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以他这种没底线的性子，绝对会在任务完成后，将郑茜家底掏空的。可不知为何，秦昊却并未那么做。

    其实，还是看法问题。

    郑云终究是被秦昊算计勒索过，就算他如何正视对方，也不免会带上自己的一些看法，这一点在所有人身上都有体现，可以称之为‘认知偏差’。

    也就是说，他自以为站在中立角度，实际上不过是相对中立而已。

    秦昊确实是逐利的性格不假，但郑云却忽视了他的格局，打劫郑茜确实会短时间内获得一笔财富，但放长远来看，却是得不偿失的行为。

    因为在他看来，郑茜活着会给自己带来更高的价值。只有傻子才会转头过河拆桥，这么干的一般没几个有出息的。

    秦昊笑了笑，不以为意的道了一句：“把这个池塘扩大，放进去几条鲨鱼，届时鱼吃人，还是人钓鱼，亦或者大混斗都无所谓，重点在于他们把这一潭水搅浑了。”

    浑水摸鱼，才有机会。

    郑茜睁大眼睛，满是好奇：“具体呢？”

    秦昊将咖啡连同糖块一同倒嘴里，说道：“对方接下来肯定会各种鼓吹雕像，尤其是权杖上的宝石，他的目的就是让真正的钥匙持有者发现，然后参与拍卖。

    他故意不说这雕像的真正特异之处，就是避免横生枝节。咱们要做的很简单，把这个消息散出去，等所有人都知道这玩意是钥匙碎片即可。”

    “浑水摸鱼？”

    郑茜皱眉：“就不怕玩脱了？咱们的实力处于弱势方啊，很可能彻底搅浑水，却得不到钥匙碎片。”

    秦昊笑了笑：“起码这样机会大一些，总比咬着鱼钩上当强吧？人家抛出鱼饵，肯定会设下连环套，踩进去死的更快。”

    郑茜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虽然有些不甘，可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拍卖会？”

    秦昊眯起眼睛，盯着光脑投出的光幕：“看来这个拍卖会来头不小啊，系统防御真是滴水不漏，不知模式规律，短时间根本无从下手。”

    既然无法通过最强的网络入侵手段搞事，他果断选择放弃，不再废徒劳的功夫。

    画面一转，闪出一个页面，是一则新闻以及几张贴图。

    图上是拍的一个三十多厘米高的雕像，只不过样子有点怪，应该跟某些神话传说有关，具体秦昊没兴趣知道。

    他的注意力放在这雕像手里那根权杖上面，权杖顶端是一颗宝石，露出莹莹玉光。

    宝石是不完整的，不知道用了什么技术，这玩意在权杖中飘着，显得有那么几分所谓的残缺美。

    缺口对比。

    秦昊眯起眼睛，郑茜这个屁都不懂的家伙能看出这玩意是钥匙碎片，肯定经过缺口对比了，与她手里的钥匙碎片吻合，才会这么笃定。

    智脑反馈很快——完全吻合。

    也就是说，这玩意真是钥匙碎片？

    秦昊战术后仰靠在沙发，双眼锁在雕像上，一时间陷入沉思。

    验证这玩意确实是钥匙碎片后，他得出了两个猜想。

    首先，雕像上展示的这个是真是假？是拍卖者故意抛出的仿品吗？

    其次，上一个结论不管哪个，有一点都不会改变，拍卖者肯定有真正的钥匙碎片。

    关闭页面。

    秦昊调动智脑，开始搜关于这个雕像创造者的信息，以及雕像持有人的信息资料。

    雅雯，一个艺术家，雕塑师，在永恒星系都挺有名，死于一百七十年前，这个雕像名为‘天神’，是雅雯临死前最后一个作品。

    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完成就死掉了，而未完成的那部分，正是雕像的权杖，或者说雕像权杖上放的那块钥匙碎片。

    她一直没有找到完美的宝石，据说这颗残缺的宝石是雅雯留下的遗物，其弟子就将之装在了雕像上。

    雕像……来头很大。

    但不值钱。

    据说这玩意似乎有怪异之处，收藏它的主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所以辗转N手，这个流言的散播，让雕像价格一降再降，最近几次甚至流拍。

    怪异？

    有人说是诅咒，雅雯的诅咒……

    还有人说这是收藏者先后横死，不甘死亡所残留的怨念。

    “扯淡。”

    秦昊扫过这些信息，喷了一个烟圈：“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诅咒？你咋不上天呢？与其说诅咒，不如说某种磁场靠谱些。”

