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剑阁县境内剑门山脉积石阻云,沟壑纵横,下自成溪。
“这景色倒真是险峻壮美。”古仲吕道。
“只是若不除去他们,难以心安。”
“门主请放心,他们一定会来的。”齐邈道。
古仲吕眉头紧皱:“乐羽当时手持魔笛,连灭几大舵主,让我一直如梗在喉,此番他大难不死,恐再生枝节。”
“魔笛已爆,乐羽已不复当初之勇。”齐邈道。
“你都安排好了?”古仲吕道。
“是,他们定以为我们会在剑门关设下埋伏,但其实我们真正的埋伏点在他们赶来的路上,他们一路奔驰,定是心急万分,便是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齐邈道。
“好!齐大先生果然足智多谋。”古仲吕道。
......
乐羽和林高帆此时一路骑马狂奔,上官徵已在汇合各处的上官堡人手,而马霄明则聚集各处散落的碧海庄人马。他们二人先行一步探清地形,大家商定不打草惊蛇,初五在剑门关外的普安镇相见。
二人行至一片树林时,乐羽决定稍作停歇。此处枫树枝条横展,形状颇为优美,不远处的石碑显示着“落枫坡”。
乐羽笑了笑:“夕阳西下,枫叶再美,却终究敌不过时间,只得落下。”
他舒展了下身体,夜已深,又凉快了些。休息够了,也是时候上路了,他站起身来,却突然发现远处一人身体斜靠在树上,手里正转着什么,这场景似曾相识。
“又是你!”乐羽厌恶地说。
“哼!上次你们救走了那丫头,让我被门主好一顿臭骂,此债我必须得讨回来!”那人正是李乐。
乐羽拔出剑,冷笑道:““当时我受了伤,也许胜不了你,如今我已痊愈,又获得此等奇兵,你凭何战我?”
白日的阳光还能照耀着乐羽,如此深夜似乎让他的杀欲更加强烈。
李乐定眼一看,已经是汗如雨下,他连退几步,险些站立不稳。
嘴里哆嗦道:“神...神剑凌焓!”
“高帆你别插手,免得江湖中人说我们以多欺少,我今天正好拿你试试此剑的威力!”乐羽道。
林高帆笑了笑:“也好,我在前面等你,顺便弄些水来。”
“可恶!”李乐勃然大怒:“拼死一战,你们也未必占得了便宜!”
李乐咬牙切齿,他从未被人如此轻视过,他手中的判官笔已蓄势待发!
这深邃的黑夜中,唯有月色带来一丝光芒。
忽见孤影一道,落叶纷飞。
寂静深幽的密林,传来一声咆哮!连仅有的一丝光亮也被浮云罩住了。
蓝光转瞬即逝,天地亦如黑夜白昼般轮转,寒光穿梭中,却不闻兵刃交接声。
月影映在前方,叶碎满地,凌焓将整个树林染成了血一样的枫海。
......
啊!上官嫣突然大喊一声,她已冲开了穴道!乐羽的手法并不高深,她凝神静气,引导血液回流。不足半日,竟自己冲破穴道。她未作思索,连忙往剑门关去了。
而另一边,上官徵和马霄明已汇聚人马,仍在赶往剑门关的路上。乐羽到了普安镇后,留下商定的记号后,便去剑门关探探地形。而林高帆已奔赴唐门。
峰峦巍峨,倚天似剑
峭壁相对,其状似门
故称“剑门”。
剑门关壮丽旖旎,一如既往的平静。
乐羽很清楚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虽然心中仍有牵挂,但他握紧拳头,显然已经下定决心。离初八不过数日,古门定会在此埋伏。
好在剑门关枝叶繁茂,他不停地穿梭其间,努力记下地形,以求对策。
乐羽回到普安镇后,找了一位书生,将脑海中的地图叙述了出来。这位书生虽不是大家,但大致轮廓却也画的准确。
乐羽回到先前与林高帆分别之处,只见上面已有记号。他跟着记号一路走,走到了一处宅院。
“羽儿,你来了。”上官徵和马宵明也已到了。
“上官伯伯和马前辈一路可顺利?”乐羽道。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能走小路,便走小路,能走水路便不走陆路,故他们想要埋伏,也无计可施。”上官徵道。
“二位请先歇息一日,待明日高帆从唐门回来,大家再一起商议对策。”乐羽道。
......
