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幻象吗？

    卓戈以自己所获取的认知，夜影之水好像是一种能让人陷入迷幻的毒水。

    但是这真切的感觉就算是幻象，腐朽心脏在汲取生命力也是真的！

    短短十息不到，卓戈整条手臂就老化了许多，已容不得他再犹豫，挥起右手中的弯刀，照着心脏劈了下去！

    而就在此时，俳雅·菩厉焦急的声音传来：“卡奥，若您斩开那心脏，您的左手，以及失去的生命力就永远失去了！”

    男巫停止念咒语，卓戈的生命力也就不再被心脏抽取，就连蓝雾都开始散开了，但他试了试，手和心脏还是如同一体，分离不了。

    他觉得若是不靠男巫一脉，想让手掌脱离心脏，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挥刀照齐手腕砍下！

    不到万不得已，卡奥是不可能放弃手掌的！

    就算要砍，也要先砍俳雅·菩厉，以及黏在手上的恶心东西。

    都是那该死的男巫设下的局，卓戈收回弯刀，放声怒吼：“该死的魔巫，你到底想怎么样！？”

    如果再拖延下去，马王就变成干尸了，男巫的计划也就泡汤了，于是他赶紧说出了实话。

    “我是不朽者的仆人，不是我想怎样？而是不朽者想怎样，你手上那颗腐朽的心脏，乃是不朽者的活力之源，不朽者永生不灭，但是他们想要恢复青春，所以需要汲取庞大的生命力，直至让腐朽化为蓬勃生机！”

    卓戈觉得，就算他的生命力被这颗心脏吸干，心脏腐烂的外表也不会有什么变化起色。

    俳雅·菩厉相约到此的目的他算是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屠杀足够使这颗心脏焕发新机的魁尔斯人是吗！？”

    大男巫兴奋的答道：“传闻大草海的卓戈卡奥有勇无谋，但百闻不如一见，您是我鲜少会承认的聪明人，对，您需要做的就是杀人！化作一个恶魔，屠尽整个魁尔斯的人！”

    看着失去浓雾遮掩的男巫，卓戈冷冷道：“行，如你主子所愿，我卓戈本来就是魔，根本就不需要化什么魔，但是我从来不会只付出，不收取回报。”

    如此明显，俳雅·菩厉自然知道他的渴望：“当不朽者心脏褪去腐朽，恢复青春活力后，您就去不朽之殿找我吧，想必到时候年轻的不朽者很愿意实现您的请求。”

    若是男巫使坏，卓戈大可不要左掌，一刀劈了他，但是这心脏就算他不念咒语，也仍旧黏在手上，很明显，是栖身于阴影尘埃中的不朽者在主导。

    既然找自己合作，卡奥心里有了个八九不离十的猜测：“想必魁尔斯的权贵，已经被你杀个干净了吧？”

    男巫狡猾的答道：“到时候你去那高高在上的千座之殿一看便知。”

    “咕咕。”

    俳雅·菩厉取出一瓶夜影之水，一饮而尽，魔力再现，他幻出一串虚影飘向了远方，不过他的声音短暂的留了下来。

    “卡奥，您要谨记，一旦我开始念咒语，不朽者的心脏就会再度汲取您的生命力，当您的龙钢开始染血，我会加快念咒的速度，希望您到时候奋勇杀敌，不然首先死的就会是您！桀桀桀桀......”

    第一次被人利用且揪着辫子却无法反击，卓戈恨得牙痒痒：“咯咯咯......！”

    但他还能如何，只能按照男巫的叮嘱，去攻取魁尔斯，杀回从前的冷酷无情。

    雪球跳起来张嘴欲咬掉心脏，吓得卓戈赶紧移开了，这好意他可不心领。

    半个时辰后，卓戈赶回了营地，而天也快破晓了。

    不需要再等估计已经死去的魁尔斯权贵们拿什么虚假的筹码了？

    卡奥托着渗人的腐朽心脏，不顾众人看他的异样，骑上战马高声呼喊：“黄金团驾船堵住东西南三面水路！无垢者和卡拉萨随我去进攻北门！”

    魁尔斯三面都是水路，但当地人寄予厚望的黄金团在死伤过半后反过来包围了他们，这让他们感到又怒又无奈。

    面对从海域以抛物线落入城中的燃石，沥青桶，一直仰仗佣兵团的魁尔斯人只能硬挨着，冀望城门够坚固了。

    当然，没有大权贵临场指挥的他们也不是没有反击。

    巨城每个城门两侧双圆塔上守卫者们的矛，石及箭如雨下，当金甲兵的船靠近主门之后，城墙上的人还会往他们的头顶倒下沸油。

    黄金团从水路想以弩弓弹射爪钩固定住高耸的城墙顶端很不现实，弩弓没那么大的力，而使用攻城锤撞厚厚的铜门，只能盼望固定住大铜块的螺丝够松了。

    卓戈早就想到了这些，所以他让黄金团包围其余三面，能攻则攻，攻不下，做个牵制作用摆摆样子就行了。

    他选取破城的真正主战场是与红色荒原毗邻的北门。

    魁尔斯的军官们以卓戈为准，他人在哪里，就往哪里调派最多的兵力。

    若不是魁尔斯易守难攻，那点兵力无异于螳臂挡车。

    在战士们使用攻城梯，投石机，四爪锚等等的努力下，终于有人爬上了城墙，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城垛各处很快响起了剑刃互击的鸣响，无垢者从城齿间不断冒出沿着墙道奔跑，大喊着“龙之父！龙之父！”

    “吱嘎！”

    在灵活骁勇的无垢者杀势下，北门很快便向外开放，一直忍着不动手的卓戈，就如同杀神附体般，引领卡拉萨冲进了城中，见人就杀！

    卓戈口中的魔，指的是从前冷酷无情的他，但现在当他每杀死一个人，那具还未变冷的尸体，就会被心脏以神秘力量汲取血肉精华，最终形成干瘪的状态！

    这种诡异至极的杀人毁尸方式，令所有人大骇，哪怕是卓戈的麾下战士。

    多斯拉克人最敬畏鬼神，蓄辫战士认为卡奥手上流溢着蓝色雾气的心脏是不祥之物，劝他丢掉或毁灭。

    卓戈当然想听取他们的建议，可是他做不到啊！

    为了摆脱诅咒，卓戈杀的人是交战双方中最多的。

    那杀人不沾血，浑身蓝雾翻涌的大家伙，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就是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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