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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平线上的庄园主:第九十八章龙园胜雪

    大伯小心翼翼地团茶上掰下来几片茶叶,放进村委会新进购买的茶壶,然后倒入开水,齐活。

    简单粗暴!

    秦县长看得脑筋突突地乱跳,这是在喝大碗茶?那您多放点茶叶,能抠死啊。

    正在胡思乱想呢,一缕清香袅袅而来,撩拨的心弦,飘飘然不知其所止。恍若清风徐来,伊人飘渺,又怅然若失。

    “这,这……”他紧盯着眼前的茶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大伯那个得意啊,老子虽然不懂什么茶道,功夫茶什么的,但茶好啊。

    “暗香微透窗纱,是池中藕花。”香气飘渺,秦县长心中不觉怅然。

    “是茶香。”大伯赶紧给秦县长斟上一杯。

    兰室生香,不绝如缕,腋下清风习习,若美人之缱绻,明月之诗,窈窕之章,一抹惊艳的轻绿,扶摇直上,吹动了无数的芳华。

    秦县长轻掇一小口,津液暗生,纷纷扰扰的倦意,涤清了无数的凡尘,君子如玉。

    润泽了干枯的喉咙,熨帖了肠胃,丝丝缕缕的香气,在唇齿间徘徊,他却有些怅然若失,飞雪拂了又满。

    “好茶!”无数的动人的华章,到了嘴边,总觉得苍白无力,最终也仅仅是一句“好茶”。

    白洋看着努力吸着香气的曼青就觉得好笑,拿起茶壶为大伯,曼青和自己倒了一杯。

    “咕咚。”曼青抓起杯子,直接喝了一大口,看着空空如野的茶杯,满是的意犹未尽,乖乖地放在桌上,激动地喊道“:白洋,再来一杯。”

    白洋耸了耸肩,为曼青又倒了一杯,不过他总有种冰红茶再来一杯的既视感。

    “哎呀。”秦县长心疼地有些颤抖,他指着曼青,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丫头,你这是牛嚼牡丹,渴了就喝白开水,这茶可不能再糟践了。”

    “哼。”曼青皱了下可爱的琼鼻,娇蛮地说道“:你要不让我喝,我就告诉老爸,你收藏了好茶,故意不给他喝。”

    “我……”秦县长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他可知道知道自己那位老战友的脾气,知道自己这里有好茶之后,如果找不到,家都能被他拆了。

    “那个,乖侄女,你喝吧,没有了再让老支书给你泡。”秦县长妥协了,直接祸水东引。

    大伯闻言赶紧将团茶包起来,放进怀里,好家伙,老子这点儿存货放在村委会也不保险啦。

    秦县长看得脸色铁青,好歹拿了我的烟斗了,怎么一口茶水就这么抠索吗?

    白洋看得几个人的样子有些好笑,他赶紧解释道“:秦县长,您可听过龙园胜雪吗?”

    “怎么没听说过,不是在明朝的时候失传了吗。”秦县长爱茶,自然对茶文化有一定的研究。

    相传宋代斗茶成风,无论皇宫贵胄还是市井小民都好此风,直接将宋代的制茶工艺推上了高峰,龙园胜雪应运而生。

    龙园胜雪以银丝水芽制成,《北苑别录》中将茶叶分为“紫芽、中芽、小芽”三个等级。紫芽,即茶叶是紫色的,制作北苑御茶时,紫芽是舍弃不用的;中芽,即一叶一芽(古称一旗一枪),有诗赞它:“一枪已笑将成叶,百草皆羞未敢花”;小芽,是刚长出的茶芽,形状就像雀舌、像鹰爪。小芽中最精的状若针毫的才被称作“水芽”。

    熊蕃的《宣和北苑贡茶录》中称:“至于水芽,则旷古未之闻也。”郑可简就是用这“旷古未闻”的“银丝水芽”精制出了这款新茶,因其茶品色白如雪,故名为“龙园胜雪”。

    人称:“茶之妙,至胜雪极矣,每斤计工值四万,造价惊人,专供皇帝享用。”

    因为靡费太过,茶农不堪其苦,至于明代朱元璋下令停止进贡团茶,龙园胜雪也渐渐成了绝响。

    “那您觉得这茶,如何呢。”白洋笑着问道。

    “清香俊逸,不绝如缕,称得上茶中仙品。”秦县长侃侃而谈。

    “那如果我告诉你这就是龙园胜雪,您信吗?”白洋直接放了一个大炸弹。

    “龙园胜雪?”秦县长豁然而起,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不然您以为呢,如果是大碗茶,我大伯用得着那么抠索吗?今年他也不过有两个团茶,有多少11克而已,那可是宋代一个宰相,两年的俸禄,刚刚大伯收起来的团茶是他去年省下来的。”白洋翻着眼皮说道。

    “既然是龙园胜雪,你们白家寨总不至于守着金山受穷吧。”秦县长皱着眉头说道。

    “酒香也怕巷子深啊,我说是龙园胜雪你信吗?”白洋摊摊手说道。

    “我信。”秦县长曾经有幸品尝过九龙窠大红袍,但比起眼前的这一口茶水明显逊色一筹。

    “好吧,算我说错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是啊,谁信啊,如果没有喝上一口谁信这就是龙园胜雪?傻子才会信。

    “要不要县里帮着宣传一下?”他关切地问道。

    “暂时不用,白家寨现在重点还是旅游业。”白洋摇了摇头,推出龙园胜雪现在时机不对,白家寨重点还是搞好旅游业。

    秦县长点点头,不骄不躁,能够准确的定位自己,难得的年轻人。

    清香如缕,人生可谈,事业可谈,但这一缕香茗不可辜负。

    一壶茶品尽,秦县长望眼欲穿,大伯却是铁石心肠,愣是没有第二壶。

    还好安排午餐的二伯解围,四菜一汤,秦县长满意地看着桌子上的菜品。

    清炒莴笋,高黎贡山烩双宝,红烧鸡枞,满满一盆水煮鱼,西湖纯菜羹。

    “好家伙,老支书你们是不是太过浪费了?就这一味莼菜羹,我还以为自己去了松鹤楼,而不是滇西响当当的贫困村。”本以为家常,秦县长喝了口莼菜羹,突然严肃地说道。

    “怎么不是家常了?”大伯有些懵逼。

    要坏啊,白洋见大伯愣了,赶紧解释道“:秦县长,我们这里大大小小的水塘里就有莼菜,鸡家家都养,火腿家家都做,手艺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这味西湖纯菜羹我们这里几乎家家都会做。”

    “物产丰富,就是换不来钱。”白洋感叹道,这受穷真是莫名其妙。

    秦县长脸色稍霁,自我反省到道“:是我们县里的工作没做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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