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瑶琪的话，当世西王母从讲经当中回神，而后快速起身。

    当世西王母，看起来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美丽端庄，神色祥和，黑发轻舞，眉心一点红，眼神如水，让人感觉很亲近。

    “见过大人。”西王母款款行礼，说道。

    随后，在西王母的接迎之下，灵宝和西王母以及圣女瑶琪依次入座在蟠桃古树和仙池之间的三张案子前。

    案子上，早已摆放好琼浆和异果，皆是瑶池圣地的珍藏。

    随着灵宝的入座，九窍石人轻颤，光芒炽盛。

    而后九窍石人流光溢彩，不断地颤抖，精气喷薄，如一缕缕丝线，连到灵宝的手臂上，似乎是在示好。

    “大人果然不凡。”西王母惊叹，这块九窍八孔的奇石，尊天敬地，向来不亲近人，就是她为其讲经，也从未理睬过。

    没想到今日，九窍八孔的奇石竟然自主亲近，这在西王母看来，眼前的这位大人果然是禁区至尊无疑。

    毕竟，九窍八孔的奇石有趋吉避凶的本能，能让其出现这种表现的，必然来头极大。

    “你们在培养圣灵？”灵宝看向九窍八孔的奇石，其内蕴圣胎，不断有精气喷吐，如同在呼吸。

    他感到奇怪，圣灵一向和人族不对付，瑶池圣地为何如此。

    在灵宝看来，这块九窍八孔的奇石，一旦出世，必然是圣灵当中的强者，不可能接受被束缚的命运。

    瑶池圣地这般做，难道不怕到头来作茧自缚吗？

    要知道古来也不是没有圣灵出世反噬其主的例子，个个都很惨。

    一旦那样，除非西皇复生，不然瑶池必有大难。

    “这是一个善灵。”西王母说道，当中种种，瑶池圣地自然明晓，但有些秘辛无法说出来。

    “善灵……”灵宝没有反驳，但愿如此。

    “此石感受天真地秀，日精月华，滋养无尽岁月，又经诸前辈传法讲经，早已不凡，是位善灵。”西王母说道，言语间有种自信，她相信此九窍八孔的奇石不会为恶。

    因为，瑶池的前辈圣人，修的是西皇的法，超凡脱俗、灵气无比，不仅讲经，还用她们的血滋养，功到了，什么恶灵无法度化。

    更何况，这不是一日之功，历代瑶池的圣人都在培养这位圣灵。

    就在西王母说话之时，九窍八孔的奇石神光绚烂，祥和气息弥漫，仿佛在认同西王母所说的话。

    “有点意思，瑶池内皆是女子，没想到你也是。”灵宝说道，他看穿了石皮，见到了其内蕴的圣胎。

    九窍八孔的奇石闻言，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嗖”的一声化成一道神光没入了仙池中。

    但凡石王皆可飞天遁地，早已有了自己的灵识，比许多强大的修士都可怕，更不要说将孕生出圣灵的九窍八孔的奇石了。

    “哈哈哈，天生地养的圣灵，也会害羞吗？”灵宝莞尔，说实话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女性圣灵。

    该说不愧是瑶池圣地吗，皆是女子，连其培养的圣灵，也是女子。

    “但凡生灵，皆有品性，圣灵也是如此。”西王母笑道，“大人，不谈她了，吉时已到，还请享用蟠桃第一果。”

    说话间，蟠桃古树上的蟠桃果应声而起三枚，在西王母的引导下，落入三个案子上的玉盘之中。

    所谓的蟠桃第一果，指的是蟠桃古树每次成熟之时结出的蟠桃果，而非是其首次所结的蟠桃果，因为那等蟠桃果早在数万年间就消耗完了。

    “大人，我有几问不知可问？”西王母再三思虑，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这一枚蟠桃果的价值可真大。”灵宝看着吃了一半的蟠桃果，说道。

    西王母听出了话语中隐含的意思，心中暗喜，而后认真问道：“大人，不知您对世间生灵是何看法？”

    “世间生灵？”灵宝沉吟片刻，说道，“万物皆有灵，诸天共栖息。”

    “大人，如您所言‘万物皆有灵，诸天共栖息’，可为何禁区当中，如那不死山，却要危害万灵？”西王母接着问道。

    “不死山……要说为什么，他们只是为了活下去。”灵宝叹道，曾经的骄傲都被他们遗忘，昔年皆是护佑万灵的保护者，到头来却成了万灵的收割者。

    “大人——”西王母刚想继续问，不过被灵宝止住了。

    “也许还有其他的原因，但这涉及到了你所不能接触的高度，尽知不如无知，此问到此为止。”灵宝说道，对于世人而言，无知也是一种福，至少不会失去敢拼的心。

    “那大人，不知您对人族是何看法？”

    “时代在变，这片天地的主角换了一茬又一茬，人族虽然先天弱小，但却能创造奇迹。”

    “时代在变……大人，您很看好人族？”

    西王母听出了隐含的意思，如今大地上人族当道，说是主角也不为过。

    “天地的主角不是一成不变的，如那古族，如那妖族，皆有辉煌的时刻。”灵宝言有所指，一指太古时期，一指辉煌妖世时期。

    “大人的意思我懂了，现如今古族出世，便是要与人族争那天地主角吗？”西王母有所领悟，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争族运吧。

    “也不全是，还有其他原因。”

    “大人，人族和古族之间，有和平的可能吗？”

    “和平？世间怎么可能有真正的和平，亘古至今时代的变化，万物的进化，就代表了不会和平。”

    “可是大人，‘万灵共生’是太古诸皇与帝打出的标语，为什么古族不能同人族和平共处？伴生进化也是进化，甚至可能更有奇效。”

    “你的想法很好，可是没有相匹配的实力，何谈伴生进化。

    “有智慧的生灵都是有颗嫉妒的心的，人族先天太过弱小，却天生道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如何不让一部分生灵嫉妒。

    “虽然少数古族还是认同人族的，如血凰山、神蚕岭等，但古族天生好斗，他们太古时候生存的土地以及地位，都是战斗后用实力争取来的。

    “人族个体很强，但平均水平不高，当世有强者也不过压制一时，压制不了一世，没有战出辉煌的战绩，古族是不会认同的。”

    “大人，古族当中，也并非全是强者，他们凭什么看不起人族？”

    “这个问题问的好，星空深处我不知，但在这里，古族之所以看不起人族，皆因昔年人族降临此星不是时候。”

    “大人，您的意思是，牵扯到上古的恩怨吗？”

    “倒也谈不上是恩怨，只因昔年太古动荡，各族征战，人族突兀降临，打乱了秩序。在太古族征战年代，人族太过弱小，而人族崛起之时，太古族又尽数沉眠，固化思维根深蒂固，很难解开。”

    西王母沉默，她想到了很多。

    人祖昔年把人族一部分迁移了过来，想在逆境中磨练人族，让人族能一步一步地超越前人，无数世后开创最辉煌的盛世，真正的站起来。

    只可惜，太古动荡，人族没能真正站起来，到了后世，这种信念也渐渐消失。

    直到几位人族帝者站出，撑起了一片天，但这反而让人族心生安稳，不愿再争。

    这种隐患，在当世就很好的验证了，若非当世有大成圣体大人威慑，恐怕出世的少部分古族就能让大地上的人族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