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都大街上,夏弥看着真仲英树断然远去的身影有些发愣,辰星打趣道:“看来你的魅力不行啊,你看别人一脸不耐烦,理都不想理你。话说,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为什么你说我们需要他帮忙?”
夏弥于是把视线从真仲英树背影上收回,转向辰星道:“什么嘛,他本来就有急事,只是我没想到这么着急。”
“你怎么知道他有急事,就从他走路走得匆忙上看出来?”辰星好奇道。
“匆忙赶路是一个原因。你闻他身上一股酒气,显然昨晚喝过酒。如果是从家里出来,正常人一定会冲洗完收拾干净再出门,所以大概率是在酒吧或是夜店过了通宵。
他的脸色很疲惫,精神状态不佳,走路步子虚浮,显示出身体明显透支。脖子上斜带状红色痕迹是口红的残留物,可以看出他只是简单用手抹了一下还没有抹干净。但从与他的对话可以感受到这是一个警惕性强的男人,如果家里有女人不至于这么疏忽大意,当然也存在受到什么打击或是喝了酒头脑不清醒的可能。
因此我特地去看他右手无名指是否有婚戒,却只看到右手无名指有被切断的痕迹,伤口还比较新。无法进一步确定。然后是他的衣着,他穿的都是廉价品,说明生活比较拮据,应该没资本在酒吧里没日没夜地挥霍。”夏弥分析道。
“观察得很仔细,大侦探夏洛克.弥尔摩斯,”辰星微笑着夸奖道,但紧接着又耿直地打击道,“但还是没有给出有用的结论,你没能判断出他到底为什么着急,也没能判断他到底有没有女人。”
“缺少关键证据,关键证据。我又不是真的福尔摩斯,哪能通过这短短三分钟不到的时间把对方弄得一清二楚。”见辰星还在促狭地笑着,一副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在这掩饰你搭讪失败的尴尬,夏弥微笑道:“因为他可以帮我们找到萨尔。”
“嗯?”辰星顿时收起促狭的笑,认真而急切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从他身上感受到言灵.堤喀的残余波动。”夏弥平静地回答道。
“言灵.堤喀?言灵序列表里没有这个言灵啊,堤喀不是古希腊神话里的幸运女神吗?”辰星疑惑道。
“这是神秘系言灵,很罕见的,即便是在龙族,掌握这种言灵的也基本上会成为尊贵的祭司。要么是你们混血种从没见到过,要么是见到过也没有察觉到对方使用了这种言灵,所以序列表没有记录。顾名思义,这个言灵的作用就是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只要愿望足够强烈,所有的幸运都会发生在使用者身上帮助使用者实现这个愿望。”夏弥解释道。
“这么神奇?那如果我掌握这个言灵,有强烈的愿望希望敌人去死,天上就会落下一颗陨石帮我把敌人砸死吗?”辰星问道。
“当然没这么厉害,是有力量限制的。就像我们如果能请他帮忙寻找萨尔,运气的力量也并不是牵动龙王级别的萨尔主动向我们靠近,而是让我们去靠近敌人,所以其实并没有作用在敌人身上,只是间接起作用的。”夏弥耐心地回答道。
“我大概明白了,”辰星微微点头,突然回神道:“等等,那他人呢,你就这样让他走了?”
“没办法,谁叫我魅力不够,也许是他更喜欢男人一些。”夏弥得意地拍拍辰星肩膀,接着道:“还不快追上去,再晚就追不上了。”
“我……”辰星憋了口气,动身准备追上去,却又被夏弥拉住:“好啦,你还真这么听话就去追呀,我已经偷偷拍了他的照片,到时候发给诺玛确定身份就好。就这么一座城市,要掌握他的行踪不难。”
“又故意逗我……”辰星挠挠头,也不在意,接着道:“那我们继续去路明非凯撒那吧。”
“嗯嗯,当然。怎么说他们也是因为我才受的伤,尤其是路明非,为了救我中了贤者之石炼金子弹,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夏弥有些担忧地说道。
两人于是继续踏上探望路明非凯撒等人的路程。
大阪郊外,山间的极乐馆内纸醉金迷,骰子声、扑克牌声、发牌女荷官的娇喘、男人的大笑声高低起伏,共同谱写着迷乱、妖异、诱人、危险的变奏曲,相比起室外的清泉流淌,鸟鸣悦耳简直不像是在同一个世界。
相比起第一次来这里时的拘束与青涩,现在的真仲英树显得轻车熟路许多。就在昨天,他还用赌博赢来的钱给自己买了一身豪华西装,锃亮的黑色皮鞋,顶级美发师为他专门打造的发型,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像一名披挂整齐的将军,自信昂扬地走在这片危险诱人的泥潭内。
和第一次不同,这次的会面不在贵宾室内,真仲英树在樱井小暮等人带领下乘坐电梯来到阴暗的地下室。地下室比他想象的要大,里面分了很多个小房间。经过九曲十折后,一行人终于来到目标房间内,房间里已经有几名黑衣魁梧大汉在那里等待。
木推门被反手关紧,有些狭窄的房间内此时只剩下他、樱井小暮还有六名面色冷漠的壮汉。房顶的灯功率不高,昏暗的惨白色灯光勉强将屋内照亮。
房内墙壁上还有浮世绘中的武者绘,英勇的武士斩落恶鬼的头颅,血淋淋的鲜血从脖子断口处喷泉般涌出,武士手里拎着的头颅还瞪着死鱼般的眼睛,栩栩如生的绘画似是在暗示这里是充斥着杀戮与死亡的不详之地。
即便是换上新装披挂上阵,真仲英树心上依旧涌起一阵寒意,一名普通士兵即便骑上赤兔马,拿起方天画戟也不代表他能发挥出吕布冠绝天下的武勇。真仲英树看着浮世绘上恶鬼脖子处的鲜血落到画出的地面上,感觉这血液已经突破画壁,流到他脚下踩着的木地板上。一股冰冷黏着的异样感凭空升起,真仲英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先生,您的要求我们已经办好了,请验收。”樱井小暮温言温语地说道,她用眼神示意身边的几名下属。
四名下属同时行动将角落里绑在椅子上的四人连人带椅子推过来,这四人头上套着麻布袋子,双手被粗实的麻绳紧紧反捆在椅背后。他们挣扎着,扭动着,恐惧得瑟瑟发抖,嘴上还发出像是被打碎牙齿的迷糊声。
真仲英树看着这四人无助、害怕的模样,有一种被噎了老半天然后猛喝一口水咽下去的舒畅感。一名男子从屋角铁柜里取出一份黑色硬封皮的文件走过来,另一名男子则拿出一柄黑色手枪和一柄锋利的匕首。
樱井小暮对真仲英树说:“您可以选择自己动手或是我们帮您,方式您自选,想让痛快点可以用枪,想蹂躏惩罚他们可以用刀子。”她一边说着,助手一边懂事地将黑色手枪和匕首摆到真仲英树面前。
真仲英树犹豫了不到五秒的时间,将黑色手枪握到手里,另一名拿着文件的男子则开始一个一个地掀开麻袋头罩介绍仇人的身份。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