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肥你说的是真的?”
从名字就能看出来,方虎是猎户家出身,自己当然也是个猎户。一手弓术虽然不能算出神入化,但很有准头,经常能带些猎物回家。
再三确定叶南没说错后,他惊喜的单手将他拎了起来,让叶南坐在自己的胳膊上,大笑道。
“真想不到,我家居然也要出一个读书人了!”
叶南:……
这个舅舅对他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农村都喜欢给人取小名,而且还一定要取贱名好养活的习俗太坑了。
肥肥是个什么鬼哦!他这只是小孩子特有的丰满,不是虚胖!
方虎的大笑声很快就引来了他的老婆和女儿。
被他老婆抱在怀里的小人儿睡眼惺忪,方虎的老婆林红伸出手来,使劲在方虎的腰间拧了拧。
“死人!囡囡才刚睡着就被你吵醒了!”
前文就说过,叶南出生之前,定下两个名字。一个是叶南,另一个是叶囡。
囡这个名字方虎听了很不错,恰好他生了个女儿,就取名为方囡,比叶南小了两岁。
脸上还带着些睡意的方囡一看叶南居然坐在方虎的手臂上,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爹爹,我也要!”
她嘟着嘴朝方虎伸出手,那圆润小脸白里透红的可爱模样,让方虎心都要化了。
“好好,爹爹也抱囡囡!”
方虎探出左手,同样将方囡架在自己的手臂上。他现在的造型,就好像是带着小猴子的母猴子一般,让林红‘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她问起刚刚方虎的大笑。
“当家的,刚刚什么事儿让你这么高兴。”
“是先生!”
方家村虽然姓方的有很多,但能被称为先生的只有一个。
“先生说要收肥肥为弟子!”
“啊?”
听到这个消息,林红也吃了一惊,转头看向叶南。
“先生竟然要收肥肥为弟子,这可是大好事啊!”
叶南:咱能不再提肥肥这两个字吗?
方虎兴奋道。
“把我昨天打回来的雉鸡炖了,给肥肥补补!读书可是件辛苦的事情,不能让肥肥累坏了身子!”
“哎!”
林红应下,转身去了厨房。那边方囡的口水哗哗的流下来了。
小聪明知道这鸡是给哥哥炖的,便奶声奶气的对旁边的叶南道。
“锅锅,我想吃鸡腿!”
“好,囡囡吃鸡腿!”
叶南探过身子,伸手搓了搓自己妹妹的小脸,可把方虎吓了一跳,赶快把这两个小祖宗放下。
同时,他也在心里寻思:这肥肥拜先生为师,需要做些什么?他是个猎户,不懂读书人的东西啊!
大中午的时候,被方虎从山里捉回来,原本是打算给方囡养着好看的雉鸡炖好了。
小家伙根本不知道这是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玩具变成了食物,咽着口水,双眼直溜溜的盯着那一大碗鸡汤不放,把方虎和林红都逗乐了。
林红伸手拿碗,给叶南和方囡各盛了一碗鸡汤,里面一人放了一个鸡腿。
叶南倒是可以自己拿着吃,方囡年纪还小,被林红一点一点把鸡腿撕碎了,喂到她的嘴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是村里的村正来了。
“吃饭呢?”
趟过院子,双手负在身后村正往屋里瞅了一眼,当仁不让的将方虎挤开,抢了他的座位拿起他的碗。
“你自己再去盛!”
“哎!”
方虎忙不迭的让出位置。
这倒不算是黑恶势力村正欺压良善村民,因为村正是方虎他爹。
看见村正,方囡努力咽下嘴里的鸡肉,甜甜的,又或者带着点咸儿的喊道。
“耶耶!”
“哎!”
听见自家孙女的叫喊,村正那张老脸立刻笑开了花。
“外公。”
“嗯。”
可等到了叶南,他却只是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声。
叶南:这是妥妥的重女轻男啊!
老方家一直都是这样。据说,方虎和他兄弟方白两个,小时候那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方老村正打着打着就习惯了。
这也就造成了如今,老村正脸一板,方虎就吓得和儿子一样,生怕小时候那记忆犹新的藤条又落到身上。
“爹,您怎么来了?”
林红给方虎又盛了一碗饭,他缩着坐在了桌子的最后一边。
老村正慢条斯理的吃着鸡,瞪了方虎一眼。
“肥肥要拜先生为师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来吗?而且我不告诉你这读书人要怎么拜师,难道你这除了自己名字,啥也不会写的能懂?”
“其实我还是能写几个字的……”
“嗯?”
方虎嘀咕着,然后被老村正提着声音横了一眼,立刻不说话了。
其实之前老村正也不懂。这还是方仲永说要收叶南为徒,特地跑来告诉他的。毕竟方仲永也不好直接和叶南说,你拜我为师要怎么怎么样,流程是哪些哪些和哪些。
一边吃着饭,方老村正一边把拜师的流程说了说。
方仲永本身不是什么大儒学士,他叶南也只是农民出身,所以过程很简单。
首先,方仲永会叫他的几个朋友一起,在村正和他朋友的见证下,叶南将束脩,也就是十条肉干给方仲永。
将束脩收下,然后叶南给方仲永奉茶。
等方仲永喝了茶,就算定下师徒名义,大家再一起吃一顿饭就算完了。
用鸡骨头剃着牙,老村正老神在在的对方虎道。
“所以,你只要给肥肥准备好十条厚实点的肉干,再让你媳妇儿给他弄身好看点的衣服就可以了。”
说完,他又换了一张满是笑容的脸,抱起方囡。
“囡囡,耶耶那里有糖,下去去耶耶那里和奶奶玩好不好啊!”
嘴里那鸡油都还没下去的方囡,一听到糖这个字,马上连连点头。
“好!”
然后老村正抱着囡囡就走,完全没要叫上叶南一起的意思。
男孩子吃肉就可以了,要吃什么糖!
叶南:……
另一边,方仲永正在给他的好友写信。
写了两封信后,他犹豫了一下:他想要发第三封信的人,最近因为是母亲的寿辰,确实已经回乡。但他不确定对方能抽空过来观礼。
但人家来不来是人家的事。作为还算是朋友的他,这封信还是应该写的。
这么想着,方仲永将手里的毛笔点了点墨,有勾有划的写道:
介甫台鉴……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