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学瞅了尹鹤一眼，“你是老板，我能跟你说实话吗？”

    “当然可以，虽然我看网文不多，但是我在国外认识一个囚犯，他特别喜欢看华夏的网文，所以我知道，我们的网文在文化传播上，可能比国产电影走得更远了，”尹鹤严肃道，“再加上我为阅文投入了8个亿，我当然希望这个行业能越来越好。”

    路上不是说话的场合，刘学道，“可以去你家聊聊吗。”

    “好啊。”

    刘学还是有点小激动的，这种上达天听的机会可不多，说不定自己的一个小建议就能改变网文行业的现状！

    于是他偷偷用手机在常混的作者群里喊了一嗓子，“兄弟们，大家对起点或者阅文现在有什么建议尽管说一下，老九给大家向上面反应反应。”

    九门提醋之前在群里存在感不高，但自从被尹鹤打赏白银盟，并拿下机甲征文第一后，隐隐有了起势的意思。

    大家纷纷应和、回复，不过刘学已经默默揣起了手机，跟尹鹤闲聊起来。

    “没想到你女儿都这么大了，你也是刚知道吧？”刘学开始聊起了孩子的问题，他也是听老妈说起才知道尹鹤带了个外国女儿回家。

    尹鹤看着跟灵灵手牵手的黛儿，“是啊，这个孩子来的太突然了，是我今年最大的惊喜之一。”

    “哦？还有别的能跟这个相比的惊喜吗？”

    尹鹤偷偷道，“这样的女儿，我还有一个！”

    尹鹤的声音很小，只有刘学听到了，他惊讶地看着尹鹤，心想自己之前三十多年都活在狗肚子里了，别说孩子了，连女孩的手都没摸过。

    尹鹤又道，“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行，别跟别人说，我连我爸妈都没告诉。”

    “那你还告诉我？”咱俩不过就是小学同学，外加潜在大舅子而已啊。

    “我憋得难受啊，不过那个孩子想要夺回来有点难。”想到朱迪福斯特至今都没说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看孩子，尹鹤不禁有些头疼。

    “有钱都办不到吗？”刘学单纯地认为这种顶级富豪应该不会有什么烦恼的。

    尹鹤想了想，“除非我把孩子的妈妈做掉，但显然不能这么干，过阵子还要去米國一趟。”

    “没想到你都已经两个孩子了，虽说开放二胎了，不过咱们小学同学里基本都只生了一个，这个你倒是领先了。”刘学打趣道。

    “是因为养孩子成本太高吗？”尹鹤问，听说去年全国只生了1100不到，2020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半，新生儿还不到500万，更惨。

    “这是一个原因，”刘学推了推眼镜，“我平时除了写小说，就喜欢瞎琢磨，还有几点应该也是重要因素，一是重男轻女没那么严重了，好多第一胎生了女儿，觉得挺满足的，就不再生了。

    “还有就是离婚率太高了，咱们班三十多人，差不多有十个离婚的了，离一次婚，再想找一个顺心的，费时费力的，生二胎也就耽误了。”

    三分之一的小学同学都离婚了，这个数据还真是触目惊心，而且小玉姐也包括其中。

    尹鹤摇摇头，问道，“你不歧视二婚的吧。”

    “我，我怎么会歧视二婚的呢。”刘学有些结结巴巴道。

    “哈哈，我也是。”尹鹤跟云老师、大蜜蜜这些离异妇女关系都不错，毫不歧视。

    说话间，进了村子，尹鹤又道，“我在村里还要待几天，明天有时间叫上柱子，咱们仨吃个饭吧，我也就跟你们还熟一些，别的都快记不住了。”

    “好啊，当初我在京城的时候柱子还收留过我，是该请请他。”

    “你去京城干嘛啊？”

    “当初写小说没成绩，是想过去京城找工作的，可惜送外卖的苦我吃不了，就接着写小说了，每天恨不得写十几个小时，然后就成了。”

    “天道酬勤。”尹鹤评价道。

    “我不是天赋型选手，也就靠勤奋了，我写书以来，连载期间就没断过更。”

    尹鹤拍拍他的肩膀，“年纪不小了，也不要那么拼。”

