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数百门火炮在龙山峡谷中已经怒吼了整整三天,整片山头都被炸得面目全非,甚至比京城里的大战还要惨烈。
不过着并非是交战双方的炮战,而是天启卫一边倒的发泄。
离开长兴城之后,天启卫在长兴西北方发现了数万敌人的踪影,徐锐不等斥候弄清这支人马的身份便立刻下令全军追击。
然而没想到的是,这支人马竟全是骑兵,速度之快还要在携带辎重的天启卫之上,无论天启卫如何加速,他们却总会将距离越拉越大。
眼看就要失去对这支人马的控制,徐锐不得卸下曹思源第二旅的重型装备,组成一支机动性更强的骑兵旅,脱离大队,绕过官道快速截住那支人马。
经过连续七日的急行军,曹思源率领骑兵旅星夜兼程,马不停蹄,抄小路绕道而行,终于不负众望在敌人即将走出龙山峡谷,奔上广阔大路之前将之截住。
顾不得连续赶路的人困马乏,刚刚抵达指定位置,曹思源便立刻下令全军弃马,守住通往峡谷外的各条要道,绝不放一个敌人出去。
那支人马发现前路被堵,立刻察觉了危机,毫不犹豫地开始拼命突围。
缺少了火炮支援的曹思源部人数也处于劣势,根本无法正面击溃敌军。
但天启卫强悍的战力依旧展露无遗,在持续四天的不间断车轮战下,拥有热武器加持的骑兵旅愣是没让数倍于己的敌人越过雷池一步。
战斗打响后的第五天,徐锐终于率领天启卫主力珊珊来迟。
天启卫的总人数总算占据优势,再加上近千门各式火炮,以及一千多门迫击炮,战斗立刻就变得一边倒。
不过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敌人的战斗意志比徐锐预计得还要顽强,他们并未被沸腾的火焰瞬间摧垮,反而迅速挖掘山东,并利用山洞躲避炮弹,尽量与天启卫周旋。
显然敌人的指挥官对天启卫,甚至是热武器的战法十分熟悉,这才能每一步都正确应对,让徐锐不得不付出更大的代价。
当时京城大战已经开始,徐锐不得不面临两难的抉择,要么放弃火炮的优势,用天启卫的人命去填窟窿,快速结束战斗。
要么彻底放弃参与京城里的那场双王决战,以及改变这个国家命运的最后机会,用火炮和时间慢慢耗死这支人马。
最终徐锐还是选择了后者,放弃力挽狂澜的机会,尽量保存天启卫的实力。
数百门火炮几乎一刻不停地轮番对包围圈中的敌人实施火力压制,然后派遣小股部队对关键阵地进行突击,绝不给敌人任何喘息之机,就好像缠住猎物的巨蟒般,一点点收紧套索。
如此令人窒息的压迫式打法整整持续了三日,终于将那支人马逼上了绝路,孤注一掷地向外突围。
徐锐一直等待的便是这个时机,不等敌人冲到阵地上进行缠斗,便立刻用重火力实施压制。
武器和战术战法上的差距终究无法弥补,敌人的绝命一击虽然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代价,却仍旧被轻易粉碎。
然而令人不解的是,在取得重大战果之后,徐锐并未下令大军全线突击,一鼓作气将这支人马消灭,反而停下了火炮压制,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喂,被咱们围在里面的究竟是什么人?”
山头上,李邝端着望远镜观察着敌人的动向,幽幽地问徐锐。
“你们锦衣卫不是已经查明了么,是南长兴卫的五万人马。”
徐锐淡淡地说,同样的回答他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每每听到相同的问题依旧是同样的回答。
李邝翻了个白眼道:“我问的是领着南长兴卫往西北跑的究竟是谁,他们又想干什么?”
徐锐笑道:“你问这个呀,这不马上就要见分晓了么?”
“嗯?”
李邝一愣,顺着徐锐的目光望去,只见敌人藏身的某个洞穴之中突然露出一支白旗,紧接着一小队人马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朝着山头上的天启卫阵地不停地摇着白旗。
“他们投降了?”
李邝惊愕地说。
徐锐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是有人被打绝望了,终于决定来见我了。”
“来见你?谁来见你?”
李邝皱眉问到。
徐锐笑而不答,那神秘兮兮的模样恨得李邝一阵压根痒痒。
不过他的好奇很快便得到了满足。
仅仅片刻,前出交涉的斥候便飞快赶回徐锐身边,禀报道:“大帅,对方派出使者,要求见您。”
“让他们上来!”
徐锐想也不想便笑着说到。
斥候立刻领命而去,但一旁的张佐烽和李邝等人却都不理解。
“大帅,此刻遣使来见,当心是敌人刺杀您的阴谋啊。”
张佐烽劝到。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对方被天启卫团团围住,明显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若是能在此时刺杀徐锐,不失为绝处逢生的最好手段。
“不必担心,某人已经被我看破手脚,这个时候绝不敢再玩花样。”
徐锐冷笑一声,自信地说。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徐锐哪来的自信,正要再劝几句,那一行使者却已经到了进前。
“参见侯爷,好久不见了!”
来人不过五十上下,下巴上长着一缕山羊胡,双目古井无波,好像丝毫不为眼前的绝境担忧。
然而众人一见那人的模样,顿时大惊失色。
“李将军,怎么是你?!”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徐锐的老熟人李光祖!
此时的李光祖哪里还是当初那个为了向徐锐求一枚回春丹而大摆长辈威风的老将军,那一双沉稳内敛的眼眸,时时透出老谋深算的意味,更像是内阁的那群文官。
“李将军,您怎么会在这里?”
曹思源惊愕地问。
不止是曹思源,张佐烽、郭盛宝等一众少年将军都是李光祖的熟人,见他这副完全陌生的模样都惊愕不已。
然而无论谁来发问,李光祖都好像不认识他们一般,根本不打算回答,只是淡淡笑着望向徐锐。
“这才是您的本来面目吧?”
徐锐望着李光祖,淡淡地问。
李光祖笑道:“侯爷言重了,人本就不止一面,你也过去认识的李光祖是我,如今见到的李光祖也是我,其实并没什么不同。”
徐锐笑了笑道:“那我现在该将您李将军,还是暗棋使者?”
“什么?他竟是暗棋?!”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惊,难以置信地朝李光祖望去。
李光祖失笑道:“老夫方才说了,两种身份并没有什么不同,侯爷喜欢叫什么便叫什么吧。”
这便等于他亲自承认了暗棋的身份,众人顿时感觉天翻地覆,恍然若梦。
徐锐却是点了点头,一展大氅,坐在帅椅上,大咧咧地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叙旧的话便不说了,您这次来见本候究竟想要传什么话,说吧。”
李光祖淡淡一笑道:“侯爷终究长大了,就知道瞒不过您的法眼,老夫便直说吧,我家棋主想要见您!”
“你是说暗棋棋主就在下面?!”
闻言,不等徐锐反应众人顿时惊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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