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顶着中年女司机外形的瑞雯，一手按着佐伊的嘴，一手示意她噤声。

    在听到外头打电话的女人的脚步声渐远之后，瑞雯才松开手。

    她轻声道：“别出声，听我说。你被算计了，通过密码给你传达指令的雇主是卡梅隆。

    他让你安装的装置在香槟桶里，对吧。但那是个幌子，真正安装有效装置的另有其人。等维克托一死，现场只会找到你安装的那枚‘哑弹’。

    而与你密码通讯往来的记录，则会被栽赃到本杰明或者杰昆头上。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证据链。

    你可能会被现场逮捕，这是最好的结果。如果趁乱逃脱，你将会面对通缉令还有吉诺维塞家族无止尽的追杀。

    不用怀疑，我是nypd高级警探。你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相信他所说的。

    所以，现在告诉我，是哪只香槟桶？接下去的事情，我来接手，你在这里等着。别出去，你也出不去。

    水晶宫宴会厅只有一个出入口。一旦让卡梅隆发现你临阵脱逃，他不会放过你的。

    配合我，事后放你走。我说到做到。但如果你想亡命天涯或去蹲大牢，大可以现在出去试一试。”

    佐伊心中如擂鼓大作。

    一切正如眼前这个自称高级警探的中年女人所说，她不知道雇主是谁。她只是一个负责干掉目标的杀手，生意都是通过中间人转达的。

    最重要的是，维克托和这个女人似乎对雇主的指令、她下一步的动作，了若指掌。不用说，定是暴露了。

    怎么暴露的？什么时候暴露的？！

    对了，图书馆。那次在图书馆的时候，她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

    佐伊的大脑有点混乱，她眉头紧拧，快速思考了一番。眼下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保命才是头等大事。

    她一个雇佣杀手，反被雇主给算计了，这特么算怎么回事？

    连杀手也坑，还有没有点节操了？！

    “有玫瑰花瓣的冰桶。”佐伊果断做出了她认为此时最明智的决定。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问题是，我不出现的话，一样会引起卡梅隆的怀疑。”

    佐伊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了更不可思议的一幕。

    中年女人的整张脸，从底部开始变化，就像是将图片放大到能看到像素小方格的那种效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翻转着。

    眨眼的功夫，中年女人的脸随着微弱的光纹自下往上掠过之后，变成了另一张脸。

    佐伊的脸。

    她惊呆了，看着眼前的女人，就像在照镜子一般。

    瑞雯伸手比划了一下。她比佐伊高了3厘米左右，这个差距还算不是那么太明显。

    “换衣服吧，可别让外头的人等久了。”

    佐伊愣了一小会儿，便迅速脱下身上的衬衣。她主要是来工作的，当然不会穿礼服，但问题来了。

    她指了指瑞雯的一头标志性浅灰短发，瑞雯笑了笑，打开一只黑色袋子，取出假发套三两下就戴在了头上。

    佐伊微微张了张嘴，几秒后似是想明白了，说道：“看来，你们早有准备。就算我不配合，对你们的计划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想了想，她又问道：“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帮我？”

    瑞雯穿上衬衣后，发觉胸口处有点紧，她边扯着衣服，边随意地答道：“他说，没必要死那么多人。”

    “可是，他知道，我要杀他！”

    “你能杀得了他？”瑞雯满不在乎地说着，催促道：“把裤子给我，快。”

    “他，维克托…不对，他不是维克托。”佐伊终于想通了。

    瑞雯没有回应她的说话，而是指着她嘱咐了一句：“在这儿等消息。”

    瑞雯走后，佐伊静默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伸手摸向自己的左耳…

    ………

    维克托活跃得跟打了鸡血一般，问候了银行家伯父全家之后，又去与房地产业大亨热情拥抱，还不要脸地赖在华盛顿来的几位大人物身边尬聊了会儿。

    总之，自那一舞结束之后，他就再没回到马龙身边。

    马龙、卡梅隆与本杰明三人干巴巴地坐在主台旁的圆桌边上，看着那个跟抽了风似的非常陌生的维克托，好半晌没说一句话。

    直到那个被邀请跳了开场舞、令人厌憎的小护士再次出现时，与几个女孩相谈甚欢的维克托才算消停点儿。

    卡梅隆眼明心迷。

    看着维克托和自己雇佣的女杀手一起跳了支舞，这两人眉来眼去的，莫不是真勾搭上了？！

    如果真是这样，倒是不影响杀了维克托和马龙，只是这锅就不好甩给本杰明了。

    卡梅隆下意识地看了眼正在推着香槟车往圆台走的一个侍应，一双三白眼微微缩了缩。

    本杰明可没卡梅隆这么稳得住，挂相比较严重。

    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满场飞的维克托。他当然知道那个假护士是舅舅雇佣的杀手，可维克托这小子怎么会跟这女杀手搞到一起去呢？

    难不成？？美男计！

    不是吧！这也行？！

    本杰明扭头扫了舅舅卡梅隆一眼，心说老头这回是赔大了。让你雇女杀手，不知道维克托是出了名的芳心纵火犯、妹子收割机吗？

    不过，转念一想，本杰明就咂摸出了一丝怪异的气息。

    卡梅隆又不瞎，眼睁睁看到自己花钱雇的杀手有可能已经被睡服了，居然还能这么淡定。

    ‘老头绝逼有后手！’想到这个可能性，本杰明又看了自己父亲一眼。

    维克托在众目睽睽之下弃海瑟薇小姐于不顾，找了杀手小护士跳开场舞，老爹如意算盘落空，生气是必然的。

    本杰明知道老爹有联姻的想法，见到这个反应，他心里便稍稍安了一些。

    昨天，那只老金丝雀中毒的事情，肯定是老爹唱的一出大戏。目的，就是将想对维克多动手的人给引出来。

    杰昆蠢，中了招。

    眼下老爹的反应，明摆着不知道那假护士的真实身份。

    只要这女人在，这个锅他就能如愿甩到卡梅隆身上了。

    不管老舅准备了什么样的后手，总之，他安排的狙神已经于深蓝大厦就位。

    维克托顺利被击杀，那就最好。如果他被里昂救了，那么，此时正瞄着宴会厅内的狙神，就会及时地补上一枪。

    总之，确保维克托死，趁乱保护老爹。

    这样一来，他本杰明就是马龙唯一能信得过、托付教父重任的儿子了！

    一想到这儿，本杰明又恢复了良好的心态，看了眼腕表，微笑着对马龙道：“父亲，时间差不多，该开宴了吧，我去把维克托叫回来。”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