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给二十岁的苏墨强行洗了脸,收拾了一下衣服,并且按照说明书上的药量给他强行灌了药,让他看起来像个正常人,重症抑郁的人最可怕的不是身体症状,而是他们的心理,失去了求生欲。
很多人都认为抑郁是单纯的心理脆弱,当然这和一个人的心理有很大关系,但实际上那个人的脑内已经出现了变化,他们的神经递质和正常人已经不在相同,他们更容易感觉到悲伤、感觉到恐惧,他们害怕被人区别对待,害怕突然的嘘寒问暖,简而言之就是脆弱。
他们不喜欢自己的一切被人发现,这种迫切的希望其他人把他们当成正常人来对待,为此他们会做很多努力,强颜欢笑,融入圈子,装作一个没有病的人。
做完这一切后,床头柜上多了一把新的钥匙,江宇拿起它就去了五号房间,五号房间的他,西装革履,面带微笑,完全看不出异常,窗外一片清明,万里无云,但这天空却不是蓝色,而是血色,男人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轻抿浅酌,现在的他就像一个贵族。
这次的房间多了一个浴缸,浴缸里有一具被割断喉咙的女性尸体,断口还在流着鲜血,但尸体却早已僵硬,江宇靠近苏墨,仔细闻了闻浓重的血腥味,他喝的是新鲜的血液,并不是什么红酒。
这个囚室的他克服了抑郁,却进入了另一个怪圈,喝血的癖好。
“现在的你又想关住什么,杀人的**,还是喝血的**?”
江宇端起一只酒杯,割开手腕放了一杯血,二十五岁的苏墨端起酒杯,对着江宇示意,桌上出现了下一间房的钥匙,苏墨从开始的压制**,克制**,到了满足**,但最终目的都是要让这疯狂**关在这房门之后。
当**压制不住,只有满足才可以让它平复,让他像个正常人,那江宇就用自己的血来满足他。
六号房间,三十岁的苏墨略显憔悴,依然西装革履,眉宇间有些许疲惫,这屋子里边已经堆满了人头,每颗人头都用正方体玻璃罐盛装,边框皆用银框镶嵌,似乎在苏墨的眼里,这些头颅都是艺术品,都是他的藏品。
这些正方体组成了一面墙,正中心的两颗就是他的父母。
“那这时你还想压制什么,渴望更精华,更干净的血液?”
江宇将头转向一旁,那里有很多残破的心脏,干瘪、泛白显然血液已经挤干了,江宇转头看向桌上,就连匕首都为他准备好了,要么压制**,要么满足**,每一间房的通关方式都非常明显,甚至可以说是在故意暗示他,这一点都不正常,但他现在没有别的路可选。
江宇拿起匕首破开自己心脏,一注热血喷涌而出,江宇尽数接在杯中,那憔悴的苏墨笑了,新的钥匙出现了。
七号,三十五岁,是恐惧,对于事情败露的恐惧。
八号,四十岁,是对物质生活的不满足,他开始仇富,偏激。
九号,四十五岁,他开始衰老,开始恐惧自己做过事情,悔恨,江宇一路过关,终于走到了这十二号房间门前,他们能否离开这里就看这门后了。
门锁不断转动,同时传出巨大的钢铁交击声,这道厚重的铁门开了。
六十多岁的苏墨头发稀疏,躺在病床上,满身黑斑,而且插满各种管子,这窗外,夕阳西下,已是一片黄昏,每一间囚室的窗外好像都对应着苏墨当时的心态,小时候鸟语花香,二十岁阴郁暗沉,当他开始喝血时这天空又变成了血色,这垂垂暮年之时,更是直接变成了黄昏。
“你终于肯开门了?”
苏墨支起身体,靠在墙上,拔下氧气管。
“你一路过关,这么努力我怎么能不让你死个明白呢,我真的是太感谢你帮我重新封住他们了。”
苏墨拖着孱弱的身体下了床,抓住了江宇的手臂,江宇那引以为傲的身体,竟被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随意摆弄,无法反抗,从开始江宇就知道,他自身的强大感,都是幻境给他的错觉。
在这里他就是个普通人,为了维持幻境的真实性,这老头模拟出了他所有的属性和技能,所以那些普通的建筑物对于自己竟然坚固到接近无敌,但这都是他的模拟,自己在他这个造物主面前不值一提。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五个地方看似毫无关系,却一定是紧密相连吧?”
“我是说你聪明好呢,还是愚蠢呢,说你聪明,你比所有人都要快的破解了这十一扇门,说你蠢也是因为你破解了这十一扇门,亲手把自己送了过来。”
六十多岁的苏墨不断抚摸着江宇的身体,就像是在看什么珍宝一样,江宇嫌弃把他踹到一旁,自己退到了门边,悄悄把房门椅住。
“别瞎想了,没人能救你了,你在等那个脚步声吗,他更救不了你?”
“其实我想问你,你把每间房的封印条件都设置的那么明显,你真把我当傻子吗?”
苏墨咯咯笑了起来,那声音就像一个破旧的风箱,沙哑,刺耳。
“你知道有问题,还是顺了我的意,你倒是挺有意思。”
老头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他想要江宇的身体,可这老头强归强,却真的很缓慢,只是他的每个动作对于江宇来说都是无法抵抗的,江宇只是不明白,如果正确的路不是打开十一间房,那应该是什么,这才是他一直困惑的。
一切的改变似乎都是从他准备1号房间开始,他被死亡感知强行逼进了1号房间,如果这是幻境,那死亡感知是不是也是假的,或许那时候他正确的办法应该是直面催命鬼,而不是进房间,当时应该是个不可逆的选择,但却被这老头给吓怕了。
但当时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只能一条路走到尾。
江宇冲回昏暗的走廊内,将另外的11个房间逐个打开,那孱弱的老头也晃晃悠悠的跟着出来,他任凭江宇施为,就像在看一个小丑。
“没用的,他们可都是被你亲手封印了啊,不是你,我都不敢走出来。”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