游荡。于是寂静岭由此得名。
谨小慎微是应该的,事实上张子民也不能为此做什么,只能观察。
同时最让张子民担心的在于:他们中间是否隐藏着不良少年田佳的“同党”?
想着这些,张子民决定出去走走。
下楼来。
李文秀回归了妇女该有的造型,已经不算诡异了。她带着小狗以及小姑娘,在门前晒着清早的太阳拣米。
“很久都没做饭了,这都是以前残留下的老米,有些生虫。今天心情不错,我打算按传统方式做一顿饭,张子民,到中午记得收工,回来吃饭。”
李文秀低着头漫不经心的道。
张子民点点头,招手道:“小宝咱们走,开工了。”
小宝却叛变的样子,噗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小姑娘果断伸手给它理毛,导致它很舒服,这就是它不想去的原因。
张子民有些尴尬,但是好吧,也不能说它叛变,应该算做它辞职、改行做宠物。
“行,仗打完了,我现在批准你退役。但仍旧处于预备役期,下阶段如果有征兆,你再归队。”
也不知道小狗听懂了没有,反正它没心没肺的躺着,先接受小姑娘的按摩再说……
在阳光下走街串巷,到处走访却到处碰壁。
根据李文秀的分析,结合张子民自己的观察,小镇幸存者怎么的也有二十多。
但自从张子民上街后他们全都没了动静。好些地方明知人就在家里,不过敲门他们不回应也不开。
没办法只能这样,走访工作自来就这么无聊。
好处是,就这么的到处碰壁而不破门,也能逐步的让那些躲着的家伙了解到了张子民不会干什么。
就此一来虽然应门的没有,但持续到上午十一点左右,已经有些胆子大的人会公然在窗口观察张子民了。
另外有少数几个胆子更大的又开始出来了,只是说他们尽量不和张子民照面,哪怕不得已遇到,也会低着头转身快走。
“杨小双?站住,收快递!”
十一点半遇到一男一女正在试图撬开一辆小货车的车门,听他们的对话中那男的叫杨小双。于是张子民想起:高速上收的那些邮件中有这家伙的一封。
卧槽——
兴许他把“收快递”的意思理解为了被请喝茶。竟是扔下女朋友转身就跑了,还跑的飞快,至少是接近十秒的成绩了。
导致那女人都还懵逼的拿着扳手待在车前,那家伙已经消失在街口。应该是跑回家躲着了。
张子民只得朝那个颇有一分姿色的年轻女人走过去。
“你想干什么,不要过来!”
她相当急切的靠在小货车上,恨死杨小双那龟儿子了。
“别再过来!”
这么说有个卵用,见张子民仍旧走着过来,最后的时候她放下扳手道,“我检举揭发……是杨小双说这里兴许有东西,怂恿我这么干的,我有家里的钥匙,我带你捉他。他坏着呢,灾变以来有出门拿物资的需求,镇上有个小姑娘也会出来拿东西,但有次他给小姑娘后脑勺一掌,抢走了刘阳的两袋土豆片和一包方便面,导致刘阳开始泪奔,我叫都叫不住。”
“别逼逼,我有多少时间管你这些事,还去捉他呢,捉来咋整?我养着他啊?”
张子民不鸟她,取下背包打开找了一下,拿出封特快,“他的快件,你代签一下。”
“what!”
她一副懵逼的样子,却是已经被一封快递塞在手里了。
没记错的这话这条子是个相当疯狂的人,才来的时候就大大咧咧的到处宣传到处叫唤。哪知他真的活到了现在,且在送快递?
在张子民要求下,她却是表示不签字。但无奈张子民拿出了印泥,强制性把她的手指拖过来按了一个指印了事。
就此张子民收拾东西,打算走了。
“你……到底是什么情况?”
