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道边,话也不能好好说,甚是无聊。
茶楼的吵杂声倒是越来越大。
夜色渐浓,小二终于闲了下来。
一张桌,一盏灯,一壶水,几杯清茶。
“三位,不好意思,今日不知为何客人如此之多,有所怠慢,桌椅陈旧,还望见谅。”
“无妨。倒是你,坐下稍事歇息。”
小二一声长叹,也不推辞。
“人多生意旺,为何叹气?”
小二扭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侬河滩此次大祸临头了,建议三位再次逗留几天。”
“此话怎讲?”
“这些人,都是附近的山匪,每次下山,祸害四方。侬河滩有家染坊,叫河滩染坊,恐怕要遭殃了。”
“新开的染坊?”
“这倒不是,有些年头了。山匪吃过亏,怀恨在心,不过听说此次有什么神秘高手号召,针对染坊,这些山匪也接到了信息,在此汇集,不日将前往侬河滩……”
“小二,那里有马匹出售?”
“转过前面的山包有一小镇,那里有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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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河滩,依山傍水。
前有侬河,后有河滩山。
侬河很宽,河滩山也很高。
几百丈宽的侬河,在此急剧变窄,水流湍急,流入大山之间。
侬河,有个久远的传说。
相传某位湖神,对来自北方浑浊的水流大为恼火,动不动就大发雷霆,洪水四溢。湖水确实被污染,四方神仙对此也毫无办法。
浊水来自河滩山,成了湖神主要淹没区域。为此,河滩山山神香火逐年减少,甚至到了凋零的地步。
河滩山山神不得已,联合周边山神,造山堵水。
哪曾想这样一来,湖没了水,湖神整天找河滩山山神理论。
上游聚水成泽,各路神仙跟河滩山山神没玩没了。
河滩山山神不得已,历经千辛万苦,找来一把刀,生生劈开数道大山,才得以缓和。
为此,一般山神手持一条蛇,而河滩山山神手握一把刀,威风凛凛!
现今,侬河滩对面,十阴山西侧以南,是一望无垠的平原。
官道在河岸止步,变成码头。
侬河上,偏偏扁舟络绎不绝。
侬河滩没有码头,但扁舟停了一岸。
两条街道,人字形,一条通往河边,一条通往河滩染坊。
河滩染坊,位于侬河滩最下游,河滩山山脚下。
侬河在此分成数道,流入悬崖峭壁之间。
染坊,每逢双日子对外开放,同时出售各色布匹。
河滩染坊的布匹,朝廷曾多次想要纳为官方专用,次次被拒,理由是染坊能够有如此好颜色,老百姓的意见最为重要,失去这个支撑,调不出精美的颜色。
这个理由,朝廷第一次听说,但不几年就同意了。多年以来,朝廷收纳过不少老字号染坊,结果确实如此。
祁雁兰首先有问题。
在街上来来回回几趟,竟然没人看她,个个目不斜视。
“张三,我和你女儿比,那个好看?”
“你年轻。”
“小弟,我和烛影比,哪个好看?”
“你有韵味。”
“那他们怎么就跟没看到似的?”
桥兵不关心这个,河滩染坊在哪?
河滩染坊,在侬河滩,最出名的并不是精美的布匹颜色,而是那批批美艳绝伦的染坊姑娘。
染坊姑娘脾气不大,但气场很大,侬河滩的人都知道。
胆敢在非开放日靠近染坊者,必定得不到任何好果子,这是多少年来得出的经验,越是对染坊姑娘有意向的青年,必定遵守河滩染坊的规则,父母的话都得靠个边。
所以,河滩有一怪。
两条街隔日繁华。
双日子,河滩染坊这条街,人多得不像样,对面那条街,几乎没人,好似被完全抛弃。
单日子正好相反,河滩染坊这条街,狗都没有一条。
冷清的街道,店铺大门紧锁。
拐了一个大弯,店铺消失,一条道通向远处,偌大一排房屋若隐若现。
“有人在打架!”张三不紧不慢说道。
话音刚落,桥兵加速。
果然,百十丈后,叮叮当当的兵器声传来。
虚掩的大门,打斗在院内。
桥兵刚近大门。
蓦然,兵器来袭。
叮!
桥兵挡下。
黑衣,好似女子。
桥兵有点懵。
黑衣女子招招不留情!
杀还是不杀是个问题,活捉需要时间,打斗声还在里面。
十来招过后,桥兵决定先抓起来再说。
叮叮叮~
桥兵对准兵器连砍十几刀。
黑衣女子出剑稍缓,劲气灌注。
无意刀,桥兵觉得不会给对方造成过重伤害的招式。
女子见到如此怪异的招式,也没慌乱,剑平举,以不变应万变。
叮!
兵器想接,声音并不大。
随即的搅动,女子始料未及。
桥兵的内力,虽说提高了三成,其实依旧不是很强,还不如祁雁兰。
女子的内力稍强,桥兵并不想伤人。
桥兵一击不成,随即变招,骤然加速,围着她连砍十几刀。
黑衣女子也探出桥兵内力并不强,招式稀奇古怪,好似对自己的剑意见很大。
于是乎全力进攻。
桥兵有点恼火,看上去不砍她一刀不行。
里面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而祁雁兰和张三两人好似没有进去的意思。
力道减小,挥刀速度再次提升!
黑衣女子挨了好几刀,愣了一下。当她再次出招之时,完全是拼命,根本不防御!
桥兵好想手里的是根棍子,这样,砸她几棍。
用刀面倒是可以,但刀面根本快不起来!
桥兵第一次想要逮住一个人,竟然如此头疼。
白胡子老头每次都能逮住自己,双方都不受伤,确实不一般,桥兵忽然想起白胡子老头逮他用的办法。
连挥十来刀,砍同一个方向,随即身形右转,一刀拍在黑衣女子背上。当然是刀背,他还做不到刀面也能这么快。
黑衣女子一踉跄。
桥兵心头一沉,力量不够,没有拍倒。
随即从右侧转出,一刀从下往上撩出。
叮!
黑衣女子的剑,终于脱手。
桥兵伸手连点。
大门内,一片狼藉。
各色布匹,残破物件到处都是。
斑斑血迹,寸步难行。
横七竖八躺着都是人,有的出声,有的不出声。
有男有女,有黑衣,有绿衣……
桥兵进来,地上的人,眼神各异,有的绝望,有的欣喜,挣扎着,却是无法动弹。
带着血迹的脚印,一直往前,尽头又一道门。
桥兵心念一动,押着黑衣女子,一脚踹开大门!
“都住手,否则我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