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钟的设想是,加强飞地外面的将领力量,以对付柳乾坤。
同时增加飞地内的士兵力量,以防止“飞龙帮”突入普通牧人居住的地方。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身上的担子变得最重,既要当兵使,亲自操作炸药,又要当主将,指挥飞地内一千多人的部队作战。
但他必须这样,把炸药交给任何一个士兵都不放心。
不过,他有这个自信,在使用炸药解决掉一部分敌人后,再返身回去,指挥部队解决敌人的先锋营和剩余部队。
“我身怀利器,又有保命的法宝,只是来回奔跑而已,有什么可怕的?”他想。
作战计划层层下达到士兵,每个人都明确了自己的任务。
成钟命令全军白天放假,并命令弗雷卓兰大量宰杀牛羊,为临战的士兵改善伙食。
每个士兵吃得饱喝足之后,有的在帐篷里睡大觉,有的在外面随便蹓跶。
高歌行和高级卧底赵天保的事情在军中传播开来,大家议论纷纷,无形中对即将到来的战斗信心更足,士气更为高涨。
所谓“文武之道,一张一驰”,成钟自觉不自觉地做到了这一点。
之前重要将领高歌行失踪,给全军士卒心上蒙了一层阴影,现在公布了她的真实情况,这种阴影一扫而空,士气大振。
之前每日加紧训练,每个士卒神经绷得紧紧的,现在放假一天,让大家休整放松,好好休息,等到午夜战斗来临,肯定个个兴奋,无形中会增强战斗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恒星落山时分,部队共进晚餐,然后分头行动,陆续进入自己的阵地。
成钟换上了老凤鸟送给他的紧身衣。
这身衣服既可防火又可防爆,上次在火山口同岩浆一起嘣出来时,已得到了充分验证。
现在,几名将领都穿着这种材料所做的衣服,这也让他们的安全系数增加不少。
高歌行当然也穿着同样的衣服,这让成钟在对敌人先锋部队下手时,不至于投鼠忌器。
成钟把老凤鸟送的大口袋直接系在腰间,十几块大小不等、形状各异的化学物质全部装在里面。
他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不大的水囊,那里装着可以引爆炸药的清水。
按照老凤鸟所言,只要把水滴上炸药,一分钟之内便会爆炸。
白天的时候,他早已去过通道口,把周围的地形地貌全部刻印在了自己的脑海。
等到天黑下来的时候,他先是躺在帐篷里养神,不由自主地在脑子里模拟敌人进入飞地和通过通道的情形。
直到时间接近午夜,他才一路小跑,来到了他为自己预设的藏身阵地。
成鼓和拔木永伟两个人都积极请求参战,成钟反复斟酌之下,勉强同意他俩与六百名部落卫士在一起,守在最靠后的地方。
“在战斗未见胜负之前,你们二人千万别冲出来,打仗非你二人强项,若遇紧急情况,只怕难以自保,反而成了别人的累赘!”
