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天缓缓睁开了双眼,目中的光芒带着浓浓的迷惑,就好像刚从睡梦中醒来。
刚才的事就好像一场梦,不管他怎么用力回忆,始终想不起梦里的内容,月黑风高的森罗屠场,身披黑袍的神秘男子,以及男子所说的话,他全都已忘记,彻底忘记,连半点也想不起来。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抓了抓脑袋,观察一下自己的身体,才发现全身已被汗水湿透,不仅如此,而且浑身使不出力,有一种很沉的疲乏,偏偏心里又觉得痛快舒畅,这种感觉就像一夜六次第二天醒来时的感觉。
他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傅锦年,不解的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了?”
傅锦年正无言的凝视着他,看样子也不知凝视了多久,仿佛直到听见他的问题才回过神来,淡淡说道:“你不必记得。”
说完这句话,傅锦年转身走到了阳台上,负手而立,望向漆黑长夜,幽幽叹了口气,喃喃道:“九九八十一鞭,你的灵魂居然承受了九九八十一鞭,看样子,我们没有选错人。”
他背对着路朝天,所以路朝天看不见他的脸,也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如果路朝天看得见,就会惊奇的发现,这个从不曾有过笑容,甚至很少有神色变化的人,此刻忽然无声的笑了,他的嘴角淡淡一勾,笑得很神秘。
只可惜,路朝天看不见,他迷茫的问:“八十一鞭?什么八十一鞭?”
傅锦年没有回答。
一直坐在沙发上的四月说道:“他是在说,你的灵魂强度很强……不,应该说是超级强,在我们从全国各地挑选出的一百二十个人当中,承受灵魂鞭打次数最多的是七十一次,而这个纪录今天却被你打破了,八十一次,整整超越十次……呵呵,看来又一个天才啊……”
路朝天转头看去,才发现之前一直在玩手机的四月,已经放下了手机,正专注的凝视着自己,她那双奇异的眸子里,带着种很奇特的光芒,好像有欣慰,也有期待,就似一个奶妈在看着襁褓中白白胖胖的婴儿,打算用自己充足的奶水培养出一个健康茁壮的男子汉大丈夫。
路朝天多少已明白一些,承受灵魂鞭打的次数想必就是衡量灵魂强度的标准,至于灵魂鞭打是什么鬼,他不知道,因为刚才在森罗屠场中的事他已经完全忘记了。
他只知道,在四月和傅锦年看来,他是一个天才,而且好像不是一般的天才。
虽说对于刚才闭眼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感到迷惑,但路朝天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他实在想不起来,继续想下去反而只会令他感觉头昏脑涨,就好像一颗核弹就要在脑子里爆炸。
开灵瞳已完成,路朝天实在太疲乏,太累,所以冲个澡回房睡觉去了。
为了避免再次被四月“检查身体”,他将门反锁。
第二天,他走在去学校的路上,看见路上形形色色的人,他才顿时发觉,自己这双眼睛已经变了。
他不仅能看见人的身体,还能看见人的灵魂,人的灵魂呈现一种人形光影,就好像装在容器里水一般,被装在人的肉身里。
而且,他能根据灵魂光影的状态判断出灵魂的强弱,男人的灵魂光影比女人更明显,成年人的灵魂光影比小孩儿更明显,也就是说男人或者成年人灵魂强度更大。
“这就是开了灵瞳之后的效果么……”
路朝天喃喃自语,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发现也是如此。
带着几分新奇的心情,路朝天来到了学校。
陆小洛今天也来了。
下课之后。
路朝天坐在陆小洛身旁,见她埋着脑袋沉闷无言,仔细一看,发现她的灵魂强度很弱,而且灵魂光影呈现出波动的状态,好像很不稳定,再看她的脸色,苍白虚弱。
“小洛,你怎么了?”他忍不住问。
“我……我……”
陆小洛声音小得和蚊子似的,仿佛想说什么,又难以启齿。
“你到底怎么了,说嘛?”路朝天皱了皱眉,心知这丫头面对自己时很羞涩,有时候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
“我肚子痛……”陆小洛压低声音很快速的说出这句话,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立刻低下了头,耳根子忽然红了。
路朝天愣了愣,顿时明白。
他也压低声音,埋下脑袋凑近她耳边,悄悄问:“那你带卫生巾没有?”
陆小洛仿佛想不到他一点尴尬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向自己问出这种问题,怔了怔,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路朝天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这丫头一定是最近受到游魂之事的影响,精神恍惚,竟然连这种事情都马虎了。
他压低声音,又说:“要什么卫生巾,写下来拿给我,我去小卖部帮你买。”
陆小洛更想不到他会主动帮这种忙,又怔了怔,然后拿出本子翻到空白的一也,快速写下了两行字。
路朝天看了一眼,心里立刻记住,微微一笑:“好,我记住了,你等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之后,他离开教室,快速奔向食堂,小卖部就在食堂的旁边。
他一路跑到这里,趴在窗口一口气说道:“老板,来包七度空间,粉色包装那种,纯棉245毫米,要日用的。”
老板是个中年胖女人,瞟了他一眼,好像对他很奇怪,但也没说什么。
一旁来买东西的女生有的也在古怪的看着他,他却没有去看任何人,做这种事情难免有点心虚,只好硬着头皮假装没有注意到别人的目光。
这时候,一个女子的笑声在他声旁响起:“哟,给哪个女生买卫生巾啊,交女朋友了?”
转头一看,青澜。
青澜穿着一身短裤,露出一双白花花的长腿,令人目眩,真是个妖精,她带着暧昧的笑意看着路朝天,与另一个长得娇滴滴的女生勾肩搭背。
路朝天嘿嘿笑了笑:“没有,帮朋友带的,先走了。”
说完他不管青澜,将卫生巾捂在衣服里,大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