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心头一震,他冒然推开房门,没想到药师不在,却有一只白猫鬼鬼祟祟的出现在房间内。
更让他震惊的,这只白猫竟能发出人的声音,这就非同凡响了!
“你……你……”小生听见猫小白说话,当即吓得傻楞,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猫小白直勾勾的瞪着他,仿佛是在示威,只要小生胆敢危害到她,她便要豁出去了。
突然,药师推开房门,打破一人一猫的沉默,道:“小生,既然来了,把药留下便是。你先带她去喝些醒酒汤。”
他从小生手里接过药来,径直向舒画走去,留下小生傻楞,一脸懵相。
小生缓了缓,突然道:“师父,她不会是个妖怪吧?”
“有何好怕?”
药师回头看向小生,目光凌厉,道:“纵然是个妖怪,也有为师在此,有何好怕?快去吧,为师怎会让你跟妖怪接触!”
小生点头称是,应了一声便回头对猫小白道:“你跟我来便是。”
猫小白目光闪动,连忙从桌上跳下,一路随着小生而去。
她跟随在小生身后,走路歪歪扭扭,时而摔倒,但摔倒之后又迅速爬起,丝毫不敢怠慢,就怕错过机会。
“你到底是不是妖怪?”小生回头见她摔倒,开口问道。
“我若是,早就把你给吃了,又岂能留你到现在?”
猫小白靠在墙壁上振振有词,道:“我乃万年灵胎,你辈分低微,不可对我无礼,需好生招待我才行。”
小生纳闷,眉头皱起,道:“我不信,明明是我比你大。你实话实说,倘若你够真诚,我便抱你一起走。”
猫小白犹豫片刻,又道:“你可认识舒画?他是我新的主人,药师待他不薄,倘若你对我以礼相待,我今后便会在药师面前替你说尽好坏,但倘若你敢对我无礼,我便给你穿小鞋好了!”
她见小声眉头大皱,又道:“忘记告诉你了,我虽不是妖怪,但发怒起来远比妖怪还要吓人,如若不信,你可一试!”
猫小白说罢,故作冷酷,发出一声愤怒猫嚎,吓得小生心头大震,当即转变脸色。
院子里,几个正在忙碌的七八岁的男女孩童听见猫嚎,连忙放下手中杂事,纷纷看向一人一猫。
小生脸上“写着尴尬”,四周望了望,不由得脸上一红,低声道:“你说话可算话?”
猫小白打了哈欠,默默点头。
小生这才嘿嘿一笑,连忙将她抱起,同时向院中几人挥手,笑道:“无碍无碍,她喝醉了,师父命我给她醒酒汤喝。”
众人茫然,目送小生远去,一人喃喃自语:“猫喝醉了?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药师将药给舒画喝下,又给他传了少许灵力,眼见舒画神色越来越好,药师才送了口气,靠在椅子上沉睡过去。
待到了晚上,舒画渐渐醒来,看见药师劳累过度般的熟睡,不禁心生感动。
他翻身坐起,回忆着曾在五层楼与四大神兽的打斗场面,只记得当时有些身不由己,身体不受控制,后来便没有了后来,就连他何时昏迷,又如何来到药铺,他竟全然忘了。
“也不知婉儿现在如何了!不对,现在是什么时辰?”
少年想到此处,不由得慌忙站起,欲要去找婉儿,了解婉儿输赢,也想知道自己是否通过了最终训练。
他刚要动身,门外便传来小生急促的呐喊声音:“师父……师父不好了,白猫不听我话,自己偷偷溜出去了……”
舒画大惊,当即催动灵力查看剑胎,这才发现猫小白已不在自己体内。
“这该死的猫,她是何时醒来的……不管了,先走为上策!”
他想到便做到,听见小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由得紧张起来,就怕惊醒药师之后便无法离开。
于是他打开窗户,欲要攀爬出去。不料身后一道灵光袭来,瞬间笼罩全身,将他硬生生拖回床前。
“想走,翅膀硬了?你才刚醒来就要发狂?早知如此,我还救你作甚!”
