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柱还没有回过神来,脸上就挨了一拳,眼前直冒金星。
接着朱由校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他一边打一边泼口大骂:“打死你这个王八蛋,人渣,长平郡主在家里养胎待产,你居然在外面风流快活,这妾侍娶了一个又一个,还美其名曰叫滕妾,两头大,真当长平娘家无人了!”
米柱被朱由校暴打,只得抱头鼠蹿,大声惨叫,连连求饶!
朱由校更怒:“你还敢躲?”他拳脚齐下,打得更狠了。
朱由校先和杨如花学暴雨梨花枪,又跟李天华学剑,与一个八极拳高手习拳脚,虽然学的是皮毛和花架子,但也是完全不懂武功的米柱可以抗衡的,米柱被打惨了,脸肿得像猪头,他只得狼狈而逃,但朱由校不依不饶,追着痛打落水狗。
皇帝调走身边近侍,是为了方便痛打米柱这个负心郎,御前侍卫听到里面有人惨叫,大惊,立即佩刀蜂涌而入,看见皇上在痛打米伯爵,他们一怔。
朱由校道:“退下!”
御前侍卫还真没有看见过这种情况,但皇帝安全无忧,他们这便退下。
米柱被打惨了,朱由校可以说是半个习武人,手脚重得很,这一顿好打,令他脸肿得像猪头,帽子掉了,靴子不见了一只,身上的蟒袍也破了,半边拖在地上,他趁着皇上说话这一空档,他忙向殿外跑。
“还敢跑!”朱由校追了上来,他身轻如燕,一个大鹏展翅从后面掠来,再次将米柱打趴在他,他一个金鸡独立拦住去路,大声道:“今日不废了你这负心郎,朕就不姓朱!”
这那是什么圣眷?人家替妹妹出头来了,米柱连连磕头,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我这便回去休了滕妾!”生死关头,他表现出了极强的求生欲。
朱由校恨恨道:“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了吧?”
米柱道:“知道!知道!臣再也不敢了!”
朱由校道:“以后再干这种混帐事,朕见一次打一次!”
米柱哭丧着脸道:“谢主隆恩。”这叫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他这算是好的,人家被抄家灭族的,还得谢呢!
朱由校道:“不是看在长平的面子,今个就让你入宫!”这个入宫自然是指阉了他,让他当真正的东厂督公。
米柱道:“臣知罪!”
朱由校道:“不服是吧?朕今日不以皇帝身份压你?就以长平哥哥的身份与你唠嗑唠嗑,不服单挑。”
单挑也是被虐的命,米柱才不会这么傻,他连声道:“心服口服!”为了显得有说服力,他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朱由校道:“今日之事咋说?”
米柱道:“臣回去便将小妾送回娘家。”
朱由校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朕没有逼你,你是自愿的?也与长平没有什么关系?”
米柱连忙道:“没有!没有!”
朱由校道:“滚!老子不想看见你!”
米柱如获皇恩大赧,连忙谢恩,飞快的跑了。
米柱跑出了殿外,惊魂甫定,比之上次被洪水和贼人追杀,都没有这么狼狈,被打得这么惨,他跑到殿外扶着一根柱子喘息,他自知理亏,也不敢说什么?
宫女、太监、侍卫们都知道伯爵大人让皇帝打了,都在一边偷笑。
王体乾看见米柱这个惨样,他说道:“米伯爵,可有大碍?要不要看御医?”
米柱道:“没事!没事,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本官告退。”他只觉得天昏地转,全身都痛,这人丢大了,斯文扫地,威风扫地,那里有什么面子可言。
王体乾道:“伯爵大人留步!”
米柱道:“为何?”
王体乾道:“大人这么出去,实是有失观赡。”
米柱一看自己的样子,帽子掉了,披肩散发,,靴子不见了一只,玉带掉了,身上的蟒袍也破了,半边拖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半只眼睛看不见东西,多半是肿得像猪头,他向王体乾拱了拱手,说道:“有劳公公了。”
贴身侍卫汤正看见米柱这样子,大惊失色,深感失职,但这殴打的人是皇帝,骂不能还口,打不能还口的主,他又能怎么样?
王体乾让人拿来一双新靴子,新帽子,还有一条腰带,这坐蟒袍是荣耀的像征,可不是到处都有,米柱拾掇拾掇,然后披上一件披风盖住,再拉上斗篷盖住头,倒也勉强的遮丑。
出了皇宫,米柱让手下收了仪仗,偃旗息鼓,低调回府,挨了这一顿打,又要将美人送走,他回家的愉快都没了,米柱郁闷之极,不知如何是好,一路上他都低着头,不敢昂首挺胸了。
回到熟悉的伯爵府,门口的八名侍卫齐齐立正行礼,门房高声道:“伯爵回府!”
