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赵明将潘茹叫了过来。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又白又瘦,长得挺漂亮。
“怎么称呼?”
“我叫潘茹。”
“金店被抢时你在哪?”
“我在家。”
“我听说,你那天应该上夜班,为什么突然间离开了?”
“哦,我不是突然间离开,是身体不舒服。”
“哪不舒服?”
“女人嘛,每个月总有几天不舒服的时候,可能是我那个快来了,就回家休息,喝了点红糖水。”
“你家住在哪?”
“城北区,文荣小区,3单元202室。”
“几点到的家?除了你以外,家里还有谁?”
“我一个人住,大概是晚上七点多到的家。”
“具体时间?”
“我记不大清了。”
“最近几天,你在金店附近有没有发现异常?”
“我想想……”潘茹抿了抿嘴,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好像有一个人挺可疑的,案发前来过金店两三次。”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我不清楚,我在金店见过他一次,在金店外面见过一两次,不过……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坏人,我当时也就没多想。”
“他什么时候来的金店?”
“好像是三四天前吧。”
“当时是谁接待的他?”
“是我。”
“他有没有购买过金饰?”
“他看过几件金饰,但没有购买。当时是他一个人来的,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大部分买金饰的人都是情侣或两三个闺蜜一起来。一个男人单独来买金饰的情况不多,即便有也是在情人节那段时间。”
“你回忆一下具体时间,如果他真的是嫌犯,对破案会有很大的帮助。”
“好。”潘茹点点头。
韩彬对着一旁的李琴,“李姐,等她想起来了,让她帮忙辨认一下可疑人员。”
“是。”
……
韩彬给潘茹做完笔录后,又找到了裴鹏飞。
“裴老板,贵店保险的赔偿事宜谈的怎么样了?”
“哎,您别提了,提起这事我就闹心,当时入保险的时候说的天花乱坠,像孙子一样跟在我屁股后面,请我、劝我、求我,让我入了他们公司的保险。还说只要金店发生了事故都可以理赔,别管是意外、火灾、抢劫、偷窃都可以赔偿,现在可好,真正到了理赔的时候就开始抠字眼了,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把我恶心坏了。”
“如果按照合同保险公司应该给你多少赔偿?”
裴鹏飞讪笑了一声,“这个不大好说。”
“合同上没写?还是不方便跟我说?”
“嘿嘿,这个……保险说的是损失了多少金额的物品,赔偿多少金额,但实际能赔多少我心里也没底,这不……刚才那两个保险员还要求查看现场,我都觉得他们烦,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警察同志正在办案,哪轮得着他们在那捣乱。”
韩彬追问,“你什么时候入的保险?”
“不到一年吧。”
“具体时间。”
“好像是2020年11月份。”
赵明哼道,“这何止不到一年,连半年时间都不到。你还挺幸运的,赶了个投保的好时机。”
“哎,这事谁能想到,我的店干的好好的,谁愿意发生这种事情,很影响生意的,还破坏了我店里的风水。等营业前,我得请个大师驱驱X,再请一尊财神爷,保佑我这小店财源广进。”
“金店被抢的时候你在哪?”
“哦,我当时不在店里。”
“我知道你不在店里,你在哪?”
“我出去喝酒了。”
“去哪喝酒了?跟谁一起喝的?”
“在离我们家不远的一个小饭店,就我一个人。”
“你老婆可不是这么说的。”
“诶,我那是骗她的。”裴鹏飞叹了一声,“岁数越大,朋友越少,各有各的事,所以我现在就喜欢一个人喝酒,自斟自饮也挺好。”
赵明反问,“一个人喝酒也不丢人,你干嘛不在家里喝?为什么要对你老婆撒谎?”
“同志,你还没结婚吧,等你结了婚就懂了。”裴鹏飞瞅了一眼赵明,自问自答,“结婚就是两个人过日子,遇到懂情趣的老婆还好,她能陪你一起喝点。但是大部分女人都不喜欢老公喝酒,尤其是到了我这个年纪,想要踏踏实实的喝顿酒,没有个正当理由,想都别想。”
“你喝酒的饭店叫什么名字?”
“哲别居,一家烤串店,店不大,羊肉弄的不错,是真羊肉。”
“几点去的,几点走的?”
“韩警官,我家的店被抢了,您问我行踪干嘛?”
“例行询问,每个涉案人员都要询问。”
“哦。”裴鹏飞应了一声,回忆道,
“七点多去的吧,快九点的时候我溜达着回家,还没到家就接到了店员的电话,我赶紧打车到了金店,看到店里被破坏的模样,诶呦……我这心呀。这家店从无到有都是我一点点打拼出来的,看到店里被砸的稀烂,我死的心都有了。”
“案发的前几天,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我得给您说一下,我这金店已经上了正轨,平常有店员看着,我老婆也经常来,我就不常来店里了。我就琢磨了点新的生意,准备开一家火锅食材店,您应该也吃过叫锅圈,我最近正在研究这个项目,前景特别好,肯定能赚钱。”
“听你老婆说,你们店里最近刚进了一批新货。”
“对对,我们是刚进了一批首饰,花了我小三十万呢,款式比较新,以我的经验来看,这批货肯定好卖,哎……谁知道赶得这么巧,突然就出事了。”
韩彬道,“刚进货就出事了,你不觉得有点巧吗?”
“一开始我也觉得有点巧,后来仔细一想,劫匪也不傻呀,抢之前应该来店里踩过点,肯定是捡着金饰多、值钱的店抢,这说明我的店还是比较不错的。”
“你倒是挺想得开。”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想不开也没办法呀。”
“对于店里的几名员工,你怎么看?”
裴鹏飞反问,“您指的是谁?”
“潘茹。”
“她呀,来的时间不长,业绩也不怎么行,平常我也注意过她,踏着点来,到点就走,没什么上进心。”裴鹏飞压低了声音,“说句不好听的,她就是在混日子,这个月底业绩还上不来,就不让她干了。
我这不是吃G家饭碗,养不了闲人。”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