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大海之上,滨海市已是远去,小的就像是黑夜里的一盏幽灯,微弱的不可触及,仿佛随时会熄灭一样。
“哈哈……哈哈……”
惊涛骇浪上,两道身影遥遥对立。
宛如遇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当中一人发着刺耳的笑声,笑的都快掉出了眼泪。
俗话说龙生九子,而这烧烤摊的老板便居其五,自号五公子,长存于天地久矣,凶名昭彰,其本体乃是龙种饕餮。
“笑死我了,你居然要和我在水中打……哈哈……”
他捂着肚子,笑的身子都直不起来了。
“你确实该多笑笑!”
燕狂徒负手虚立,脚下浪花回卷翻腾,如一双大手将其托在掌心。
“毕竟,以后估计没机会了,念在你实力不错,不如跪倒在我的脚下,饶你不死!”
五公子笑容一滞,一张嘴像是咧到了耳根,眼中眸光寒如冷电。
“凭你,不知死活!”
回应他的,是两道目光,两道惊世骇俗的目光,燕狂徒眼睛一睨,但见两道闪电夺眶而出,形似两条电蛇,划破黑夜,迅疾势更急。
五公子怪笑一声,身形飞快下沉,融于海中,不见踪影。
陡然,一股令人心悸的大凶之意自海底悄然弥散,鱼群像是疯了般四散而逃。
燕狂徒感受着脚下穿来的气机,双臂一展,整个人已同风而起,宛如风筝似的自海面浮到了空中,离地百丈这才俯望下去。就见这幽深海水中,一道巨大的黑影轮廓若隐若现,带着逼人的压迫,以及一对森寒的瞳,就好像海底多出两颗隐隐幽幽的月亮
眼波一闪,燕狂徒只轻轻道:“天意!”
刹那间,本就风起云涌的天空中,万千雷霆闪电呼啸,惊雷滚滚,电如虬龙般挣扎咆哮,煌煌天威,镇世而落。
“雷电召来!”
引涩的天地骤然变得苍白,万千雷霆齐齐劈下,破碎了黑夜,放眼数里之地似化作不可逾越的雷池,汪洋蒸发,海水通亮沸滚。
但见海底那巨大黑影飞快游腾起来,首尾衔接,滚滚大浪被难以想象的威能冲荡向四面八方。一个巨大的漩涡飞快成形,继而,是磅礴吸力,宛如要把燕狂徒也撕扯到其中,海水倾浪,交汇中,化作一条贯天接地的水龙卷,撕风扯云,一端罩向燕狂徒,一端乃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竟是一张吞天吸地的大口。
燕狂徒居高临下,眼见对方露出本相,右拳一握,身如千斤万钧,倏然自天空如流星坠下,挥拳便砸,拳还未落,整个海面已被惊天动地的拳势压下去一个巨大天坑,万顷海水隆隆往远方挤去,像是多出一个巨大的盆底,径阔足有三四里之距,露出来,海底嶙峋怪状的礁石。
“噗!”
再见拳落,拳头之下,带起一捧泼洒似的血浪。
至此,燕狂徒收拳,站定,慢条斯理的擦试着手上的血水,淡淡道:“不堪一击!你这么弱,也配叫龙种?”
他瞄向眼前水中带着血水飞快游腾的兽,双拳高举向天,惊见漫天雷霆再降,落于其身。
“五雷天罡!”
脚下未动,一团凝为实质的雷罡已在燕狂徒右拳推出的瞬间似一道长虹,贯穿汪洋,分浪开海,但凡所遇,无不顷刻化作齑粉,竟是直向天边而去。
大海分浪千百丈,像是裂开一道巨大的豁口,久久方合。
“啊!”
一声惨叫,庞大黑影骤然消失,五公子再现,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将之腰腹贯穿,血水洒落,他跌坐在没了水的海地,又惊又俱,骇然失声,惶恐中连连撑地倒退。
“你、你到底是谁?”
燕狂徒大步一踏,沉稳的步伐好似催命符一般,脚下一晃,人已到其近前,提起他的身子。
“本座好言好语你却狂的厉害,非要逼我动手!”
“你不能杀我,你若杀我,万千水族必然水淹滨海,为我报仇!”
燕狂徒一扬眉,二话不说一顿大嘴巴。
“啪啪啪——”
只等五公子满口的牙被全被抽碎,燕狂徒这才凑过去,低声问:“你刚才说什么?”
“唔唔——”
可怜好歹也算是名震三界的龙子,如今整张脸肿成猪头不说,嘴里的牙还没了,含混不清,唔唔乱叫,忙摇着头。“没什么!”
分开的海浪终于像是失了支撑,哗哗倾塌下来,燕狂徒提着五公子,纵身一跃,已似流星般朝滨海市掠去。
等靠岸,他随手一丢。
五公子腰腹的伤已没了踪影,只是脸色却异常的苍白,好像久病初愈,他脸色有些难看。
“你我无冤无仇,到底是为什么?”
“无冤无仇?按理来说,确实无冤无仇,可本座乃地府阳判,何况我可是找你商量件大事,要是成了——话说你想不想换个口味,比如天人?”
五公子刚站起身,猝然听到这句话,脚下一个踉跄,一脸难以置信的的望着燕狂徒,就像是瞧着一个疯子,神经病。
“呵呵,我本以为,我已经够疯了,没想到你比我还疯!”
“疯子?本座可是很认真的邀请你,这些天人自诩神明,可惜非但无所作为,却又喜欢玩弄世人,对我而言,不过是一些强大点的笑话罢了,并无畏惧,实力足够,总要见个高低!”
燕狂徒好整以暇的说着。
五公子脸一沉。
“我要是不答应会如何?”
“不答应?不答应的话,我如今肉身已到极致,不知道吃了你这龙子,我能否突破,你吃了那么多山珍海味,想来味道应该不错!”
一句话,听的五公子浑身冰寒,仿佛坠入冰窟。
“无敌的路上我已经走了够久了,岁月浩瀚,武道无疆,若无永恒的寿命,顶峰何时可及?遥不可及。吾之挚爱亦会容颜老去,所以我现在想试试,在长生的路上,追求无敌!”
“你觉得这个想法如何?”
燕狂徒走到他面前,几快比他高出小半截身子,就像是一堵难以望见顶峰高山落在哪里,巍峨,雄浑,压迫,还有一股淡淡的气机。
像是在等着五公子的回答,关于生和死的回答。
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五公子强颜笑道:“这个想法好极了!”
“这么说,你答应了?”
燕狂徒垂下的目光抬起,那股令五公子为之窒息的气机也散了。
“不过我可不信!”
五公子正要说话,可是话到嘴边却被堵了回去,脸皮一阵青一阵白。
“放心,我会相信的!”
燕狂徒手一抬,五公子身子立时下意识的一哆嗦,只见一根食指指肚自其伤口拂过,蘸起一点血水,那血水神华一现,竟飞快隐去。
五公子有些惊疑不定。
“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结了契约而已!”
摩挲着手指,没去理会脸色铁青的五公子,燕狂徒已朝远处走去,撂下一句话。
“今晚动静有些大,估计会惹来别人注意,这件事你自己解决,然后再来见我!”
……
等他回去的时候,就见白飞飞正逗弄着一条肥圆的大狗,一物的新家具,竟然有大半落着不少牙印子,一片狼藉。
“我拐来的!”
白飞飞见他回来,献宝似的。
燕狂徒望了眼追着自己尾巴疯狂原地转圈的胖狗,又看看被拆了大变的屋子,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好!”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