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寨,命名源于游龙山。
山不高,顶部不大,四边陡峭,仅一处可以登顶。
相传当年匪患四起之时,村民削山为营,凭此抵挡匪乱数十年。
峭壁之下,平地十来丈,环山一圈,当年匪寇聚集之地。
游龙寨第一代当家游承志,占山为王,在此扎寨。
多年下来,混出名号,亦正亦邪。
直至半山腰,坡势渐缓。
游龙寨山门在此,再下即为村落。
山门有六处,均有把守。
丈来高的鹿砦内,百步一亭。亭上飘旗,上书六大字,乱入者杀无赦,落款是游龙寨。
正门俯瞰山寨河,大有君临天下之势。
叮叮当当的打斗声正是来自正门。
中年女子絮絮叨叨,打斗声越来越清晰。
路边开始出现大汉,姿势各异,一招毙命。
山门很简陋,几根巨木撑起。
游龙二字苍劲有力,铁划银钩,一笔而下。
门下血流成河,尸体东倒西歪,兵器散落周围。
桥兵站定,拔刀在手。
中年女子在尸体上跳来跳去,几个起伏进入山门。
桥兵跃上山门,远处尽收眼底。
一女子持鞭,一男子持戈,十几条人影战在一起。
正是相自明和丫鬟,桥兵飞身前往,越过包围,落入战圈。
叮叮叮~
桥兵加入战圈,烛影紧随其后。
中年女子也跟着跳了进来,烛影哭笑不得。
十几人闪身跳出战圈。
“桥兄,别来无恙?”
“托你的福,一切安好。”
“桥兄来此所谓何事?”
“相兄又是为何在此?”
相自明哈哈一笑道:“桥兄,借一步说话。”
“桥兄对游龙寨可有了解?”
“三番五次杀我,已经足够。”
“或许游龙寨针对的不是你。”
“或许是因为我还活着。”
游龙寨,今非昔比,相自明没说。
桥兵不知,游龙寨十大当家,十去九位。
破庙一役,客栈一战,树林一斗。
众多好手,仅存十来位,勉力抵挡相自明。
场中,疯婆子如临大敌,口中喊道:“我是看热闹的!”
疯婆子,游龙寨居住数年,砍过她的,都死了。今日情形,并不陌生,没人搭话。
“烛姑娘,在下有礼了。”
“公子客气了。”
“前日里不得已,还望姑娘莫怪。”
“何事?”
何事,相自明无法明言。
“姑娘莫怪即可。”
相自明的离开,烛影本不在意,道歉更是一头雾水。
正不知如何答复,就听到桥兵的声音!
“游龙寨,可有管事,否则在下不才,今日解散游龙寨!”
此话一出,鸦雀无声。
相自明到来,郑文宏知晓,并不在意!
郑文宏,年纪不大,游龙寨大当家。
桥兵来到,刚得到消息,下得山来,刚到外围,闻言怒喝道:“好大的口气!”
“何人在此口出狂言!”
呛!
闪身飘入战圈,拔剑在手。
此人,衣着考究,不像山贼。
“桥兄,此人杀不得。”相自明轻声道。
“我自有分寸!”
桥兵上前一步道:“阁下何人?不同意解散?”
“本人郑文宏,游龙寨大当家是也!”
话音刚落,一剑攻向桥兵。
叮!
“原来有两下子!”
“第一次!”
“你可知道我是谁?”
“游龙寨多行不义,本人言出必行。”
“找死!”
叮!
“第二次!”
“游龙寨,还轮不到你来指挥!”
“解散游龙寨,势在必行!”
“小爷我从来还没怕过谁!”
“最好不要有第三次!”
郑文宏稍一迟疑,大喝一声:“找死!”
“第三次!”桥兵沉声道。
郑文宏这一剑,落在空处。
微微一惊,家传剑法,廪君剑,极限发挥。
廪君剑,原名巴山剑法,后修改为廪君剑。
与之类似还有廪君刀,廪君戈,廪君弓等。
桥兵不知此乃廪君剑,但见过,树林中那把剑!
此人剑法,和林中黑衣人如出一辙。
以攻为守,招式大开大阖,颇有名门正派之风。
剑法以攻代守,和刀法相差不大。
攻其必救,其一速度够快,其二衔接够好,对方必定无法发起进攻。
还有其三,进攻之时粘滞对方兵器,如此这般,速度和衔接并不重要,林中黑衣人即是如此。
显然,郑文宏做不到这些。
桥兵身法倏变,相自明适时一戈,意欲阻止,为时晚矣。
郑文宏身首异处。
“相兄此乃何意?”
相自明没有回话,摇了摇头,收戈缓步下山,丫鬟紧随其后。
杀戮,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桥兵选择解散!
游龙寨祸害一方,宁子民数次围剿,无功而返。
午时,宁子民匆匆赶到。
“兄台,又见面了。”
“宁捕头别来无恙!”
“托你的福,一路赶来,还算安好。”
“只怕又要麻烦捕头。”
“无妨无妨!还请兄台跟我走一趟。”
“你这是要抓我?”
“还真不是,事情解决了,朝廷的奖赏,也该发出去。”
“那可不必,承受不起。”
“职责所在,别让在下为难。”
话说到此,桥兵已无退路。
“疯婆子呢?”
“她没事吧。”
“没事,她把我们带上来的,奖赏给她吧。”
疯婆子,宁子民多次见过,见到宁子民,转身就跑。
烛影不得已跟着她,此时正在山顶。
“这是游龙寨厨房。”
“这是茅厕。”
“这是库房。”
“……”
如数家珍,烛影一一应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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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贤楼。
桥兵第二次来此。
不同的是此次宁子民做东。
相自明,独自喝酒,一口一叹息。
烛影一到,相自明情绪略好。
“没一个好东西!”
宁子民微微一笑道:“你这话里有话?”
相自明没有回答,转向烛影道:“你怎么也牵扯其中?”
“他们三番五次截杀我们在先。”
“截杀你们?!”
“难道我要向你证明?”
相自明闷了一杯酒:“那倒不必。”
宁子民缓缓道:“相兄,游龙寨一役,你功不可没!”
“不提也罢。”相自明埋头喝酒。
“桥兄,我代表朝廷感谢你除暴安良。”
“宁捕头谬赞了,相兄率先进攻游龙寨!”
“他,多半是为丫鬟出气,解散游龙寨的是你。”
“一念之差!他们屡次暗杀我在先。”
“桥兄宅心仁厚,为民除害,只是游龙寨解散,风声已出,桥兄此后恐怕麻烦不断。”
“无妨无妨,不是还有朝廷吗?”
宁子民哈哈大笑道:“桥兄说得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