成钟一脸严肃地警告他们道。
拔木永伟听话地点头,而成鼓的眼中似有一丝不服气的意味……
现在成钟藏身在一颗树叶浓密的灌木之下,把耳朵紧贴在岩石上。
突然间,密如爆竹、疾如暴雨般的马蹄声借着岩石传送过来,猛烈撞击着成钟的耳膜。
成钟听到了自己的心跳,那心跳伴随着密集的马蹄声,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他并不害怕,可是心脏本能地狂跳,这让他十分生气。
他索性坐起身来,闭上眼睛,开始学着佛教高僧桑吉大师,连连念诵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这一招果然有效。
意念中一丝丝甘霖飘洒在久旱的土地,土地上干渴的裂口如同小儿嘴巴一样贪婪地吮吸着,一切变得甜美而和谐。
成钟的心跳慢慢恢复了正常。
他把脑袋从树叶中探出,见数米之外的通道口火把明亮,敌人的先锋营已经冲出通道口。
只见骑在马上的士兵,纷纷扔掉手里的火把,每个人单手提着长矛,簇拥着两个将领模样的人,一起向前而去。
将领中有一位是女子,成钟目光一扫,不用细看,已知是高歌行无疑。
他待在原地没有动,耐心望着五百兵马尽数从自己眼前消失。
他把最大的一块炸药掏出来拿在手上,等待中军大部队露头。
他精心计算过天马飞地通道的长度,通道里至少可以同时容纳一千名骑马的士兵。
等到中军露头一段时间后,再引爆炸药,给他来个中间开花,既可以大量杀伤敌人,又可以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这便是他想好的最佳时机……
冯一猛与高歌行在宽阔的路面上并马而行。
他不断勒紧缰绳,左顾右盼,前进的速度不快不慢。
他还不时指挥士兵去道路两边搜索,看看能不能找出点什么,但一无所获。
一种奇怪的、不可思议的、十分不妙的感觉从他的心头升起,变得越来越强烈。
“这里可是乌孙人驻军的地方啊,大敌当前,为什么通道口没有一个哨兵?
这么多部队进来,再怎么小心必定动静不小,为何没有一个人出来,这一路上连个人影子都没有见到?
听说那成钟聪明过人,怎么可能如此松懈?
不好,定是他早有准备,我们上当啦!”
思想及此,他猛地勒住马头,挥手示意部队停止前进。
五百人马推推搡搡,好半天才刹住了前冲的步伐。
但是,有一匹马不但没有停蹄,而且“希津津”一声嘶鸣,猛地向前一冲,瞬间脱离部队而去。
“高歌行!”
冯一猛压低嗓子叫道。
回答他的只有一串“得得”远去的马蹄声,还有马蹄扬起的尘土味。
“大事不妙,快快调转马头,撤退,撤退!”
这次,冯一猛顾不了许多,用公鸭似的嗓子高声喊叫道。
“轰——嗡……嗡……”
他话音未落,通道口那边传来了天崩地裂的爆炸声。
那声音太大太响啦,就连距离通道入口十里之外睡觉的牧人,都觉得一颗天雷直落在自己的耳边,大人小孩全从梦中震醒,个个惊异地瞪大眼睛,互相问道:
“怎么啦,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地震了吗?”
“地震哪有这么大动静,活像天塌下来了,是不是天雷要打死咱们这一方人啊?”
……
剧烈的声响,令冯一猛和部下的马匹受惊,正在调转方向的马匹互相冲撞,有的士兵从马上掉落,一时间乱作一团,哪里还有阵行可言。
“杀啊,消灭‘飞龙帮’,活捉冯一猛!”
突然,一个高亢清亮的女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正是高歌行的声音。
原来,高歌行前面才跑出不足百米,已经遇上了守在第二道防线的乌孙新军,新军士兵对高歌行太熟悉啦,尤其是她独一无二的装束,根本不可能弄错。
新军严阵以待,正等着敌人前锋部队冲上来时予以迎头猛击。
没想到先锋营在距离新军阵地一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只有一匹马冲出。
看着高歌行打马冲来,他们衷心爱戴的美女将军又回到自己身边,新军士兵个个心潮澎湃,有的眼睛都湿润了。
高歌行一边跳下马背,一边喊道:
“我是高歌行,这里是哪支部队,请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她的话音未落,沉闷的爆炸声席卷而来。
此刻,新军骑兵虽处于静止状态,但马匹仍然受惊炸群,狂跳不已。
士兵们耳朵轰鸣,一时间呆愣在原地。
稍过片刻之后,高歌行第一个清醒过来。
她命令骑兵赶紧收拢马匹,自己则亲率五百步兵,跑步向前,冲向敌人。
刚刚从爆炸中回过神来的冯一猛,听到黑暗中高歌行的喊叫,看到黑乎乎不知多少人向自己冲过来,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