    刘学没接话，可能除非把自己写得全身是病了，他的职业才能允许自己慢下来吧。

    尹鹤和刘学回了自家别墅，不过黛儿灵灵几个小朋友和南笄尹点这两个大朋友却不想那么早回家，又跑去三伯家看灰背隼和牧羊犬了。

    尹鹤由着他们去了，他和刘学进了家门，就看到了咋咋呼呼的四伯母，大强主任的妈。

    “大鹤，你那个外国闺女呢？”

    “四伯母，她在外面玩呢。”

    “不怕丢了啊！”四伯母忙跑到门口张望，一无所获后担忧道，“你心真大！”

    “有点点看着呢不怕，”尹鹤笑笑，“你和我妈先聊着，我跟刘学说点事。”

    四伯母难得的没有追着问东问西，让尹鹤跟刘学清清静静地上去了，然后她继续跟宋老师碎碎念地打听尹鹤和孩子妈的事。

    刘学已经把作者群里的信息粗略浏览了一遍，心里有了底。

    二楼有个阳台，那里有两个摇椅，两人坐在上面开始了一场改变网文历史进程的对话，史称“阳台对”。

    刘学：“作为一名写手，我先从自己的利益出发，说一些起点的问题吧。”

    尹鹤做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

    “困扰我们这个行业最大的问题就是盗版，不知道你有没有体验过，”刘学道，“在某度上搜我的这部小说，排行第一个的链接就是盗版，第二个也是，直到第三个才是正版，再往后就又都是盗版了，要从众多链接中找到正版，对于一些新读者，其实很有难度，也就一些非常出名的作品，才能享受第一条链接就是正版的待遇。”

    尹鹤点点头，“这个是搜索网站的问题，他们没什么节操，一切向钱看，谁给的钱多，权重就大，就可以放在前面，这个是可以通过技术解决的。”

    “啊，你有办法解决？”刘学惊讶不已。

    “会有一些难度，毕竟面对的可能是成百上千的盗版网站，而且他们拥有数据库，想要复活一个网站太容易，一个个打掉并不现实。”尹鹤记下了这个问题，回头可以找徒弟研究研究。

    刘学激动道，“我也知道想要让盗版彻底消失不现实，毕竟我们国家的人均收入水平摆在那，而且房子教育太花钱，如果文化娱乐内容全都收费，人们肯定全都去看抖音快手了，那个不要钱。

    “我们只希望盗版能少一些，再少一些，让我们这些薅光头发创造内容的人，可以活得体面一些，哪怕盗版晚一个小时，我们也感恩戴德了！”

    听刘学说出这番卑微的话，尹鹤更加同情这个群体了，“还有吗？”

    “还有就是赠币的问题，你知道啥是赠币吗？”

    尹鹤摇摇头，他从不用赠品，比如买个欧洋诺，赠个穆蓉仙，这赠品就不能用。

    刘学打开起点app，教尹鹤道，“这里点签到，可以获得赠币，这里看个视频，又能获得赠币，再看一个，还有……”

    “这是网站补贴读者的？”

    “是的，”刘学道，“补贴读者，但并没有补贴作者，这些钱并不算在我们的稿费里，一个读者通过这种方式每天获得的赠币，大概可以看完两个作者的日更新内容。

    “不过好在赠币不能看24小时内的新内容，但影响也不小，我的小说正常需要50块钱才能看完，有的读者最终只花了20块就全订了，就是因为赠币肆虐。”

    尹鹤摇头道，“网站通过这些视频广告，从广告商那里获得的是真金白银，却给读者发放对作者无效的赠币，这样确实不合理。”

    “对啊！”刘学大吐苦水道，“这还都是小儿科，有的时候网站为一些游戏做推广，每个读者一次性可以获得几千赠币，几千啊，都足够看完好几百万字的小说了，每当这个时候，我们群里都会哀鸿遍野，我们并不是反对赠币，赠币可以吸引一些新读者，但能不能别那么多，打广告的时候能不能赠一些真币。”

    尹鹤道，“一般出现这种情况，我会有两种猜测，一，网站太贪婪，根本不把写手的利益当回事儿，玩命吸血。

    “二，网站从广告方获得的金钱收益，和读者签到获得的赠币总数相比，微不足道，如果赠送真币，网站利润会减少，我更倾向于后者。”

    “啊？”刘学一时不太明白。

    尹鹤毕竟是当过网站老板的，他举例道，“就拿你刚才看视频获得的10点赠币来说吧，如果有超过100万的读者领取了，那就是1000万点币，也就是10万块钱，但广告商支付的每天广告费可能就只有1000块，因为你们的流量不够大，转化率也低，广告费叫不上价，所以干脆就从你们这些作者身上割羊毛了。”

