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哒...
唐云飞正驱马纵横,尘土飞扬,留下一道道蹄印。
没有人知道他要去的方向,唐云飞向来独来独往,若是认出他的人,定会奇怪素来平稳的唐二公子此次为何如此之急?
......
黄钟喜竹,园里遍植青竹,更以春夏秋冬四季假山为盛。
只见竹丛中植有石笋,以“寸石生情”之态,状出“雨后春笋”之意,那便是春景了。
竹瘦劲孤高,便好似黄钟一般豪迈凌云。
乐羽闲来无事,便在庄内游走。
园中有一汪清池,驳岸则缀以湖石;石上青苔历历,古雅苍润。
只见假山上像是覆盖着一层未消的残雪,原是色洁白、体圆浑的宣石含有石英,迎光发亮,背光露白。
周围粉墙开着许多扇形小窗,面向清池,真可谓纳千顷之汪洋,收四时之烂漫。
此情此景,乐羽不由得心情愉悦,他正被园中的景色所吸引,耳边突然传来了一段奇异的声音。他发现这声音竟有强大的吸引力,便随音而寻,
曲折的回廊沿溪而建,只见一处婉亭。
小亭伸入水中,卷角如鸟翼展翅欲飞。
冬梅点点,暗香浮动。
亭中有一位姑娘,在摆弄着他从未见过的乐器。她似乎还是个初学者,分裂的音符尚未乖巧的形成一个整体。但是她一边嘴里说着什么,一边手指轻揉,不停地试着将音符融于其中。
她的听众是红花,是青草、是鸟儿、是小虫、是整个大自然。
曲子渐渐有些规律可循,可仍有些不和谐的音符时不时跳动出来,让人突然颤抖一下。
乐羽再抬头时,那位姑娘已经合上了那不知名的乐器,不见踪影。
完美的乐曲诚然使人愉悦,但断裂的音符,却也在她的手中不失美好。
明日她还会在这里吗?这竟成了他在碧海庄的唯一憧憬。
一日、两日、三日...
不知道望了她的倩影多久,也不知何时她的曲子渐渐流畅,乐羽仍是静静地站在远处。
她就如莲上淤泥不染,清涟不妖的芙蕖般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误入此地已是有缘,又何必揭破那层神秘面纱,就让这赞美化作一阵清香,散开在她的四周,包围着她罢。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我还能听多久呢?
......
“堡主,这位小兄弟说有紧急事要见您。”上官堡弟子道。
“请他进来。”上官徵道。
“见过堡主,在下卓七,奉华山派大弟子卓冷川之命前来送信。”
“冷川?”
上官徵拆开信,脸色已变得阴沉。
“岂有此理!古仲吕未免欺人太甚!”
古门不仅将攻打华山的事公告武林,还发出了一封招降书。名为招降,实为羞辱!
“卓少侠远道而来,还请休息几日,待我写好回信,再交予你。”上官徵道。
“谢上官堡主。”卓七道。
......
屋外的日光很盛,刚涌上心头的激情又被迫淡了些。
不知嫣儿现在正做着什么?
乐羽这几日已将碧海庄逛了个遍,若是再停留几日,他可真要闷死。
“乐公子,庄主有请。”庄中弟子道。
“好,我这就去。”乐羽道。
乐羽穿过满是清新的园子,来到堂前,只见黄钟已在等候。
“乐兄,这几日在碧海庄住的可还好?”黄钟道。
“黄兄挂心,一切都好。”乐羽道。
“庄中事务太过繁忙,耽搁了这么久,实在抱歉!”黄钟道。
乐羽连忙道:“黄兄身为一庄之主,自然有许多要事处理。”
“庄主,马车已备好,车夫正在庄外候着。”严之礼道。
“乐兄,事务都已安排好,这便可以上路了。”黄钟道。
“黄兄请。”乐羽道。
两马一车,早已守候在外,此马骨骼粗实,皮厚毛密,显得极为精壮。
“这可是哈萨克马?”乐羽道。
车夫一惊:“正是,乐公子还懂马?”
黄钟笑道:“乐兄当真见多识广啊!”
“哈萨克马产于天山北坡,故我也见得不少。”乐羽道。
车夫掀开帘子,二人便坐了进去。
驾!车夫甩了甩鞭子,哈萨克马立即跑了起来!
“庄内最近事情太多,无暇顾及乐兄,还望乐兄见谅。”黄钟道。
“是我贸然来访,怎可怪责黄兄?”乐羽道。
“当时各门派正准备一起前往泉州铲除古门,而后被告知古仲吕已离开泉州,各门派不得不各自散去,如今想要重新集聚,当真艰难啊!”
“对了,乐兄当时先往泉州探古门虚实,怎么突然音信全无?”黄钟道。
乐羽沉默半晌,实在不想再回味那苦楚。
“乐兄?”黄钟又再次唤道。
乐羽点了点头:“那时天龙帮得到消息,说古门将分舵设于船上,就连古仲吕也将现身分舵中,我便想一窥究竟。那日清晨我跃上船后,船只竟如寻常船只出港!我不得已藏在船帆后,听到古仲吕说他在一些门派安插了眼线。我闻此不由得暴怒,却被他们发现了。”
乐羽摇了摇头:“纵有魔笛在手,我也绝非古仲吕的对手。”
黄钟愕然道:“江湖传闻魔笛已毁...是真?”
乐羽勃然变色,缓缓道:“那日我用尽全力跃起,魔笛已奏,可古仲吕魔刀砍来!我被震入大海,魔笛已尽毁矣...”
“乐兄吉人自有天相,能击杀三位舵主已是神功盖世,此番我们联手必成!”黄钟道。
......
华阴县,冷风瑟瑟...
唐云飞一改平日蓝衣的穿着,倒是极不显眼。
“怎么样,看好了吗?”说话的却是另一个人,正是雨夜的黑衣人。
“就这点小事,也值得让我亲自跑一趟?”唐云飞有些不悦。
“对于唐二公子是件小事,那是因为唐二公子能力超群!”黑衣人笑道。
“哼,犯不着这样奉承我。”
“华山的机关并不复杂,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只不过我唐门弟子绝不能露面,希望阁下理解。”唐云飞道。
“你放心,我们做事也不希望有别的门派弟子插手,你只需将这些机关的所处位置以及破解方法告知与我,那就足够了。”黑衣人道。
“三日后,我将图送到阁下府上。”唐云飞道。
“不必了,自有人会去取!”黑衣人已蹿出一丈远。
夜如此之深,已辨不清那人走了多远。
唐云飞立在那里,直直地望着前方。
乐羽没死,究竟会带来多大的变数?他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对方,是因为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对方即使不说,但在如此关键时刻,讨要华山的地势图,必与古门有关。
只是我唐门远在川蜀,他们志在华山,难道仅仅要我来看一张机关图吗?
古门与各大门派之争,正是唐门崛起的绝好良机!只是稍有差错,唐门便也会掉入万劫不复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