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闻仲忧心忡忡地说道:“封神榜在岐山挂着,周军中的散仙妖神越来越多,我们能请到的神圣越来越少,此消彼长之下,汜水关乃至后面的关卡也很难拦住周军的讨伐。”
苏瑾道:“别慌,事情没你想象中那么严重。
首先你要明白一件事情,真正的大神通之辈是不屑于当什么天庭正神的,唯有那些如同无根浮萍般的散仙,以及没什么身份背景的妖神才会对天庭正神之位感兴趣。
在这部分人中,或许会有一些扎手的硬茬子,但绝对不会太多。因此并不会出现你想象中的,无数仙神摧枯拉朽般过五关,斩众将的画面。”
闻仲静下心一想,原本紧绷着的情绪渐渐松缓,笑道:“让张道长见笑了。”
苏瑾摇了摇头,道:“我明白太师只是关心则乱,没什么好见笑的。”
“道长看起来智珠在握,莫不是对此已经有了计较?”
苏瑾笑着说:“阐教以封神榜引诱散仙妖神,以供驱使,我们也可以张贴招贤榜,邀请三界诸神助阵。
区别是帮助阐教阵营,可以上榜封神,而帮助我们可以得到仙丹,灵药,功法,秘术,人情等等回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闻仲呢喃说:“只是这么一来,汜水关将来恐怕就要变成一个巨大的神魔战场了。”
“不仅仅是神魔战场,更是一个巨型的血肉磨盘。”苏瑾认真说道:“用不了多长时间,汜水关前每日都会战死大量神魔修士,成为三界杀劫的一个中心。
而且更糟糕的是,神仙杀劫是有定量的,随着死亡的神魔越来越多,束缚在十大金仙身上的业火枷锁就会越来越少。
当死亡的神魔数量达到某种极致时,时刻环绕在阐教金仙们身上的枷锁便会彻底消失。
等到了这个时候,才是开始真正决战的时刻。”
闻仲想象了一下阐教金仙们与截教二代亲传们大战,将世界打的四分五裂的样子,瞬间有些不寒而栗。
“做好心理准备吧,未来的战斗可不再是你请来几个援兵,我请来几个援兵,大家在城门前斗斗将这么简单了。”苏瑾冷幽说道。
不久后,苏瑾的意志在汜水关得到了有效落实:余化在城头上树立了一杆招贤榜,迎风招展;闻仲传信回截教?拜托截教的一众师长们帮忙传播招贤纳士的消息。
和这些神通广大的截教二代亲传相比?闻仲在整个修行界内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就算发出什么声音?也没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三界!
两个月后……
“轰?轰,轰!”
成百上千的仙神妖魔在汜水关外战成一团?各种法宝飞剑横飞,不时便会穿透一些仙神们的胸膛?将其自高空斩落。
此时的地面上已经铺满了仙神尸体?海量的仙气妖气自尸体上不断散溢而出,重新回归天地。
“杀吧,尽情的杀吧,杀的越痛快越好!”
周军阵营前?阐教十大金仙目光热切地望着前方?脸上的神色几近疯狂。
现在死的仙神越多,他们十人就越安全。
时光飞逝,转眼间天色便昏沉了下来。
战斗了整整一天的仙神们尽皆筋疲力竭,随着停战的号角声各自返回阵营。
战斗结果和昨天好似没有丝毫改变,但城门前的土壤却变的更加鲜红。
“太师?我们是来请辞的。”深夜,五名神仙级修士敲开闻仲院门?满脸羞愧地说道。
闻仲没有询问理由,抬手间召唤出五个白玉瓷瓶?温和说道:“如今这世道,哪怕归隐深山?也不一定能够保证安全?这里有五瓶丹丸?应该能够对你们有所帮助,还请诸位收好,一路顺风。”
五人木然地伸手接过瓷瓶,一张张老脸如同煮熟的大虾般赤红。
“太师,真不是我们胆小畏战,而是我们发现在如今这种级别的战斗中,我们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一不小心就会死在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仙剑之下,数千年苦修一朝散尽也就罢了,更恐怖的是连灵魂都难以逃脱……”五人中,一名道人轻声说道。
“我理解,我理解。”闻仲温和地说道:“去吧,路上小心。”
未几,送走这五人后,又有十多人前来拜访,闻仲长长叹出了一口气,让侍从转告他们明日再来,而他自己则是走出房门,融入进黑暗之中。
“张道长,你睡了吗?”不久后,闻仲来到苏瑾的小院内,望着依旧灯火通明的卧室道。
卧室内。
苏瑾缓步至门前,伸手打开木门道:“怎么了,太师?”
“最近十日来,汜水关内来了五百三十多位修士,五天后,战死了近二百位,从第六天开始,便陆续有人向我辞行。
若非是向我辞行还有好处可拿,恐怕不告而别的人会更多。照着这个趋势下去,我们最多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会陷入无人可用的境地之中。
张道长,我们必须要早做打算了,否则事到临头,悔之晚矣。”
苏瑾伸手揉了揉眉心,道:“明日一早我便去一趟九龙岛,邀请九龙岛四圣前来助阵,或许能够改变一下当今局面。”
“辛苦了。”闻太师诚恳说道。
苏瑾摆了摆手,道:“明日大战,你想办法逼迫余化出手。这家伙手里握着一件足以在战场上纵横捭阖的大杀器,却捂的无比严实,铁了心要当缩头乌龟,实在是不当人子。”
闻仲点了点头,好奇地问道:“余化手中握着甚么杀器?”
苏瑾呵呵一笑,道:“等你真正逼他出手后不就知道了?现在说出来反而少了几分意趣。”
听他这么一说,闻仲亦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也罢,左右不过是这两日的事情了。从截教方面论,我是他师兄;从官职上面论,我将他吃的死死的,任他再怎么奸猾也逃不出我手心。”
苏瑾嘱咐道:“逼他出手可以,但万万不能逼他去死,否则我们在余元那里不好交代!”
闻仲目光陡然一闪,道:“张道长,或许,我知道您的真实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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