    “那，那网站干嘛要接广告，反正也没几个广告费，结果却让我们作者损失这么多？”

    尹鹤道，“一，赠币可以讨好读者，可以培养用户的付费习惯，这个你肯定懂，二，别忘了，你们是上市公司，广告收入虽少，那也是可以做文章的地方，比没有强得多，你想想，赠币变多是不是上市之后的事。”

    刘学回忆了一下，“是啊！”

    尹鹤又道，“我猜测，应该是随着短视频的兴起，用户增长率降低，网站危机感加重，才会使出各种手段，增加收入来源，拉拢读者，试图让财报好看一些，但这样的举动也伤害到了你们作者的心，尤其是靠全职养家的中层作者，伤害最深。”

    刘学问：“那这个有办法解决吗？”

    尹鹤想了想，“作为公司股东，我可以提建议减少赠币，甚至裁掉这些不合理的广告，因为我的入股，公司股价拉回来不少，我想我的话会有一些力量。”

    说是这么说，但尹鹤想的还是，有什么办法能够两全，既让读者获得实惠，又无损作者权益，还能让公司财报好看一些，是三全其美。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尹鹤问。

    刘学看了一眼作者群，“还有就是，关于审核和举报的问题，这个有点矫枉过正，比如我的朋友姬叉，他……”

    尹鹤听了深以为然，“这个规则是不合理的，我会敦促他们改正。”

    “啊，这就解决了？”

    “这个我肯定能解决，”尹鹤认真道，“作者如果带着镣铐，肯定写不好作品，虽然我做不到给作者绝对的写作自由，但起码要保证让正经写书的人，让姬叉们受到公正待遇。

    “这也就是国内，如果在米國办网站，我肯定会鼓励那些十八禁作品的。”

    刘学哈哈笑道，“那我下次去胡建一定让那家伙请我吃饭。”

    “还有问题吗？”

    “当然还有了，我这才开了个头！”

    ~~

    晚霞出现了，黛儿他们回来了，院子里出现了犬马叫声，刘学这才意犹未尽地住了嘴，“今天就聊到这里吧，我说的十八条问题，别说全解决了，能解决一半，都算是造福网络文学了，你有啥不懂的咱们可以在网上继续聊。”

    尹鹤合上了做记录的笔记本电脑，今天写了不少东西，什么老作品屏蔽解封工作，渠道收入大打折扣的问题，还有神经质的敏感词词库，小说合约终身制而且还死后50年的问题等等。

    甚至连非阅文系的建议他都提了，比如新媒体文那些耸人听闻的标题极大地损害了网络文学的整体形象，败坏了网络写手群体的名誉等。

    见刘学要走，尹鹤挽留道，“你就不要走了，我五伯母和小玉姐都在下面呢，你如果不留下来吃饭，她们该不高兴了。”

    这话近乎算是说破了，刘学有些不好意思的揪着衣角。

    这时小博上来了，尹鹤拉过他，让他留刘学吃饭。

    小博开了口，刘学这才点头，“那，那就打扰了。”

    这是尹家家宴，是为了欢迎黛儿的归来。

    开饭前，南怀谷觉得他和南笄的出现在餐桌上已经够突兀的了，直到见刘学也上了桌，他这才心安理得地开吃。

    吃过晚饭，小玉还带着儿子在尹鹤家看电视，陪黛儿聊天，刘学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了。

    尹鹤干脆又拉他继续聊。

    “你之前说过希望网站能更多地打造一些节目，让公众更了解网络作家的形象，比如之前上过的天天向上》，对吧？”

    说起这个，刘学又认真起来，“对啊，不过说实话，那期天天向上虽然起到了宣传起点和网络作家的作用，但节目组一看就没怎么用心，焦点全都是在大神们的收入上，看着挺俗的，但总体来说还是利大于弊吧。

    “而且在那之后这种节目就见不到了，虽说每年都会有年度庆典，在一线电视台播出，还请一大堆明星给作者颁奖，但其实更多的还是展示明星，而不是作者和他们的作品。”

    尹鹤喝了口茶，“前段时间我在谦哥老师的动物园，听说刚子准备上吐槽大会了，这个节目算是年轻人很喜欢的节目吧。”

