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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猛小夫君:0027 此瓜甚美

    卑鄙小人!

    田允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心中更加悲戚。

    虎落平阳被犬欺,想他堂堂稷下名士,饱读诗书,胸怀锦绣,竟至如此境地。

    先被奸商追杀,再被小人凌辱。

    礼崩乐坏,斯文扫地啊!

    “先生,可是有所顾虑?”

    吴澜见田允咬牙切齿,眼神怔怔,忍不住出声问道。

    呼……

    田允被吴澜从发呆中惊醒,长长地吐了口气,用极短的时间收拾好情绪,恢复平静,反问道:“吾知一桩秘辛,事关奸商胡庸,此事若是泄露,依秦律,当夷胡氏三族!尔仍欲知乎?”

    卧特勒法克!

    吴澜感觉自己的运气当真是逆天了。

    夷三族的罪啊,这么大的一个瓜,居然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进了他的兜,随时等他开吃?

    娘咧,这特么的哪里是瓜,特么的随时可以转变成炸弹啊!

    真日了狗了。

    这下,真应了他之前对大牛说的话。

    现在不管是杀了田允二人,还是立即把田允二人交给胡庸,都惹上超级大麻烦咯。

    就算吴澜满身是嘴,也不可能让胡庸相信他不知道那桩秘辛了。

    如此,索性问清楚再说,指不定还能以之运作一二,谋得利益。

    危机危机,危险与机遇并存嘛。

    吴澜面上平静如水,沉声说道:“虱子多了不怕痒,事已至此,我难逃干系,请先生直言不讳。”

    田允见吴澜没有惊慌失措,反而瞬间做出决断,不由得高看了一眼,斟酌了下措辞,简短说道:“胡庸与陈慎对赌是假,借机输送大量物资与钱财给韩国是真。”

    “此事当另有隐情。”

    吴澜闻言,立即做出推断,“韩国欲起兵攻秦?”

    这个推断不是胡乱猜的,与现在的情势相关。

    若是秦国与韩国之间无战事,即便胡庸以对赌为名输送大量物资与钱财给韩国,从法理和情理上,都站得住脚。

    商君变法之后,秦律严苛不假,但论迹不诛心。

    除非战事将起,坐定了胡庸资敌,与叛国罪同罚,方会夷三族。

    在吴澜前世,帮助始皇帝灭六国、混一宇内的丞相李斯,就是被赵高诬以叛国罪,落得个凄凉无比的下场。

    这些都是题外话。

    田允对吴澜有这般推断也不以为奇,但凡明眼之人,熟悉秦律与天下大势,十有八九能往这块想去。

    他摇摇头说道:“非是韩国欲起兵攻秦,而是秦国将起兵伐魏,魏国恐以一国之力不足以抗秦,派出犀首游说韩、赵、燕、中山四国,结成五国同盟,共同出兵伐秦!”

    吴澜听得心中一惊。

    五国攻秦?

    娘咧,这个瓜越来越大了。

    但是吴澜没有失去冷静,用最快的速度消化了这则消息,便快速转动脑筋,思索起来。

    片刻后,他说道:“仓城虽是秦、赵、魏三国边境,但地势复杂,不利于大战,而且攻占下来也没有大利,五国联军肯定不会攻伐仓城。

    秦国地处关中,五国联军兵锋所向,定是函谷关。

    如此,仓城当无忧。

    但胡庸基业在此,却有隐忧,不可能不慎重,暗中贿赂韩国以图保全,倒也说得过去。

    此事事关重大,胡庸肯定心怀畏惧,必隐秘行事。

    先生手段高明,竟然能探得此事,在下佩服。

    但有一点在下想不通,有如此把柄握于先生手中,胡庸如何敢撕破脸皮,追杀先生?

    莫不是先生与胡庸接触之时,以此事威胁,言语相逼,惹得胡庸狗急跳墙了?”

    这一番话东一榔头西一棒,思维跳跃跨度极大,却三言两语间便推断出了胡庸派人杀田允的根源其实就是田允的臭脾气!

    说完之后,吴澜仔细打量着田允脸上的表情。

    果然,田允脸上闪过一丝赧然,很快敛去,又坦然说道:“吾原只是请胡庸派人送吾回齐国,并未有威胁之意。

    但奸商竟欲谋夺吾师手稿!

    操持商贾贱业,浑身铜臭之辈,何德何能,竟敢如此无礼?

    吾气愤之下,便出言要挟,惹下祸事,连累吾弟,为救吾而身受重伤。”

    吴澜听得想翻白眼。

    城府浅薄,意气行事,不思利弊,不计后果,这田允真是稷下名士?

    娘咧,名士的头衔得来的也太容易些了吧。

    暗暗吐槽了一番,了解了前因后果,还掌握一个可以用来拿捏胡庸的把柄,吴澜的心情很是愉悦。

    如果这时能有个对半剖开的大西瓜,用勺子舀出瓜瓤,大口大口地吃,那就完美了。

    “如何处置吾兄弟二人,悉听尊便!不过尔已知奸商秘辛,轻易脱不开干系了。”

    田允其实并不是草包,肚子里还是有些学问的,把事情始末说完后,心知他已经彻底成了吴澜砧板上的鱼肉,将任由吴澜宰割,而且他也给吴澜挖了个坑,竟索性不去思量如何解局脱困,专心照顾起同伴来。

    这么光棍的做派,反倒让吴澜有些为难。

    “娘咧,暗藏祸心!”

    外表憨直,心思玲珑的六子铿锵拔出铁剑,怒目圆瞪,愤怒喝道,“先生,让属下将这二人一剑杀了,找个偏僻地方埋了,包准神不知鬼不觉。”

    “聒噪!”

    吴澜却没答应六子,瞪了一眼,语气不悦地斥责一声。

    “哼!”

    六子又被瞪了,心中郁郁不平,又不敢回瞪吴澜,只好把怒气发泄在田允身上,手中铁剑在昏迷剑士脖子上方比划了一下,才收回剑鞘。

    真是个活宝。

    吴澜有些忍俊不禁,强行按捺住了笑意,对田允说道:“先生但请安心,我虽是山中匪寇,却也读过几卷书,知晓些许道理与大义,不会害了先生的。”

    说着,吴澜扭头看向另两名毫无存在感的精壮,吩咐道:“照看好先生。”

    “诺。”

    “六子,我们走。”

    在田允有些诧异的目光中,吴澜潇洒离开。

    说到底,吴澜骨子里还是一个知法守法的文明人。

    即便下山之前已经做好了杀人的准备,但无罪杀人、私刑杀人,心中还是有一道名为“道德”的槛过不去。

    若非必要,吴澜不想丢掉某些看似无意义的坚持。

    那是做人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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