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边城下。

    超过五万大军陈兵于此。

    看名字便知道，此城就是以张定边的名字命名的，这也足见陈友谅的重视。

    冷兵器时代，城池非常重要，甚至是一方势力强弱的指标，因其特殊的作用及牵制力，很少有人会“越塔”强杀，大多是一个个啃下来。

    以前打洪秀全是如此，这一次打陈友谅同样如此。

    ——

    看着前方坚固的城池，白起一声令下，顷刻间，就有上百辆战车出动，紧随其后的，还有扛着路平的虎啸营军卒。

    战车在经过上次作战之后，已经成为了攻城主力，此次一共带来了四百辆，几乎将家底给掏空了。

    大批军卒呼啸着往前冲，在白起【战无不胜】技能加成下，各个勇猛精进，甚至是癫狂。

    增加百分之二十的士气绝不是字面上这么简单，他可以让胆怯者敢战，也可使勇者狂热。

    就比如现在，白起派出的仅仅是虎啸营，基础属性普遍在十三点左右，新征招的军卒更是只有十点上下，即便有【统御】技能加成，平均水准也不高。

    但就是这一群人，却在白起手底下焕发出别样的风采，远远看去，仿若王者之师。

    数百米的距离转瞬即逝，当满天箭矢以及大量猛火油倾泻下来的时候，一场惨烈的攻防战开始了。

    用动物油脂制成的猛火油威力并不大，但架不住数量多，一些运气差的，甚至被油脂沾染全身，进而被大火吞噬。

    凄厉的惨叫声开始在战场上空飘荡，不时有人跌倒在地。

    面对大规模的箭雨，想要活命，除了装备以外，很大一部分取决于运气。

    就比如现在，不论你武艺多高，就算是圣阶强者亲至，也很难抵挡。

    箭雨和火油攻势整整持续了四轮，共造成三千人伤亡，数十辆战车被摧毁。

    有被箭矢钉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眼看是活不成的军卒，也有被大火吞噬，倒在地上打滚，最后被活活烧死的军卒。

    站在后方观战，你甚至能闻到空气中的烧焦味。

    管中窥豹，仅从表面来看，战争的残酷性都让人心寒。

    两万五千名军卒，一轮下来，就死伤三千余人，占比超过百分之十。

    对于一个没有经历过正规训练，仅靠军户政策坚持下来的军队来说，很难忍受如此大的伤亡比。

    成规模的溃败和骚乱开始了……

    见此，白起万古冰山一般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

    早在一旁等待的王平会意，当即领着无当飞骑上前，一口气斩杀了上百名溃兵，此时举枪高呼道：“大帅有令，后退者杀无赦！”

    王平喊完，跟随其执法的军卒也都高呼：“大帅有令，后退者杀无赦！”

    “大帅有令，后退者杀无赦！”

    呼喊声响彻云霄，也让许多犹豫者停下了脚步，此时一咬牙，硬着头皮往前冲。

    他们抬着路平，冒着箭矢铺在壕沟上方，几乎每铺一米，都有数位军卒失去性命。

    这一幕，也深深刺激了在城墙上方督战的张定边。

    当看到重新发起冲锋，不顾生死的蜀汉军，他的心脏不可抑制地抽搐着，甚至有一种感觉，对方所展现出来的力量，似乎带着一股摧枯拉朽的气势。

    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却使他莫名震撼。

    作为一名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悍将，张定边很清楚地知道，此时发起冲锋的蜀汉军并非精锐，极有可能是新军。

    而一支新军，却能爆发出如此能量，如何不让人心惊。

    “大敌啊！”

    握紧拳头，张定边低喃一声，不过也没有畏惧，反而战意高涨。

    只听他怒喝一声，一股威压顿时从身上溢出，圣阶强者的威势在此刻显露无疑！

    这是【僧将】技能，可以增加军卒百分之十的士气，同时增加一点武力值。

    而在激发技能以后，他又心有所感，抬头扫视之下，却看到白起阵型的血气几乎要凝固，转眼之间，便超过自己一方，形成碾压之局。

    “终于要开始了吗？”

    果不其然，在话音刚落之际，白起终于有所动作，如今的战车已经接近城门，眼看就要撞击，他自不会贻误战机。

    对着旁边的重甲步兵点头，直接下令攻击。

    三千九百名披着重甲的饕餮狂徒，以一个不可思议地速度往前狂奔。

    他们几乎武装到了牙齿，速度又快，普通的箭矢很难造成威胁，只有遇到强弩，或是不幸被击中要害，才有可能被击杀！

    而随着战车抵达城门，守军在顾此失彼之下，也不会把注意力放在这区区三千九百名军卒身上。

    ——

    另一边，战场上的战车被自动分成四组，不管不顾地撞击着城门，几乎不废多少力气，便将其撞开。

    人力终究抵不过机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此时的战车就是机械。

    抛开其内在的木质结构不提，光看包裹在外的铁皮，就很难区分开来。

    不过因为准备充足，在撞开城门的瞬间，大量火油被抛撒开来。

    烈火燃烧着，很多驾驶还没来得及从从战车里面逃离，便被活活烧死，甚至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但僵局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又逆转，造成这一切的正是重甲步兵。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步战方面，蜀汉城的重甲步兵几乎是巅峰战力的代表。

    他们的武力值高达二十五点，又经历过数次大战，杀敌经验丰富。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这些人还都是怨军出身，在吞噬饕餮血肉之后，身上的戾气更甚。

    这是由内而外所散发出来的，一些胆小者遇到他们，被吓到动作迟缓是常有的事。

    而张定边所率领的陈汉军虽然实力不凡，信仰也颇为坚定，但那也要看对谁，如今面对重甲步兵，也大多流露出惊惧的神色，

    对于这一点，张定边并没有充分的认知，他之前所获得的情报毕竟有限，以为杨秀清是败在战车这等神器手里。

    但实际情况却是重甲步兵给与了他致命一击，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