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中郎将卢植得到豫州刺史王允突袭失败的消息,沉默不语。
左中郎将皇甫嵩连夜赶来,在卢植身旁。
“子干兄……”皇甫嵩抬起头看着足有二米五的卢植,微微低头。
“义直兄来了,请坐。”卢植声如洪钟,伸手引坐。
沉默了一会。
“子干兄,打算怎么办?”皇甫嵩双手摸着温热的酒樽,看着营帐内火红的碳炉,难掩内心冰凉。
王允一败,沛国很大几率守不住,沛国守不住,谯郡的二十七万地方军将独木难支,一但合围攻取,各地黄巾将畅通无阻。
“等,尽观其变。”卢植青发斑白,眼神凹陷。
他和自己的六万精锐不能动,面对二十四万张梁军队,他的压力已经很大。
皇甫嵩交叉着手指,深吸着气:“唉……”
……
司徒袁隗,手上握着王允失败的消息,一会哭、一会笑。
“司徒大人在吗?”中常侍郭胜堆满笑脸:“司徒大人!”
“郭常侍,今日来我郭府有何贵干。”袁隗深吸一口气,稍微回头整理神态。
“小人在这里,特地恭喜司徒大人啊!”郭胜笑着。
袁隗略然:“何喜之有。”
郭胜不在意,笑口不断,递过来文书:“看,这是陛下亲自下的文书,现在司徒大人,前面的代啊!可以去掉了!”
郭胜说着,腰弯着,俯视着袁隗:“这不就得恭喜司徒大人吗。”
“臣。”袁隗双手捧着文书:“叩谢陛下宏恩。”
郭胜看着袁隗对自己跪拜,满意的点点头:“司徒大人,这可不止有陛下,还有张大人对你的的赞扬,多次在陛下面前,称赞你是大汉肱股之臣。”
“说的茶水都费了不少呢。”
“郭常侍,几日之后,百万茶水,定送到张大人府上。”
郭胜笑的更甚:“那小人,替张大人,谢过司徒大人了。”
……
和光殿,孝灵帝刘宏坐在一旁,批阅文书,张让替他揉着肩膀。
“阿父,现在局势糜烂,该何如?”刘宏神情有些疲惫。
“陛下,您尽可安心,司隶校尉部主事杨生智、河南督尉殷长军、兖州泰山郡太守张贺林、冀州清河郡太守张建武等人,之前可都是当地士族,根基雄厚,哪怕王刺史丢了沛国,也能保证安然无恙。”
“更别说陛下还有皇甫嵩、卢植、朱儁等老将,此时只不过一时失利,陛下无忧。”
张让语速轻快,让刘宏皱起来的眉头松弛下去。
“阿父此言有理,是朕多虑,朕的错。”刘宏放下手中毛笔,顺势躺在张让身上。
张让捂着嘴轻笑:“陛下能够挂念战局,是朝廷、是百官、是天下黎民服气,怎么能说错了呢?”
“嗯~”刘宏轻声哼了一声,闭上眼睛:“阿父说的对。”
……
“什么?王允偷袭陈留,大败而归?残兵八千逃亡谯郡?”正在吃饭的司徒永华,突然感觉碗中饭突然不香。
“这个王允,是脑袋抽筋还是头被门夹住了?陈留有多少人不清楚?就十万人出头,就敢去打六十万、接近七十万的黄巾军,更别说里面还有张宝这号能和皇甫嵩都抗衡不住的人。”
司徒永华放下手中碗筷,这怎么回事?
他有一点懵,之前对于豫州,还能推脱给刘宏,毕竟是他下的命令,王允他也是遵守刘宏的命令,这点,司徒永华没什么好说的。
就连黄巾军突然联合在了一起,司徒永华也就认了,和汉王朝两败俱伤他也挺开心。
可是,这种白给的局面,他真的没有看懂。
十来万突袭六十多万。
是谁给王允的勇气?
梁静茹吗?
司徒永华再把颍川发过来的消息看一遍。
“……!”他很想爆粗口。
“突破梁国兵分三军快马奇袭陈留。”
他捂住了额头。
十来万打六十多万,居然还敢分散?
你是不把黄巾军当人看吗?
还是以为你能一个打十个?
你带着百万大军?
“朝廷有什么意动吗?”司徒永华问道。
荀彧摇了摇头:“主公,目前我们只能得知这个消息,具体会怎样安排,要等下一次消息。”
“知道王允为什么会去偷袭陈留吗?”司徒永华刚刚激动,不小心把碗中的饭撒到地上,现在一粒一粒捡了起来,放入碗中。
荀彧沉思一会:“主公,具体消息还没有传过来,不过,大概能够确定,王允应该是急于立奇功,挽回之前丢失豫州的责任。”
“那道命令是陛下下的,怎么会追究王允的责任?”司徒永华询问。
“主公,您有所不知,就是陛下的令,只要错了,就需要有人事后顶了这件事,如果王允没有立下奇功,固守沛国,届时黄巾之乱平定,王允也只有守城之功,不足以弥补强压在他身上丢失豫州过错,如果他弥补不了,他的为官生涯也要结束。”
“为了自己的仕途,这估计是王允放手一搏的理由。”荀彧补充着,但司徒永华还是不大相信,为了自己仕途赌上国运,还能做过司徒,少之又少。
“行吧。”司徒永华给了荀彧一个面子,没有继续深究下去,扒拉着刚刚挑起来的饭:“对了,你让乐进、刘备他们抓紧训练,到时候沛国一失、谯郡也要不保,恶仗就要来了,也要通知宋文光将粮食储备好,做好放弃一线天,西撤新郑的准备。”
他抬起头:“或者说,西撤阳翟。”
汉王朝的死活和他没关系,如果要陷自己于危险,他敢保证,自己绝对是第一个跑。
荀彧赞同司徒永华的话:“主公,粮食问题,我建议可以在新郑县的乡中寻一块地,建立一个粮仓,派五百精兵看守,无论是退守新郑,逃往阳翟,都不用担心无粮。”
“嗯!明天你和文光,领兵两千,将营地一半粮食运送过去,今晚先派人去和新郑县县令打个招呼,不要明天过去被他当成敌军。”
“领命。”荀彧拱手领命,突然眼睛眯起,忍不住打哈欠。
司徒永华看着荀彧打哈欠:“晚上看书累,喝点这个就行……”
荀彧伸手接过一瓶深红色的瓶子,拿在手中分量不重:“主公,敢问,这是什么?”
他反复看着,椭圆的造型有些新奇。
司徒永华想了想:“葡萄汁,晚上记得多喝一点。”
“葡萄汁?西域葡萄的汁水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