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一条珍珠项链坠入水中,荡起一丝涟漪。
“河神大人,麻烦你为我指明方向吧!”
“是今年秋天结婚还是明年春天?”
没过多久,陈楚便听到顶上有个姑娘喊道。
陈楚没理她,等了好久都没看到结果的姑娘扫兴的离开这里。
自从上次帮了芃家那个姑娘后,洹河河神陈楚就在人间名声大噪。
把自己说的那是要多英俊有多英俊,要多神有多神。
不过江湖传言又说,自己这照面难见,得要一颗赤诚之心的有缘人才能见到。
不光收获了来自老铁匠锻造的那两把金银斧头,还收获了一大批拥护自己的粉丝。
网红河神?
陈楚等的那个樵夫没来,倒是河床底面装着那些花姑娘大姑妈们扔的黄金白银。
在河里待时间长了,陈楚的心态慢慢放平,天天被这些沉在水中的金银财宝拥护着,陈楚逐渐觉得自己被‘朱一旦’化,枯燥又乏味。
当然如果有人敢往河里拉屎尿尿,陈楚也不介意送分他们去非洲感受一下当地风土人情。
整天待着有点无聊,陈楚重新潜入水中,打算去河床附近转转,水很清澈,整个身子陷入其中很巴适。
而陈楚也在午间消食散步的过程中发现了两把斧头。
两把斧头磨损不堪,失去属于金属原有的光泽,边角生红锈,刀口处早就被磨成啮齿状。
或许这斧头之后还能用作其它妙用。
陈楚同样将这两把斧头携带在身上,沿着河向下走,走了一会也没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就找个地方坐坐。
而在此刻,一名握着斧头的樵夫来到了洹河边前,他捏紧木质斧头柄,掌心开始渗出细密的汗水。
罢了!总比呆在家里被那个臭老太婆没日没夜的在那逼逼叨叨强。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召唤出洹河的河神,运气不好的话顶多是亏了把斧头,也没差。
听说这里有洹河的河神,沈樵夫变过来碰碰运气想捞上笔钱。
陈楚也发现了这个樵夫,立在河边片刻,才将手中的那把板斧扔下。
噗通!
在斧头落入水面时,陈楚卡着点从河里钻了出来。
这次开场陈楚主动加了特效,伴随着水花团成细长龙卷的模样,水滴扬撒天空,迷了樵夫的眼,陈楚站立于河面。
“啊!河神大人!”
樵夫吓得双腿直哆嗦,开场白早已经被先天养成的奴性忘了个干净。
“我的金斧头掉进了洹河中,求你开恩把我的金斧头捞上来还给我吧!”
“这毕竟是我一家老小保命的家伙,它要是没了,这可咋办啊!”
这句话构不成命题,因为陈楚刚才得到的斧头也只是普通的铁斧,所谓的金斧根本不存在。
陈楚听到了对方的心音。
樵夫:“在赌场赌输了20两银子,先框这个河神再说,如果对方真有这么神,也不会天天在这河里待着不露面”
“如果这次还不上钱就只能把家里的房子卖了,牛丫好像也可以。”
这不是故事中的那个樵夫?这是个不为人子的赌鬼王八蛋,女儿都想卖。
陈楚皱眉,随后释然。
在这个世界的樵夫肯定不只有那名善良的樵夫,靠着劈柴卖柴的比比皆是。
樵夫大部分住在安阳县九龙山的山脚,平日最基本的活动就是上山砍柴,再将这些柴罗列成一框框的,在趁赶集周天将柴火卖到市里去。
“你确定你丢的是金斧头吗?你可知道欺骗我的下场?”陈楚根本不打算把斧头给他,既然到手里那就是自己的。以后总能派上用场。
陈楚训诫道。
“确定无疑,河神大人,请问,我的斧头在您那吗?您有看见它吗?”
好不容易缓口气的沈樵夫站起身,巴巴的望着陈楚。
“愚蠢的樵夫哦,我是河神的弟弟——河鬼,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亲爱的哥哥说么?”
“啊......你的意思是说你没看见那把斧头......嗯,对的!我有话要跟你的哥哥说!”
“能把你的兄长叫过来吗?”
