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大宋建立,八仙中的最后一仙曹国舅也应运而生,八仙齐聚行走人间,一路又留下了一连串的佳话。
只是这一切都已经与武吉无关,他现在只是街上慢行的老叟,山中砍柴的樵夫,又或是破庙借宿的穷儒。
或许他曾经也跟八仙擦肩而过,只是谁也没有发现他的真。
他只是众生之一,从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
时间如轮,一刻不曾停止,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靖康之难,大宋南逃,从而又建立了南宋。
这一,浙江台州最为知名的酒家“蓬莱阁”门前,来了个和桑
这和尚与别的不同,其他和尚大多衣着整洁且彬彬有礼,偏这和尚破衣烂衫浑的污秽,常年不洗的头发全都炸着,若不是还有个破僧帽遮掩,这模样真是让人没眼看。
但见这和尚摇着破扇子,满口大黄牙,一开口嘴里话还不清不楚:
“二,你们这最好的酒,最好的菜,给我摆上一桌,我要到顶楼好好消遣消遣!”
台州靠海,这“蓬莱阁”又盖了足有五层高,顶楼窗户能直接望见那东海的波涛,时人皆道驻足此处极目远眺,偶尔气好时还能望见蓬莱的仙人,故而取名为“蓬莱阁”。
而这里的顶楼,正是最佳的观景之处,在这里摆酒吃饭可是价格不菲。
按理来碰见这么打扮的和尚,店二非得把他哄出去不可,但偏偏这家店的掌柜却丝毫不觉得为难,反倒是笑着迎了上去:
“大和尚这是要吃,要喝酒?“
“不错!”
和尚理直气壮。
掌柜的闻言,非但不恼,反倒笑得更开心了,又接着问道:
“是不是还没带钱,要白吃白喝?”
“正是!”
和尚耿直得有些恬不知耻。
掌柜的忽然抚掌大笑:
“好勒!二,快把和尚爷爷接到顶楼去,要最好的位置!吩咐后厨,上最好的酒,最好的,最好的菜!和尚爷爷里面请!“
这下反倒是把和尚都整懵了,没听人来白吃白喝,掌柜的还这么欢喜地的,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不等和尚开口,掌柜的倒是抢先开口,笑着把他迎了进来:
“济公长老,您这是怎么了?这是哪?台州啊,是您的老家,我们都是您的老家人,哪里会认不得您的尊容……更何况您的形象向来是如茨独具一格,是吧?您来店吃饭是店的福气,哪里还能收您的钱?”
来的大和尚正是西大雷音寺佛祖驾下降龙尊者降世临凡,浙江杭州飞来峰灵隐寺,活佛济癫是也。
这时候的济公已经行走世间多年,美名遍下,更何况这台州是他这一世的家乡,他的形象谁人不知?
“无趣,真是无趣!”
老板如此,济公反倒是觉得有些无趣;他反倒是有些怀念当初声名不显的时候,看那些为富不仁的商先是狗眼看韧,而后得知真名又拜倒一地的滑稽场景。
但他今是有事前来,这一顿酒也不是白吃店家的,所以尽管觉得有些无聊,他还是迈步上了楼。
今不是什么节,气也不大好,东海海面上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雾气蒸腾,并无甚风景可看,故而这五楼至今还没有一个客人来。
不一会儿,的二便把酒菜送了上来。
和尚这人吃没吃相,坐没坐相,一人歪七扭柏倚在窗边独坐,也不用筷子,直接上手抓那大海参,扔进嘴里就是一顿大嚼,碎屑飞了一地。
别看他形象如此不堪,可他却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此刻正紧紧盯着那雾气漫的东海海面,一刻不曾移开目光,好像那里正有什么大事发生似的。
不一会儿,楼梯传来“噔噔噔”的声响,上来一个留有三缕胡须的老儒。
这老儒看着年纪不大,人也精神,腿脚也很灵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偏偏要拄着一根怪模怪样的拐杖。
老儒一上来就看到和尚在狼吞虎咽,不由得笑着开口教训道:
“你这和尚,明明是个干净人,却偏要作怪相;世人执着于色相,你便反其道而行之,却不知这也是一种着相?“
济公这幅模样也曾招致不少的非议,但这老儒似乎话里有话,言语之中另有深意,细琢磨又觉得这其中有大智慧,于是赶紧正襟危坐,问道:
“不知道尊驾是谁?我似乎……见你有些面熟?”
老儒哈哈一笑,对他的问题不置可否,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不多时也上了一桌酒席。
“多给我一副干净碗筷,我待会儿有客人要来。”
老儒对店二吩咐道。
济公觉得这老儒有些深不可测,人家不肯回答,他也不再多问。
老儒望向东海,也似乎在看些什么,只是目光之中比济公多了几分欣慰;他始终不曾动筷,看样子正如他所言,应该是在等着什么客人。
又过了一会儿,楼梯再度响起脚步声,这回济公主动抬头去看,来的原来是一个面白无须的道士。
道士看到济公,眉头一皱:
“修行不够,还需多加努力。”
完也不给济公问话的机会,便径直走到老儒的对面,和他对面而坐。
“这两位,都不是凡人。”
济公心中暗自嘀咕,凭他的修为都看不透这两位的真,只怕都是了不得的高人……当然也或者是他看走眼,人家只不过就是普通凡人而已。
白净道士先开口:
“这些年你行踪难觅,也难得你主动约见我。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老儒举起酒杯,从容微笑:
“不急,且先看看这场大戏收尾。”
老儒目之所及,那东海海面之上,此时正有八位仙人在奋力横渡大海。
蓬莱岛上数千古仙,将他们这数百年来修炼的法力一齐发出,尽数送到了八仙的面前,供他们随意吸取——前提是他们能承受得住。
这是他们曾经答应过武吉的条件,更是对东华帝君的一番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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