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混,有错就要认,挨打要……当然不是某獾的风格。认错是不可能认错的,但他也不至于真的就学人家碰瓷。
在挥舞着爪子表示那瓷砖真是他弄坏的,并当场用脑壳撞碎了第二块之后,认为他有自残倾向的白人阿姨便很是痛快的免了小狐狸的赔偿费用,然后客客气气的把他俩都赶了出去。
灯火通明的步行街上,一人一獾淡定的溜达着,谁都不着急去找新的住宿地点。
“你真的没事呀?”
小狐狸一边走着,还总分心去瞧王平的鼻子,甚至想伸手捏一捏。在后者呲起牙,并把小爪子掰得咔咔作响后,便大方的表示还是算了,她很尊重老大的“獾格”。
不过小姑娘免不了的继续好奇。
脑壳硬的动物她听说过,“嘴硬”的也有许多,鼻子硬的却是第一次见,大自然果然是更偏爱动物的。
听着她的夸赞,王平毛脸沉默。
自家獾知道自家事,所谓没事当然是敷衍她的。
那么“娇嫩”的鼻子硬怼到瓷砖上,怎么可能没事?他发力的是胳膊,又不是鼻子。以至于到现在鼻子里都是酸的,他能感觉到,鼻梁骨绝壁是碎了。
所以他才不让小狐狸摸,一来,摸着确实疼。二来,也是怕这货摸出什么猫腻,再带他去打针。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去吃宵夜吧?”
小狐狸能想到的打发时间的方式,绝大多数都与吃有关。王平自无不可,左右他这身材也已经没救了。
不过这次他俩倒谁也没再提议尝试什么新鲜玩意儿,在穿过中山公园之后,循着一股熟悉的味道,迎面就看到有一家把摊子摆出门外的华人烧烤店。
旁边矗立的是一栋三层高的红砖建筑,楼前修有装饰性的三道高大圆拱,与路灯平齐。
小狐狸没注意这是哪,王平的夜视眼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就在楼顶的横幅上,写着“洪门民治党驻加总部”的字样。
再想到白天见到的那几个老大爷,这处唐人街在某獾眼里顿时多了份历史的沧桑感,就连那位穿着背心烤串的大叔都显得有些神秘,眼睛里全是故事。
“大叔!来十串羊肉、十串五花、两串鸡心、两串鸡翅膀!再来个大腰子!”
小狐狸蹦跳着上前,指着烧烤炉旁边的料架一阵咋咋呼呼。那个王平觉得满是故事的沧桑双眼顿时一亮,变得金光闪闪的。
“好嘞!小姑娘会吃!大叔再请你一串烤排骨,我们家特有的秘方!”
小狐狸襟了襟鼻子,扔下一句“大叔你可真会做生意”,逗得周围的食客都笑了起来。
“老沈你真小气,人家小姑娘点了这么多,你才送一串!”
“要我说啊,每样送一串才有诚意嘛!”
“一串可不行,没看到人家带着宠物来的么,至少也每样两串吧?”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看样子都是周围的老街坊。被叫做老沈的烧烤师傅也不生气,不时回头笑骂。
小狐狸找了一处空桌,先给某獾搬了一把塑料椅子,才在对面坐下。
王平捞了一张纸巾,把椅面擦了又擦,然后团成一个纸团,扭身扔到刚刚说他是宠物那人的头上,又惹来一阵爆笑。被扔的大叔也不生气,还抓了把花生给他,搞得獾怪不好意思的。
这种无论以前相识与否,只要肤色相同,语言一致,就如同家人般笑闹的场面,大抵也就只有海外的唐人街才能看到。
早有人开口和小狐狸攀谈,随意闲聊。在得知她和某獾刚被人赶出旅馆之后,便破口大骂。当场就有一个中年阿姨表示等下就跟她走,她家也是开旅馆的,免费让她住云云。
王平把下巴搁在桌面上,双爪剥着花生,听着众人谈笑。这个时候,挂在店里电视机上播放的内容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画面上,一个棕发女记者正对着镜头说话,背后警灯闪烁。能看到有一辆厢货车斜倒在路边,车头已经变形,车里的两人正被盖着白布抬走。
如果是普通车祸,倒没什么值得注意的。顶多就是佩服一下这俩司机,能这么精准的怼到路边的监控桩上,技术和顾老三有的一拼。
而让王平真正在意的,是这厢货车里拉的东西。
随着镜头延展,打开的货箱展露在前,里面散落着不少色泽光鲜的动物皮毛和值钱的零部件。尤其是一张完整的白色幼熊皮毛,让那位女记者当场就哭了出来。
白灵熊,也叫柯莫德熊,全球仅存不到一千只,是印第安神话中的“圣熊”。
在加拿大,猎杀白灵熊是重罪,绝对会牢底坐穿的那种。那两个送货的人已死,倒是无从得知这幕后又牵扯到怎样的黑暗网络了。
“造孽啊!”
身边有食客注意到新闻的内容,便摇头叹息着,狠狠撸下一串五花肉。
周围几人跟着符合了几句,骂两声幕后黑手和当权者,随即便吃肉的吃肉,喝酒的喝酒。
偷猎这种事,距离他们的生活太远。能让他们跟着感叹几句,都已经是那女记者在镜头前哭泣的功劳了。
“串儿来了,小姑娘慢用哈!”
老沈端着两个钢制托盘放到王平身前的桌子上,里面码放的烤串还在滋滋冒着油花,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小狐狸欢呼一声,先把那串腰子放在王平面前的空盘子里,然后才捞起一串五花肉,狠狠的撸进嘴巴。
不知为何,某獾突然没了胃口。
又瞥了一眼电视屏幕,此时已然切换了别的新闻,不过刚才那短暂的画面却是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子里。那被撞歪的监控桩上挂有路牌,写着“埃德蒙顿,50km”的字样。
“这个地方,好像不太远?”
抬头看了一眼满嘴油光的小狐狸,王平迟疑起来。
“算了,坑小狐狸不合适,要是顾,老韩在就好了……”
于此同时,埃德蒙顿市中心,费尔蒙温泉酒店。
“怎么样,邮件里的内容都核实了吧?有没有兴趣一起干票大的?”
袁晓晓举着电话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灯火点点的河岸,笑眯眯的说道。
“没兴趣!”
手机里传来韩大侠的严词拒绝,随后又弱了语气,哀叹道:“我说姑奶奶,你可饶了我吧!上次在西伯利亚差点被你们坑死,我的腿到现在都没好利索……哎,晓琳你……”
手机里一阵杂音传来,背景里隐约有个女声在质问谁是“姑奶奶”。
袁晓晓的笑容越发灿烂,趁老韩低声解释时,便故意抬高了声音,娇声喊道:“那好吧亲爱的,我就不为难你了,记得想我哦!mua!”
送出一个某韩注定没命收的飞吻,袁晓晓挂了电话便笑弯了腰。
“他答应了?”
披着一件浴袍的萨玛从后面走近,递给她一杯红酒,随口问道。
接过酒杯,袁晓晓摇头笑道:”没有!不过嘛……“
抿了一小口红酒,抬头看着夜空,笃定道:”他会答应的!”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