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韦德把整个脑袋闷在枕头上,没有回答他。
荀甙有点纠结的站在一旁,等了两秒钟还是放弃了。
“行吧…那你先休息。”
“你准备的那么充分,我还有什么好问的。”
韦德翻了个身,脸上因为刚刚捂在枕头上憋得通红。
他又不是傻子,早就发现荀甙这段时间的一切表现太过反常,处处透露出一股刻意。
而今天发生这样的惨剧,荀甙从地点到消耗道具,甚至连逃跑路线都做了十分稳妥的准备,这几乎能让韦德确定了一件事情:
从这次来魔都,到今天中午去徐佳汇,一切的一切都是荀甙设的局。
而再细想下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又蔓延上了他的心头,荀甙肯定是知道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他不但瞒着自己、设计自己…
最坏的情况,是他知道并促成了今天的惨剧,间接害死了那么多人的性命!
他深吸了口气,目光死死盯着荀甙:“那我姑且问一下,是我想的那样么?”
荀甙一愣,旋即失笑。
“我亲哥唉,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幽门螺旋杆菌,鬼知道你在想什么。”
“今天的事跟你有关系么?”
“当然没关系,你也看到了我是特意来阻止的。”
“如果你预知的原因是我想象的那样,那你能告诉我以后会发生什么吗?”
“不能说…”
“那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能解释一下么?”
“不能说…”
“你大爷的!那你能说什么!?”
韦德跳起来把手上抓着的枕头甩到了荀甙脸上。
荀甙也不避让,任由枕头从他脸上滑下去掉到地毯上:“真的不能说,这是对你好。”
他的语气里仿佛心头一块大石落地般轻松了许多,顺势坐到了另一张床上,往后一躺,仰面看着天花板:“你要知道‘当你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你’…”
“少给我扯这些,尼彩这话网上都用烂了,小学生装逼都能来上这么一句,讲重点!来点干货!”
“……”
荀甙垂着眼看韦德在那吐槽,斟酌着要怎么解释。
“这么说吧,这种事情你对它知道的越多,它对你也知道的越多,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你就是猜到什么也不要说出口,最好连想都不要想。”
“我自己也在作死的边缘反复试探,搞不好哪天一起床你就发现我变成植物人或者弱智了。”
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
“不对,你不会发觉的,因为到时候你印象里的我,就一直是个植物人。”
韦德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听荀甙的,疲劳加上烦躁让他的判断力直线下降,他现在就想闷头好好睡一觉,让这狗曰的破事滚一边去。
他这人一直得过且过的活着,没有太多的执着或者说底线,突然遇到这样的情况,从感性上来说很生气,但从理性上又觉得朝荀甙发火也解决不了问题。
韦德一时间在要不要发火?怎么发火?要不要像电视上一样给他一拳?这种无厘头的事情上开始胡思乱想。
荀甙见他没说话,以为在消化刚刚自己说的事呢,就没打算打扰他。
房间里突然沉默了起来。
“叮咚~叮咚~”
韦德这边脑子里正一团乱麻,就被突如其来的门铃声吓了一跳。
他人就站在玄关附近,看荀甙躺在床铺上没有起来的意思,就转身去开门。
见门上拴着安全链,韦德在心里吐槽咱俩都被隔离监视起来了,用个破铁链子锁门还有个屁用。
但他也因此多了个心眼,决定在开门之前先看看是谁。
低下头把眼睛凑近门镜往外看,透过猫眼,他看清楚了在门外按门铃的人。
那是一张他认识的脸,但出现在这里可以说是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缩回脑袋,倒吸了一口凉气——门外站着的那人分明是之前跟他俩有过交易的江拥军。
那张眯着眼睛的娃娃脸韦德印象深刻,当然不会认错,他回想起江拥军说过的那句“找你很容易的”,心里一阵发毛,有一种浑身上下没有秘密的紧张感。
官方动作也太快了吧?这就要抓二狗这个重生者去解刨了?
他扭回头看床上的荀甙,荀甙也瞪着眼一脸疑惑的望着他。
韦德也顾不得要不要学电视上冲荀甙脸上来一记“友情破颜拳”了,张着嘴无声比划了“江”“瑟”两个字,希望荀甙能看懂。
荀甙:“???”
啥意思,装死?
“谁啊?”
他也有点蒙,听外面门铃声又响了起来,一骨碌站起来打算去看看到底是谁。
韦德看他这么脱线,真替他捏一把汗。但他又仔细想了一下,有什么好心虚的,自己啥都不知道啊,真要抓人也是抓二狗这个重生者,关自己啥事。
这么一想他就轻松多了,当下也不废话,直接把门拉开。
门外的江拥军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他现实里本人头发和刘海也一样很长,身上穿的不是韦德想象中的警察或者军官制服,而是深蓝色的短袖休闲衬衫,里面打底一件红色的“超级我”T恤。
结合他那张清秀偏中性的娃娃脸,看起来就像是个在校大学生。
“晚上好,没打扰你们吧?”
江Sir冲堵在门口的韦德微微一笑,接着伸出右手:“再次认识一下,我叫江拥军。”
韦德只得硬着头皮跟他握手,然后把身子从门前让开。
“呃…您好您好,我是韦德,请进。”
江拥军也没再客气,很自然的进了房间,这时候韦德才注意到他身后跟着一个姑娘。
这姑娘扎着高马尾,五官和脸型不能说精致但却蛮洋气的,很有青春活力。
她身穿宽大的浅蓝色背带牛仔裤,上身是紧身的白色抹胸,从侧面看细细的腰全部暴露在外,白花花的肌肤晃得韦德移不开眼睛。
江拥军这时在正站在韦德的身后背对着他,冷不丁的扭头问了他一句:“好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