    “那当然，虽然口碑一般，但也偶有闪光点，怎么你打算当主咖，然后叫上几个网文大神啊？”

    尹鹤摇摇头，“我如果上就叫一票女明星。”但读者不让上。

    他笑道，“我是准备让网文作者当主咖，让另外的网文大神、明星、社会名人做副咔。”

    “这节目你说上就能上？让谁当主咖就谁当？”刘学不确定道。

    “对，我说啥是啥，我跟小马哥关系不错，”尹鹤透露道，“所以你觉得谁合适当这个主咖呢？”

    刘学不假思索道，“这个人，我首推三少。”

    “哦？”

    “虽然他这个人在我们圈内争议很大，如今的网络成绩也算不上顶级，但确实是网络文学这二十来年，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也是知名度最高的，和官方走的最近网文作家。

    “10年前他就是国家作协全国委员会委员了，而且跟你一样也是代表，他蝉联多次作家富豪榜榜首，入选过福布斯华夏名人榜，吉尼斯还有一项不断更的世界纪录，他的爱情故事改编成了热播电视剧，他的斗罗动画一直在稳定播出，热度极高。

    “还有，他是当下中小学生们最熟悉的网络作家，只要是中小学附近的书店，三少的书必然能占满一面墙，这影响力堪比一些课本上的大家了。

    “他的形象不错，口才也好，能驾驭各种大场面，大部分网络写手都像我这样，闷葫芦一个，平时都不怎么说话，上了台更是会发抖，但他是个场面人。”

    “哎呀，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他这么牛呢！”尹鹤感慨道，他也就知道一个狂神》，还是从易腊宝那里听说的。

    刘学道，“当然，三少是最佳选择，但不是唯一选择，还有个人也能上。”

    “谁啊？”

    “猫腻，一个浑身都是槽点的作家，关键是他的庆余年》余温尚在，第二部正在热拍，而将夜2》即将播出，热度也很高，算是正当红吧。”

    “他有什么槽点吗？”尹鹤问。

    然后刘学说了一下，尹鹤问，“还有吗？”

    “还有就是他……”

    “我是说，还有别的人选吗？”

    “呃，”刘学想了想，“烽火戏诸侯的知名度很高，就怕口才难当大任，而且也没什么明星朋友。

    “还有就是江南老贼，他虽然不是纯粹的网文作家，但他是三少的挚友，新书也在阅文连载了，魔都堡垒这个槽点简直能说一期，不过听说最近抑郁了。

    “哦对了，马伯庸马亲王，虽然他写得不是网络小说，但他特别爱看网络小说，跟很多大神关系都不错。”

    接下来刘学又聊了一些谁有可能当副咔，对于一些网文大神的性格，他也有一些了解。

    看时间太晚了，而且小玉姐要带孩子走了，刘学这才告辞，看着他们走远，黛儿开始打哈欠。

    “爸爸，我想睡觉。”

    “洗了澡再睡，”家里只有三个人，尹鹤把南笄从床上叫起来，“南南，能不能麻烦你给黛儿洗个澡啊。”

    南笄干脆道，“都是好姐妹，客气啥。”

    她爽快接手了好姐妹黛儿，尹鹤则在房间整理起今天跟刘学的阳台对。

    大概半个小时后，南笄和黛儿出来了，南笄顺便也把自己洗了一遍，洗掉了脸上的淡妆，但洗不掉倔强的呆毛。

    不过现在她终于有点十八岁小女孩的清新感觉了。

    把黛儿放进被窝里，南笄又开始在她脸上擦东西，嘴里还念念有词，“睡前擦香香，会变更漂亮~~”

    黛儿也反击地在她脸上擦着揉着。

    见两人这么亲密，尹鹤倚在门框上笑道，“要不我今天把黛儿让给你。”

    黛儿虽然恨不得每晚都黏在爸爸身边，不过倒是没反对，抱住南笄道，“好啊好啊！”

    南笄欣然应允，“不过黛儿你要先睡，姐姐还要工作，好不好。”

    之后尹鹤南笄各自回房工作，尹鹤准备睡了，出门放水，见阳台上坐着个人。

    “南笄？”

    南笄回头，一阵风吹起她的长发，“农村的夜晚好舒服啊，刚刚弄脑过度，现在休息休息。”

