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一与打手之间,相隔不到两米。
一个年轻妈妈正在为女儿绑鞋带,攥着三只气球的萌娃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抬头看着明一。
就在路人纷纷惊叫着躲开,十几名打手身形一动往明一冲来、年轻妈妈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之时,一枚黑色飞针精准穿过绑着三只气球的绳子,直接刺入其中一人的腿上。
“啊!”一声惨叫。
几乎是同时,另三枚飞针,一一钉入另三名打手腿部,如男中高音合声般的惨叫声响起。
没有人看清那个身材颀长的华州年轻人的动作,离他最近的年轻妈妈只觉得迎面有风扑来,刚刚还站在那儿的人就不见了。
两个冲在最前面的打手,在同伴被不明武器刺中的当儿,未及反应,人就往后飞了出去。
紧接着,惨叫声接连响起。
十几名打手在短短五秒钟之内,悉数倒地,只剩下那个嘴里喊着上自己却躲在最后、手执两把短刀的男人还站着。
他错愕地扫了眼倒地的同伴,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惊恐得浑身发颤。
明一就站在他身后。
有什么东西抵在他腰椎的位置。
“很抱歉!”
男人浑身一抖,以为自己这下完了,刚想着搭句话,便听身后的人又说道:“快离开这里,女士。”
明一向正前方被吓傻了只顾得上将孩子搂在怀里的年轻妈妈,表示诚挚的道歉。
女人这才缓过神来,抱起孩子匆匆离开。
“用刀,光poss摆的好看,可没用。”
话音落,男人便觉得眼前有光闪过,手中两把短刀掉落在地。
一秒后,他才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嚎。
“现在赶去医院的话,或许你的手还有救。”明一走到男人面前,冷声道:“前提条件是我肯放了你。所以,告诉我,谁指使你们来的?”
不费吹灰之力就挑了十几人的手筋,说明这只是一帮不入流的打手,与杀手二字毫不沾边。
这种人根本没什么忠诚度可言,尤其是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
“ok,ok,我,我告诉你…贝克,贝克.尼尓森,我说的是实话…饶了我!我,我们是冲悬赏令来的。100万,杀了那家伙就有100万!啊…”
男人将手腕按在两腿上,以阻止血流的太多,浑身发颤,嘴唇也迅速开始发白。
明一扫了眼倒在地上抱着双手或捂着大腿根部、跟杀猪似地嚎成一片的打手,又问道:“哪个贝克.尼尔森?说清楚。”
“卡朋特,卡朋特家的贝克先生。”
明一取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法令纹极深的中年男人的照片。
“是这个人吗?”
面色越来越苍白的男人痛苦又惊愕地点头,“是,是,就是他。”
将手机塞进衣袋,快速回收了扎在几个打手腿部的黑针。
“在这儿等着。”
抛下这句话,在救护车的鸣叫声从远处传来之时,明一转身往水晶宫酒店侧门跑去。
…………
酒店19层,1906房内。
维克托有些不安地盯着手机,竖起耳朵时刻注意着外边走廊的动静。但实际上,酒店房间的隔音效果极好,他根本什么都听不到。
当明一来到19楼时,里昂也解决了维修间的3个枪手以及埋伏在楼道的5个杀手。
明面上的危险,基本清除干净。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来到1906接上维克托,顺利抵达顶层总统套房。
虽然看不到墨镜后头的眼神,但通过神以接驳,明一了解到里昂对自己已经相当信任了。
关上门后,维克托眉头仍紧拧着,焦急道:“父亲那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不知道…”
正说着,手机响起。
维克托立马接起父亲的来电,走到一旁匆匆说了几句。
“疯了!疯了!到底什么人?”维克托挂断电话后,面色发寒地说道:“父亲马上到,路上也遇到了两批杀手。里昂,保险起见,麻烦你去趟地下停车场。”
里昂没有半句多余的话,转身便离开套房。
“明…”
明一抬手打断维克托的说话,问道:“你母亲中的是什么毒?”
“巴法林,医生说是一种能令人深度昏迷的神经毒素。”维克托如实回答。
位于水晶宫顶层的总统套房有三大块落地玻璃窗,明一观察了一眼窗外,除了远处三幢超100层以上的超高层建筑之外,就近处没有比这更高的存在。
保险起见,明一将窗帘一一拉上。做完这一切后,他示意维克托坐到沙发上,又问道:“你平时有吃早餐的习惯吗?”
维克托有些纳闷地摇了摇头,“我很少早起,第一餐基本都是在早午餐时间。”
明一想了想,又问:“你母亲中毒之后,马龙先生是什么反应?”
“人人皆知我父亲深爱我母亲。母亲是他最宝贵最重要的人,你说我父亲会是什么反应?”维克托不解地说道:“明,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明一没有回答,拧着眉头在偌大的套房客厅里来回踱起步子。
“还有,明,你能否回答我,你是从哪里得知有人埋伏我的消息?请你相信,我并不是怀疑你。我不会也不可能怀疑自己的朋友,只是这一切太突然,太匪夷所思了…”
“好,你再回答我两个问题。”明一定下脚步,盯着维克托,道:“你知道自己会被暗杀对不对。”
维克托不假思索点头。
“而你知道的暗杀本该发生在生日宴上,对吗?”
维克托迟疑了一秒,又点了点头。
“好,我明白了。”明一说道:“不过,现在没时间解释,等我回来再说。”
“你要去哪?!”维克托突然觉得明一此时离开,令他有点儿安全感缺失。
“放心,你在这里很安全。不过,保险一点,最好别靠近窗边。”
正当明一准备离开之时,门开了。
在两排黑西服保镖的护卫下,一个身穿灰格大衣、戴着茶色眼镜、深褐色头发梳着挺括的背头、中等身材不胖不瘦、面相温和的老者,走进房内。
“父亲!”维克托非常尊敬地低了低头。
年近七旬的教父马龙.吉诺维塞,毫无老态龙钟的颓靡之像,看上去精神矍铄、风度翩翩。
有趣的灵魂也得配上美好的,方能俘获当年全球十美之一的绝代佳人。所以,凡妮莎会倾心于这样一位黑手党教父,也不是毫无理由的啊。
马龙应了一声,对儿子遇刺一事表现的非常淡定。
也是。作为一位久飘于江湖的大佬,什么场面没见识过。
马龙.吉诺维塞扫视了一眼拉着的窗帘后,对明一礼貌地点了点头,并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这位是?”
“我的朋友,明一。”维克托立即为父亲介绍。
马龙哦了一声,伸出手,“你好啊,小伙子。”
明一伸手与马龙握了握,非常有礼地回道:“您好!”
“父亲,您刚刚…”
维克托刚开口,便被马龙抬手打断说话。
老爷子上下打量着明一,笑道:“在这乱轰轰的时候站在身边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维,你要珍惜这位难得的好、朋、友、啊!”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