正想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的米柱羞怒:“你这刁奴,大声嚷嚷干什么?”
米柱还没有闪人,管家李康伯如幽灵般闪出,躬身道:“伯爵!老夫人和郡主在正厅恭候。”
丑媳妇始终要见家婆,米柱只好道:“稍等!”
米柱来到伯爵府正厅,米夫人和杨如花一身正装坐在正厅中的太师椅上,神色不善,丫环佣人们也知机退下,米柱觉得不妙,有种林冲误入白虎节堂的感觉。
米柱只好卖惨,掀开蒙住半边头的斗篷,脱去大红披风,看见米柱的惨样,米夫人和杨如花大吃一惊。
米夫人道:“为何?”
米柱道:“皇上打的?”
米夫人道:“活该!郡主在家养胎待产,你倒好,在外面拈花惹草,还带来家里来,皇上不打你才怪。”
米柱哭丧着脸道:“我知道错了!阿娘!有没有止痛药油什么的?我都痛死了!”
米夫人:“有!有!有!我这就去拿。”为什么不让管家下人去拿呢?是因为她也看见风声不对,借机闪人。
米夫人也闪了,米柱更觉势孤力弱,气氛肃穆严重,他看见杨如花沉着脸,凤目生威,把心一横,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下,大声道:“不做都做了,郡主要打便打,皱一下眉头不是英雄好汉。”
杨如花道:“被皇兄那三脚猫功夫打成猪头,还敢自称英雄好汉?”
反正没有什么外人,她又是郡主,我是伯爵,级别摆在这里,下跪也不是多丢人的事,米柱毫无惭色,他说道:“谁敢和皇上对打?我让着呢?”
杨如花道:“幸亏你让着,否则会被打得更惨,你什么斤两,皇兄什么斤两,本宫还不清楚?正儿八经的打,三个你都不是皇兄对手,米伯爵像说过,家里的事,本宫作主,现在胆儿肥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学会先斩后奏了。”
米柱道:“事己至此?郡主就给一个痛快话,是打是罚,下官认了。”米柱硬气的道,只是人跪着,脸又肿成猪头,少了许多气概。
杨如花一看椅子边的长枪,这可是她纵横天下的利器,百万军中来去自如,米柱立即服软,抱着头道:“打那都行,不要打脸了。”
杨如花道:“过来!让本宫瞧瞧?多俊的脸蛋,肿成猪头,也就皇兄下得了这般毒手。”
米柱道:“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杨如花道:“当日本宫嫁入米家,乡里乡邻都说本宫占大便宜了,连宫里的李康妃、赵选侍也这么说,生受了如花这野丫头,你米柱伯爵相貌俊俏,才华又如此出众,会作曲儿又会写诗,粗卑不文的杨家占大便宜了。”
米柱道:“谁说的?占便宜的是本官才对,郡主人美身材好,懂武功,人又亲善,米柱几世修来,才有如此福缘!”
杨如花道:“真的假的,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你米伯爵心里有什么委屈,不妨说出来。”
米柱道:“郡主呀!你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我米柱怎么对你,你心里还能没数?”
杨如花道:“那是以前,现在本宫有孕在身,年纪又大了,米伯爵又有知书识礼的千金大小姐,咱这粗卑野丫头那是不能比的了。”
米柱道:“瞧郡主你说多,你才是正妻大婆,有必要和一个妾置气吗?”
杨如花道:“人家可是滕妻,不分大小呢?”
米柱道:“这是骗炮时的戏言,如何当得真,自古诸侯无二嫡,郡主你这正室之位,无人能动,这个家,还是您说了算。”米柱涎着脸说道。
杨如花道:“正宫又如何,架不住人家“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米柱拍马屁道:“郡主出口成章,令人佩服!”
杨如花道:“少来这一套,你以为本宫不知这是《长恨歌》里的诗,本宫且问你,你这厮为何为张嫣写诗作小曲,都从来没有为本宫写过诗作过小曲?咱是不如人家了,一个粗卑丫头,只会弄抢舞棒,那里可以令米伯爵有灵感,诗兴大发?”
米柱苦着脸道:“我以为郡主不好这一口。”
杨如花道:“少来这一套!今个没有诗,你休想生离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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