天山山脚的小镇未受这场风波的影响,仍是一片安宁。
南宫沐正在院内踱步,前些日子文燕突然把她带到这里,并嘱咐她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否则乐大哥到时寻不到她。南宫沐还没来得及询问清楚,文燕便匆匆离开了。
南宫沐见她走的匆忙,料想有什么大事发生,可是又不好过问。乐大哥临走前让文燕姑娘照顾自己,想必她的安排也有她的缘由。自己虽不愿一直待在这里,但自己身处异乡,又能走去哪呢?好在这里粮食充足,虽然无趣,但也别无他法了。
......
普安镇内的院子外只听一声健马嘶鸣,乐羽已快速出了院子。
林高帆一脸倦容,看来又是连夜赶路。
“高帆,你可算回来了,上官前辈和马前辈也到了。”乐羽道。
“路上有些耽搁,好在没误了日子。”林高帆道。
“唐门的事?”
见林高帆摇了摇头,乐羽便不再言语。
二人进了堂内,乐羽在桌上铺开一张地图。
“这就是剑门关的地形图?”马霄明道。
乐羽点了点头:“不错,大致轮廓如此。”
上官徵看了看图感叹道:“剑门关果然为天下第一关!”
“敌暗我明,若贸然进攻恐损失惨重。”乐羽道。
“蜀地天险易守难攻,古仲吕将地点设在剑门关自是有所图谋。”马霄明道。
“剑门关地形险恶,易进难返,此为挂形。”林高帆道。
兵法有云,“挂形者,敌无备,出而胜之,敌若有备,出而不胜,难以返,不利。”
其他三人一脸茫然,面面相觑。
“言下之意,如果我们知道他们会在何处设伏,由顶部包抄,则他们反为所困,必将全军覆没。”
林高帆指着地图一点:“若是我猜的不错,他们定会在翠云廊设伏,在这三条蜿蜒三百里的道路两旁,全是修长挺拔的古柏林,号称三百长程十万树。而翠云廊后方有一座翠云阁,若古门在此设伏,占据先机,我们便会落了下风。为今之计,我们需先派人前往翠云阁一探以保无失。古门但有人在,我们必得先攻下此处。”
“想不到高帆你对兵法也有一番造诣!”乐羽拍手道。
“不过自小对兵书有些兴趣,算不得什么。若翠云阁上没有埋伏,我们便可依计而行。”林高帆道。
“如此甚好!”马霄明道。
“羽儿你这位朋友可真是了不得啊!”上官徵称赞道。
林高帆微微一笑:“上官堡主过誉了。”
“那我们便在此处好好准备,明日便直攻剑门关!”上官徵道。
“好!”众人应道。
夜已是极深,周围的人都睡去了。
乐羽还在院子里擦拭着他的剑。
林高帆拿了两坛酒走了出来。
“接着。”
乐羽稍一侧腰,手心托住了坛底。
“明日这一战,恐是凶多吉少。能少留遗憾,便少留一点吧。”林高帆掀开了酒塞。
乐羽摇了摇头:“其实你不必如此。”
林高帆不悦道:“事到如今,你不该再出此言。”
乐羽望着手中的剑,缓缓道:“为报血海深仇,我别无选择。”
“你是为了报仇,那我只好自喻为拯救天下苍生了。”林高帆笑道。
乐羽朝林高帆胸口来了一拳:“哈哈,你小子!”
“来!”林高帆举起了酒。
“来!我们一定能手刃古仲吕,平安归来!”乐羽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