“啊,很抱歉,哥哥最近有事出差,他离着十万八千米远,我是个顶班的。”
即便是陈楚头上的光环仍在,沈樵夫在听闻面前的这位只是河神的弟弟河鬼后,态度变得轻慢起来。
陈楚则是一脸歉意的看着樵夫:
“哦,愚蠢的樵夫,你再过几天来看看,说不定那时候哥哥就会回来,你也就能如愿以偿的得到你的斧头。”
樵夫干巴的应了声,拖着疲软的身子挪歩离开了这里,不过这次回家少了把斧头。
拖着沉重的身子刚进门,樵夫就看见自己的老婆依靠在门边上满眼怒意的瞪着自己。
“家里砍柴的斧头不见了,你丫死哪去了!”
木簪裹着枯黄变形的头发,沈樵夫的老婆说话的音调抖高,甩着脑袋冲着沈樵夫怒吼,唾沫星子恨不得黏在沈樵夫的脸上。
“牛丫去书舍上学的钱还没交,天天跟着隔壁老牛家的那个二愣子吹她哥会吃屎!”
“牛丫再过几年就及笄(ji一声,古代十五周岁嫁龄女孩)了,嫁妆还没存,现在倒好,跟着隔壁的牛狗蛋学的一口一个粗话,十里八乡的小男娃没一个敢惹她。”
“可去他妈的!”
沈樵夫的妻子口吐芬芳,抖着腿将话题重新转移。
“问你话呢?斧头去哪了?”
“害!”
樵夫一拍大腿,故作神秘的对着妻子道:
“你先把饭烧好,回头有话要对你说。”
妻子嘴上骂骂咧咧,但看沈樵夫满眼金光的样子,便不吭声,连忙去做饭了。
饭桌上,牛丫吞着蚕豆炒青菜,一边扒拉着糙米,一边听着父母二人的逼逼叨。
“放屁啊!斧头跑哪去了?”
樵夫故作深沉,率先吞了口米饭,将碗中的食物吸溜干净后,吃了口妻子热的清酒。
“我的斧头掉进河里后,就遇到河神的弟弟河鬼了。”
“呦呦呦,你可是知道,见到河神就实属不易,况且是河神的弟弟?”
“河神只见有缘人,这话你不是没有听过,况且这个叫河鬼的还答应帮我告知他的哥哥,说时候会赔我一把金子做的斧头。”
“你说说,除了那个芃老爷家的小姐见到了河神,至今为止也没有人看见神的真身,估摸着我就是第二个。。”
“丢了把斧头不要紧,到时候见了河神的面,我相信他会把斧头还咱们家的,这不就是因小失大,我说你小娘们憋屈什么呢!”
樵夫侃侃而谈,似乎现在就已经看到赔偿金斧头亮在自己眼前,瞳仁折射的出熠熠生辉的光。
“对!爹说的那个河神我听大春说过。”牛丫啪的一声将筷子摔在瓷碗上。
“那个陈先生对大春他们可好了,长得俊俏,说话也好听!我长大之后也要嫁个书生!。”
“所以既然是陈先生弟弟说的,那就一定能做到的!”
樵夫这一家子今天过得是难得的温馨与和谐。
......
三天后,樵夫又来道洹河边找陈楚,他又扔下了把斧头,不比上次的铁斧,这次可是他用她老婆的嫁妆换的铜斧头。
不过在樵夫来之前,有另外一个人前来洹河,静心祈祷,在祈祷前,这人冲着河水里扔下去几枚铜钱。
“尊贵的河神大人啊,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能不能告诉我姓沈的樵夫家在哪里,长得有些胖,嘴巴边上围着一圈胡子的那个。”
“我可被他害惨了!”
“我是赌场的荷官,有一个樵夫在赌场里赌输二十两银子,当天下午他就主动找我签字画押,还将住的地方告诉我。”
“说在十月底的时候还我,眼看马上就要到月末了,我就派几个兄弟去找,发现他给的地点是假的!”
“大人你可能会笑话小的为什么不提防点,但这个樵夫我很眼熟,他在我这零零散散也玩了几年,算的上是老客户,赢得场次也挺多,我就没太在意。”
“那天我兄弟来我这玩,见我跟他谈话,也上前去谈,没想到两人还挺合得来!”
“不瞒您说,我的朋友正是那位芃老爷,他人精,但是对朋友心善,当天下午就被那个沈樵夫忽悠了十几两银子。”
“那个樵夫玩大了,把所有钱都赔进去了。”
“这银子对芃老爷来说算是小数,但他对说来说不是小数啊,二十两够我存两年了!这钱我必须得要讨回来!”
