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渎神之书:第九十五章 希望的种子

    或许,自己本来就是一个穷人的孩子吧!

    不然,怎么总能在最底层的百姓中间发现闪光点呢?善良的山姆、果敢的茉莉、坚强的简……

    “好吧!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一惊一乍的小丑先生。”

    罗欣看着面前生命力像野草一样旺盛的小女孩儿,心中一阵莫名的高兴,忍不住想要抚摸一下她的脑袋。

    “嗯!”

    这一次简没有躲闪,而是亲昵地眯起眼睛,像一只乖巧的猫咪。

    然而,在指尖触摸到小女孩儿头发的那一刻,罗欣脸上的笑容突然僵硬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问道:“简,你是不是去过什么阴森的地方?比如傍晚的墓地、废弃的教堂、寂静的地下隧道……”

    “没有呀!”小女孩儿歪着脑袋想了想,有点儿疑惑,“怎么啦,先生?妈妈曾经叮嘱过我不要随意乱跑的……而且,只有在热闹的大街上才有善良的先生和小姐呀!”

    “你看,这就是刚刚马戏团的‘仙女小姐’送给简的白面包!”

    小丫头小心翼翼地拿出一直抱在怀里的半块酵母面包,举到罗欣面前,小脸儿上满是幸福之色。

    “那就好!”罗欣蹲下身子,看着面前瘦弱的小女孩儿,感到眼睛有点儿酸涩,“那位‘仙女小姐’真是个善良的人。”

    “简急匆匆的,是要回家跟妈妈一起分享吗?”

    “对呀!”小女孩儿认真地把面包抱在怀里,偷偷咽了下口水,“妈妈的病最近好多啦!可是一直没有胃口,不怎么吃东西。‘仙女小姐’说这是加了黄油和牛奶的甜面包哦!所以,简想快点儿拿回去让妈妈尝一尝!”

    “是吗?那太好了!”

    罗欣暗暗为女孩儿感到高兴,不管怎么说,只要有母亲在身旁,简就不会遭受太大的厄运。

    “嗯!”小丫头弯起眉眼,很有礼貌地鞠了一躬,“对不起,先生,简要回家啦!如果太晚的话,妈妈会担心的!”

    “好!”罗欣悄悄将两个纸币塞进简的小手里,仔细叮嘱了一句:“别让人看见,回家交给妈妈!”

    “天气越来越冷,简需要一双漂亮的小棉靴,否则脚指头会冻掉的。”

    “谢谢你,先生!”小女孩儿笑着抹掉眼泪,紧紧攥着手里的2个便士,“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虽然简不认识字,但是简会记住所有帮助过自己的人,他们的模样就住在我的脑袋里,像教堂里挂着的油画一样清晰。”

    “科林·罗德里格斯!”罗欣心中一动,忽然郑重其事地告诉女孩儿自己的名字,“你要知道这并不是对你的施舍,简,而是一种投资。”

    “我相信有一天全世界都将知道你的名字,知道来自水仙街的简!”

    “努力地生活,我期待着以你为荣的那一天!”

    女孩儿有些懵懂地眨着眼睛,以前从来没人跟她说过这样奇怪的话,讨要更多的食物,穿上暖和的衣服,就是简生命中的一切……

    但是,罗欣略显功利的话语却让女孩儿的眼中出现了一种名叫“希冀”的光芒,她似懂非懂地点着小脑袋,坚定地答道:“我会的,先生!”

    看着简挥舞着小手消失在街道尽头,罗欣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世界上只有一种力量能够对抗一切黑暗、磨难、屈辱……它叫作希望!

    虽然,今后小女孩儿的生活将会变得更加艰辛,但她已经获得了一颗向上的种子,不会轻易沉沦。

    罗欣不指望它有开花结果的那一天,只求能在绝望中为小女孩儿的心灵带去一抹绿色。

    绕过热闹的夜莺广场,罗欣终于也没有去马戏团看一眼,毕竟家里还有两只嗷嗷待哺的小嘴儿。

    物价出现了轻微的涨幅,但是仍在平民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花去1个便士4个苏勒之后,罗欣提着丰盛的晚餐返回家中。

    在梅丽莎张着小嘴儿接过4磅重的全麦面包、3磅重的兔肉、1.5磅重的甘蓝、6个红苹果以及一罐蜂蜜之后,脸上的表情终于从震惊变成了愤怒。

    少女气鼓鼓地指责罗欣:“你是要提前过年了吗?科林!即便是奢侈的贵族老爷,一顿晚饭也吃不了这么多东西吧?”

    “我知道都是你自己的工资买的!可你就不打算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了吗?安娜·费南德小姐出身高贵,她能忍受得了这个简陋的房子吗?”

    “什么跟什么呀,梅丽莎?”罗欣一瘸一拐地走进厨房,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吃顿晚饭怎么还跟安娜小姐扯上关系了?”

    “我这不是有伤在身嘛!而且芮贝斯又是第一次来到咱们家里,太寒酸了不好吧?”

    小丫头坐在沙发上,眼馋地盯住罗欣手中的面包,闻言忍不住连连点头。

    “可是……”梅丽莎心虚地闭上嘴巴,不过仍旧追进厨房里,抢过罗欣手中的菜刀,“做饭的事还是让我来吧!你坐在沙发上休息就好咯……”

    少女脸上的犹豫之色昭然若揭。

    “真的吗?”罗欣轻笑了一声,调侃道:“本来我还打算再露一手呢!既然你不想品尝堪比花鼓餐厅的美味,那就算了哦!”

    “你这是看不起人,科林!”梅丽莎气愤地将菜刀拍在案子上,小脸儿微红,“难道我的厨艺真的就比你差吗?”

    “嗯?”

    罗欣笑而不语。

    “好吧!你做的菜好吃多了……”梅丽莎终于投降了,“不过,你的身体真的可以吗?要不我帮你打下手,你指点我怎么样?”

    “想学厨艺就直说嘛!”罗欣抱起肩膀,忽然笑了起来,“当然可以咯!”

    “嘻嘻嘻……”

    厨房内一时间变得热火朝天,罗欣的指点和梅丽莎的质疑声响成一片,引得芮贝斯都悄悄溜了进来。

    “甘蓝炖苹果?你是在开玩笑吧,科林?”

    “土豆和兔肉炸过之后不就可以吃了吗?为什么还要炒一下?对了,‘炒’和‘蒸’一样也是安娜·费南德小姐教你的吗?”

    “哇!白砂糖怎么变成了红色诶,这样做出来的菜就会很好看吗?”

    ……

    梅丽莎一时间变成了一个好奇宝宝,世界上从来没有过的诀窍让少女变得越来越兴奋。

    罗欣也不厌其烦地回答着各种问题,像一位骄傲而渊博的老师。

    破旧的公寓里,渐渐飘出美妙的香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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