    尹鹤过去，坐在旁边，看着南笄清凉的打扮问，“难道没有蚊子吗？”

    “我的血型对蚊子没吸引力的，”南笄闭着眼睛，表情很享受，“我听到了蝉鸣，蛙叫，这些都存在我小时候跟外婆生活的时光里，到了香江就再很少听到了。”

    这也是尹鹤十多年来，第一次在夏天回到老家，吹拂着晚风，听着蝉鸣，听得他饿了，他响起了小时候抓知了侯炒着吃的味道。

    虽然有些煞风景，但是真香啊！

    尹鹤：“明天请你吃知了侯怎么样，就是还没蜕皮，没长出翅膀的蝉。”

    “不太好吧，知了越来越少，听说都要被抓的灭绝了。”

    “这个可以人工培育的，镇上餐馆应该就有。”

    南笄，“那，那就等中午吃完再走吧。”

    “啊，你明天就要走啦？”尹鹤看向她的侧颜。

    “对啊，我本来就是给爸爸送木头的，送到了就回去呗，公司离不开我的。”

    “你这么大就这么辛苦，小心不长个。”尹鹤玩笑道。

    南笄笑笑，“我觉得自己最近还长高了呢，晚上总是踢被子抖腿，以前169，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170。”

    “量一量不就知道了，”尹鹤去楼下翻找，却没找到盒尺，只找到一根20cm的直尺。

    “你打算用这个量我的身高吗？”南笄好笑道，“误差肯定不小吧。”

    尹鹤摇摇头，“我们用差减法测身高，已知我的标准身高是178.5，咱俩比一下，测出一个差值，减掉这个差值就是你的真实身高了。”

    “您还真是……睿智啊。”南笄竖了个大拇指，并表示.5太倔强了。

    “那我们要怎么站啊？这样？”南笄光着晶莹的脚丫，站到尹鹤背后，跟他背靠背。

    虽然用的都是尹鹤的沐浴露，但为什么感觉这香味跟用在自己身上就那么不一样呢，尹鹤纳闷。

    他迷乱地把尺子立在南笄头顶，压住了呆毛，然后艰难地比划着，“不太趁手啊，还是面对面吧。”

    尹鹤转过身，面对着南笄，上前一步，逼近了她。

    太近了，南笄的嘴几乎要碰到尹鹤的下巴了，她的眼睛正对着尹鹤的鼻梁，只要她踮踮脚就可以……跟他对上眼了。

    这种距离叫人很难不害羞，但为了测量的准确性，两人还必须保持挺胸抬头，直视前方。

    “好了吗？”南笄问，她快站不稳了，双手轻轻搭在尹鹤的腰上。

    少女的浴后气息比夏天夜晚的凉风更令人舒适，尹鹤有些不舍这感觉，搪塞道，“快了。”

    这时，黛儿的房间，黛儿扒着门口，露出一个小脑袋，偷偷看着。

    刚开始她以为是爸爸和南笄姐姐在接吻，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自己误会他们了。

    虽然两人贴的很近，但是没有歪头，跟电视里演的不一样，而电视是不会错的。

    于是小丫头走过去，“爸爸，你们在干什么啊？”

    两人做贼心虚地各自后退一步，脸蛋微红，尹鹤晃着直尺表示他们在测身高。

    还是那套词，“已知爸爸的身高，测出爸爸和南笄姐姐的身高差，就可以获得南笄的身高了。”

    南笄也道，“对啊，就是测量不太方便，还是算了吧。”

    黛儿看着这两个成年人，奇怪道，“为什么要这样测呢，你们可以这样啊，黛儿姐姐靠着墙，用直尺压在头顶画一道线，爸爸在同样的位置也画一道线，然后用直尺测量两道线的距离，不就可以了。”

    尹鹤南笄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哎呀，我们怎么没想到呢！”

    在小学生黛儿的指点下，硕士尹鹤和本科预备役南笄测量了身高差，并得出南笄的准确身高为170.5cm，果然长高了。

    尹鹤觉得她都已经这么高了，一个女孩子，没必要对.5这么斤斤计较。

    可她非是不听呢。

    打了个哈欠，黛儿道，“我真的要睡了，你们聊吧。”

    说着小丫头进了尹鹤的卧室，她好像走错了。

    ……

    那么问题是，尹鹤会睡在哪个房间？

    1、他自己的房间。

    2、黛儿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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