    不管如何，对方到底是不是故意钓鱼，反正秦昊是不可能傻不拉几当出头鸟的。

    只有把这潭水搅浑，才有摸鱼的机会。

    ——

    太空。

    雷蒙皱着眉，烟是一根接一根，光幕件已经好半天没动过了。

    爱莉早就习惯了他这种作态，给他倒了杯咖啡，坐在自己位子上，拄着下巴在文件上扫视着，试图发现什么端倪。

    平心而论，秦昊区区一个士官，连超凡者都不是，在幽灵这边完全就是虾米一只，不可能引起太大重视的。

    然而，正因如此，雷蒙才觉得不舒服。

    一个连超凡者都不是的家伙，能弄死三星超凡，能端了一个反动势力的老巢，有高超的黑客技术，有缜密的逻辑思维，种种特质聚集在一个人身上，这就……不正常了。

    这种人如果不捏在手里，早晚会酿出大祸的。

    以往也不是没有人脱离掌控，但没一个能跑出太远的，基本前脚搞事脱身，后脚就被逮回来了。

    可秦昊自从消失在蒂法星，直至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雷蒙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关键点，如果找到这个关键点的话，以点破面就会彻底撕开这层大网。

    助手打了个哈欠，嘀咕了一句：“看也看不出什么，很正常嘛。”

    “嗯？”爱莉眨眨眼：“什么正常？”

    助手指了指上面几行字，说道：“爱莉姐你看，他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品学兼优从小都是天之骄子。

    入职不久直接破了个大案，更是光环加身，忽然冷不丁被舆论带了节奏，莫名其妙背了个锅，差点变成人人喊打的老鼠。

    这种打击就算是老油条都遭不住，更何况他这个刚毕业的新人呢，落差感这么大，他辞职不干太正常了。

    而且我听说他救下的郑茜，三天两头去看他，富家千金倒贴，还有共患难这一层关系，郑云对他也很赏识，送了一份大礼。

    这么一波波的好处压下来谁能拒绝？

    我看秦昊肯定是跟郑茜产生感情了，秦昊辞职后郑云还特意带着他一起出去旅游，我估计他们在其他星球定居了呢。”

    爱莉耸了耸肩：“但是根据咱们查到的消息，秦昊在龙云星，就跟郑云他们分开了，自此消失无踪。”

    助手咂咂嘴：“或许遭遇了意外呢。”

    雷蒙自然听到了她们的对话，点点头说道：“还真有可能，不过抛出这一点，从头到尾看这件事，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奇怪？”

    “太正常了？”爱莉试探似得问。

    雷蒙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没错。”

    “？？”助手懵逼：“正常也是奇怪之处？”

    雷蒙淡淡的说道：“这种事放在其他人身上不奇怪，但发生在秦昊身上，那就奇怪了。”

    “……”

    爱莉和助手面面相觑，继而调出秦昊之前的资料，越看越古怪——还真是这样！

    “记忆可以改，但是本性不会变。”

    雷蒙眼中闪烁着几分明悟：“我有七成把握，这家伙在遭遇这件事后，本性暴露了，你们可以理解成再度黑化。”

    “这么说，可能性很大啊。”

    爱莉甩了甩脑袋：“之前那次，是王蒙欺负秦昊，让秦昊知道了实力的重要性，于是本性彻底觉醒。

    而这次更严重，舆论这种东西，看起来只是文字，但真要论狠，比刀剑还来的厉害，秦昊恐怕意识到名声这东西的厉害。

    但他不能真把键盘侠杀了，于是彻底放弃了工作，将自己从公众人物的风口浪尖拽下来，无事一身轻，他这是要寻找新的前路了？”

    雷蒙站起来，皱眉说道：“之前那次，让他意识到实力的重要性，但这次他并未被欺辱，所以我觉得他应该会走上另一条路。”

    爱莉颇为赞同，点头道：“名声，他应该会走上资本家的路子。而郑云就是最好的起步依仗，凭借郑云的支持，他完成基础积累并不难。”

    雷蒙否认了她的看法，沉声道：“如果黑化的话，按照秦昊的本性，你觉得他有可能会等这么长时间？真就会放着郑云这个太上皇在脑袋上坐视不理？”

    助手打了个寒颤，低声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和郑茜结婚，然后杀了郑云，名正言顺得到他的财产，或许秦昊再狠一些，会将郑茜也杀掉，这样他就完全扫清了束缚。”

    雷蒙笑了：“所以，关键点出来了，查郑云……，只要查出郑云和郑茜所在，秦昊肯定也会在附近。

    按照我的想法，秦昊与他们分开是故意为之，就是为了制造机会，接下来他会跟对方来个偶遇。

    甚至，还会故意设计，让郑云他们坠入危险之中，然后跳出来当英雄，从而彻底俘虏郑茜的芳心，如此不但美人到手，郑云的财产……呵呵。”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