女人又小心谨慎的追问张子民。
张子民不回答,背好包起身后,噗——
大力出奇迹的一脚踢在货车门上,锁扣就此脱开了。
“不用谢。”
张子民转身走了。
她继续懵逼少顷,看看货厢,可惜虽然不是空的,却只有少量杂物,可利用的东西太少。
于是她又带着扳手,追着张子民的脚步道:“哥你等等,我发现你这人非常有实力……杨小双真的笨啊,撬门都不利索。”
张子民边走边打断,“其实他很利索,你看他逃命就知道了。他不踢开车门是因为不想弄出动静。我能轻易踢开,是因为锁扣已经被他撬至了金属疲劳。假设三个包子吃饱,他是第一二个,我是第三个。懂了不。”
“你讲究啊,仅仅凭你这说话的气度和心胸,你就是值得跟随的人,干脆我把他甩了,跟着你?”她很直接的说道。
“不行,我不信任你。”
“不信任为毛帮我?”
“这又不冲突。”张子民很烦的停下,“你到底要怎么样,不怂恿我把你男友抓了你就不高兴是吧?他摊上你可真倒霉。”
“我摊上他才倒霉呢,不是男友是丈夫!还是果断把他抓了吧,他大恶没有,但是又懒惰又猥琐,你把他抓走,我负责的说,真的可以省点这地方的粮食。”她言之凿凿的道,“他真的抢过小姑娘的土豆片,我是证人,不信你去问小姑娘。”
这么说后,她反被张子民捉走了。
张子民发现她像个大马蜂爱惹事,难说她记录了一堆镇上各人的小辫子,以便让张子民对小镇上的人进行第二次摸底。李文秀提供的说法只是第一手,她们的说辞需要分开,综合分析。
但张子民还是乐观了些。
事实上这货不爱说别人的闲话,其他的啥也不透露,就只是说杨小双的小黑料,持续怂恿大民把她老公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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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民被她忽悠了办小时后有点脸黑了,“所以你到底有没有点干货?譬如哪个田佳的事?譬如谁杀人了?譬如谁和田佳走的最近?譬如有什么能威胁到大家生命安全的事?”
“谁是田佳?”她却一副懵逼的表情。
张子民一想也是,她口音是这里的土著。而田佳应该是灾变日、因精神病院后墙倒了才跑过来的。所以她不知道倒也符合逻辑。
张子民忽然道:“这小镇根本没什么活力和前景,一般只有老人和孩子留守,你这样的年轻人,灾变前为啥没离开去打工?”
她道:“因为我有工作,就在这里,我是这里邮所分拣员。”
张子民不禁楞了楞。
她摆手道:“哎呀反正说了你也不懂,邮政和快递公司还是有区别的,这里人少业务量少,因成本关系其他快递公司不设点。其实邮政业务也很少了,该裁的也都差不多了,包裹方面没什么人愿意用邮政,于是只有少量文件。另外就是镇官府里那些家伙,订的一些相关报纸,是任务也是必须存在的传统。于是怎么的也还留了两人,就是领导和我。对了,领导是我妈,但她死了。”
张子民神色古怪了起来,“我之前送快件你就不奇怪吗?”
“我奇怪啊,但总不能说你脑子有病吧?你包里那些快件,灾变日我就在等它们。镇官府的人也在等那些文件还催了我两次,但根据经验过了半小时不来,就是高速因车祸堵车了,一时半会不会来。”
她道,“于是反正也没人稽查我考勤,家也近,我干脆回家补瞌睡,由此躲过了第一波,但我妈她……”
张子民好奇的道:“你怎么进的邮政?”
她果断开始吐槽,“你以为我愿意在这种破地方啊!无奈我是正式工进出不能太草率,老妈也不许我退职,男人又是个入赘的超级懒汉什么也不想做,不想离开。就此导致我一直被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单位里。”
“部队转下来的?”