药师洪亮的声音响起,厉声道:“你以为随随便便就能逃出老夫手心?”
“嘭!”
小生猛的推开房门,传进来又是一愣,看着舒画呆了呆,才面向药师低声认错,道:“师父,是我不对,我没能管住白……”
说到白猫,他便看向舒画,接下去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药师挥手,道“随她去吧,她主人在此,又岂能跑远,你先退下。”
小生点头称是,斜眼看了看舒画,便走出房门,关门而去。
“药师叔叔,我也是担心猫小白的安危,这才想着出去的。对了,晚辈谢过药叔叔的救命之恩。”
药师道:“就你那点小心思,难道还能瞒过我不成?我若猜的没错,你是想去问问训练结果吧?另外,还想去看看舒婉儿情况如何,是否?”
“不是……”
舒画摇头解释,恨只恨没有好好跟随雷音城中的骗爷爷学习谎言之术,否则一定还能尽快离开药铺。
对他来说,一个等了二十多年的结果实在太重要了。若成,此生便能堂堂正正当个画师,无论如何也要把自己是傻子的“那张脸”去掉才行。
“药叔叔误会了,正是因为猫小白不在我的体内,我才会这么快被剑胎震醒。此猫邪性得很,出去定会伤人,所以我才想去将她找回,以免她在外为非作歹!”
药师收回缠绕在舒画身上的灵力,打量着他,道:“此事无需挂怀,她若作乱,北冥的子民及画师绝不会轻易饶恕,量她也不敢如此猖狂!”
药师微笑道:“你不用瞒我,老夫看得出来,你眼中全是对这次训练结果的渴望,婉儿一定会没事的,她已回到舒家。”
舒画这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床头,道:“那她有没有通过这次训练?”
药师摇头,叹道:“你连自己都顾不了,还有心思为他人着想?”
“药叔,他便是我的亲人。”
舒画起身,极为严肃的道:“我自幼家境贫寒,且……北冥中人都认为我是傻子,只有婉儿从未这样想过,她待我的好,胜过北冥所有人,因此,她在我心里便是亲人,远胜过所有人在我心中的地位,甚至超越父母……”
药师大怒,猛地拍打桌面,打断他的说话,怒道:“岂有此理,混账小子,你是大逆不道!”
他怒气横生的道:“你父母含辛茹苦将你养大,你却这般不识好歹,今日……我便要替你父亲教训教训你!”
说罢,药师手臂抬起,猛地挥打而来,却被舒画紧紧扣住。
“药师叔叔,不是晚辈胡言,我父亲若真在我身上用心了,怎会将我养成世人口中的傻子?而你口口声声说是对我好,为何这二十多年来始终不曾正眼看过我,直到我母亲死去,你才勉强开始接纳我!”
药师顿时语塞,舒画目光深邃,看着他道:“药叔,我明明不傻,可为何父亲偏要把我当成傻子来养?你明明与我父亲关系甚好,可为何一直以来都假装与父亲保持距离?我明明是个有父母的孩子,却从小活得像孤儿一般,没有灵胎,不管走到哪都遭受世人唾骂,甚至暴打。”
舒画双目泛红,道:“我明明有灵胎,父亲为何要将我的灵胎全部隐藏,他这样做是何用意?现在说也不说便离开了我,这又是何意?难道这也是身为人父该有的行为?”
“我不懂,隐藏我的灵胎也就算了,别人打我、骂我的时候他还不管不问,任由别人对我打骂,这算什么父亲?”
舒画哽咽道:“药叔,你说我错了,说我大逆不道!你是长辈,我倒要问一问这是谁的错?你明明会功夫,却一直深藏不露,明明知道我有灵胎,却故意与我父亲一起,将我灵胎隐藏二十多年。”
舒画终于忍不住怒吼:“你们可知我这二十多年都是如何度过的?简直生、不如死……你竟还说是含辛茹苦将我带大。含辛茹苦的只是我母亲,除她之外与任何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