陈楚躺在河床中,一边优哉游哉的听着对方说书似的陈述,心中有了计较。
原来之前樵夫心里想的20两是在这里,不过芃老爷的心善他也能从阿奇的身上看到这一点。
估摸着樵夫今天要来,看在银元宝的份上陈楚决定帮赌场主这么一把。
不过一切的时间都要滞后去处理。
陈楚离开河床,露出一颗脑袋。
赌场主正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悲惨事迹时,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
目光对焦在前面,吓了他一大跳,目光趔趄,步子直往后倒退。
“啊!河神大人!”
“咳咳!”陈楚在这个时候完整的抛出水面。
“愚蠢的年轻人,我不是河神,我是河神的哥哥——河人。”
“心诚则灵,你要是想知道那个樵夫的具体位置的话,三天后再过来吧!到时候河神自然会给你答案。”
“好的!”
赌场主说着,连连点头,匆匆忙忙离开了这里。
而后不久,今天的主人公——樵夫也亲临了这块土地。
怀着虔诚的信仰,陈楚再一次出现在樵夫面前。
“大人!”
樵夫这次跪在地上,对着陈楚央求:“我丢了两把斧头,有一把金斧头,一把银斧头,这都是我保命的啊!”
陈楚看着樵夫,清了清嗓门,开口:“咳咳,愚蠢的樵夫啊!你弄丢了斧头?”
“是的啊,大人,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世人都说你心地善良,宽容大量,你一定会为我这件事不平的!”
樵夫说着,似是因为情绪激动开始剧烈的咳嗽,没过多久,两眼老泪纵横,当然是被呛出来的。
“天哪,”陈楚满脸叹息:“我并不是河神,而是河神的哥哥——河人。”
这下轮到樵夫惊了:“你们......为什么长得一样?”
“哦豁,樵夫,我开始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诚心诚意的来找我的弟弟了,因为我们是三胞胎啊!”
“你难道没有听过这安阳县洹河的河神有三个兄弟吗?”
见樵夫无话可接,陈楚道:“说三兄弟没听过,那影流之主你听过吧?”
樵夫以为‘影流之主’就是这三兄弟的代称,连连点头:
“我听过,我听过!这个组合在安阳县人气高,影流之主嘛,很有名的你们!大家都很爱带呢!”樵夫接腔,开始捧哏。
“那你知道奥拉夫吗?也是一个拿斧头的?”
“知道知道!我们老熟人了!”
陈楚:“......”
这真是敢说啊。
“唉,凡人啊,那你既然知道我们,还敢三番五次的来打扰?”
陈楚这一发怒,吓得沈樵夫大气不敢出,连对着他连磕十个响头,磕的脑门直溢血。
“大人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求你放了小的,别计较小的过错......”
陈楚看着沈樵夫向自己磕头道歉,沉寂约莫有十几分钟,才摆摆手:
“算了,这次就饶了你,至于你说的那把银斧头,我会向我的弟弟告知的,你三天后再来。”
当天晚上,樵夫灰头土脸的回到家。不光是脑门顶的血花子,在到家后不久,两边脸颊上出现了产自自家疯婆娘的抓痕。
“你说的金斧头,银斧头呢!昂?”
“我嫁妆都给你赔进去了我啥都没看到,这嫁妆是备着急用的,你说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把山都吃空了,牛丫她哥的老婆都还没找落呢,到时候怎么去跟别人说亲......”
妻子抽抽搭搭的哭着,老泪抹了两行,对着个混蛋丈夫又恨又气,又不敢下狠手。
要是抓破了相,那同床也就不用开灯了。
樵夫找了块布抹了把脸,坐在麻将椅子直拍胸口。
自己对这个婆娘也有些烦了,不懂得体贴,时间长了就在家里喊三喊四,情绪垃圾倒在自己身上就算了,还不能消停。
“我说的就不对吗?牛丫不也说了这河神会履行约定将斧头给我们的,牛丫说的,而且河神的兄弟都承认了。”
“多少不是时间的问题吗!你疯啥呢疯!”
沈樵夫这么一说,妻子镇住了,婆娑泪眼看着他。
就相信他这一次吧。
而在这三天之内,陈楚将两把斧头分别漆上了金色和银色。
陈楚出品,必属精品,这漆是怎么刮都刮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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