张子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到某些年限后,这种单位基本就没有所谓的正式工了。基本只有退伍安排的,或是相关专业全日制院校应届毕业进去的。除了这两接口,基本都是没编制的合同制。
她说道:“我还真是当兵下来,又没啥关系,去不了好单位,就被强行塞来这破地方了。至于我妈,是因为当年邮政征用了些我们家的地用作业务,在当时,可经济补偿也可以给个公职指标,于是她哪怕没文化也进来了。”
又想了想,她好奇的道:“你干嘛忽然和我说这些,你故意和女生搭话啊?”
“不是。”
就此张子民指着她的鼻子:“你被我征召服役了。参与维护长板桥镇秩序,并于紧急状态下被我授权成为邮政战士,拥有执法权!”
“我特么都灾变了,还是不能脱离这些该死的人事和制度啊!”
她竟是转身就跑,也还挺快的。
无奈张子民更快,一伸手就捉了回来,不怀好意的问,“别扯犊子,既然当兵下来的,你知道你在征召范围的对吧?”
说完,小张把一个徽章贴在她脸上。
“信你猜怪。”
她拿过看了看后,扔了徽章继续跑,一边道:“哪怕你是管理局的也不管不到这一块,管不到我,再见,不,不会再见了。”
照样又被张子民伸手捉了回来。
挣扎了几下没能脱离,她倒是也不急于用手里的扳手殴打张子民,说道:“看样子我一个女人被你一个大男人捉住,我是再也逃不出你的手心了是吧?”
张子民只得放开了她,说道:“我没这意思,我只是想说服你,做点有意义的事。”
卧槽这人脑子有病是吧?
都尼玛末日来临了,他还扬言要在这里抓壮丁做有意义的事。果然人不可貌相,这家伙看着蛮帅蛮有感觉的还不是懒汉,却偏偏脑子不怎么正常。
真的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这货不忙着逃命自保,竟然在这鬼地方捉人洗脑?
想着,她一边往后退,一边道:“我,我要回家了,你你……我警告你……”
“警告我啥?我把你怎么了嘛我。”张子民好奇的道。
她一想也是,这家伙除了脑子有病之外,其实也挺温和温柔的,给人的感觉真的很不赖。要是……他脑子正常一些,是个勤劳持家男人那就……
就此她转身快步走,朝着家的方向猛走,就想离这家伙远点,以免被他尾行,不是,以免被他征召服役。
“这尼玛都末日了,还不赶紧的关门关窗全部躲着,服役个鬼啊……”
眼看到了家门口,她喃喃自语着。
上去把杨小双那孬种吊起打之前,她脑子里又浮现出了某条子的影子,难免有点留恋的回头看一眼,却当即吓得跳了起来大叫,“卧槽你阴魂不散啊?”
正是张子民不声不响,竟是和猫一样轻的尾行在她身后很近的地方。
“我把你怎么了嘛?”张子民老是这么问。
她到底还是有点火爆的脾气,走过来指着张子民的鼻子:“你再敢不声不响的接近我五米之内,我就把你干掉,你真以为我不会拿锤子敲人啊?”
“然而我始终距离你六米,是你走过来,才在五米内的。”张子民道。
她有些语塞。
张子民也不想过度刺激她,只得退后了些道:“反正我不会随便放弃你的,会慢慢做你的工作……”
她顿时一脸黑线,怎么能在末日里都凭空出现个指导员呢?
“我不接受你安利,你离我远点就行,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躲着。”
她勉强和气的说了这句后,打算开门进家。
门后有点声音响动,导致钢门有些轻微的咚咚响动。
必然是杨小双那懒汉拿着一条铁棍埋伏在门的后面,打算在条子硬闯的时候袭击。
“可惜啊,他除了遇事只会逃跑外,几乎做不好任何一件事,就连埋伏这么简单的事,都能弄得天下皆知的样子。”
自语吐槽间,她插入钥匙开门。
万万没想到的是铁门才开,竟是一个丧尸当即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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