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亚绳本身的速度加成，加上商阳越发灵性的操作，让替身三号在昏黑天穹之中的移速飞快。

    很快的，商阳就在前往军营的道路之上，找到了自己目标，扒皮女小茵。

    “下降。”商阳用意念操控着看不见的威亚绳，往小茵的前方降落。

    下降很顺利，商阳感觉状态良好，全程没有不适感。

    有了这一次完全放飞自我的飞行经历，或许商阳会觉得，高空飞行真的没有那么可怕。

    商阳的降落点，离小茵差不多有三百米的距离。

    不算远也不算近，夜幕之中三百米的距离，小茵无法看见商阳，不过却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商阳的气息。

    小茵已经知道，那个被她扒皮残杀了的男人，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手里紧紧篡着从“商阳”的身上扒下来的皮，柔软的皮质感，加上已经变凉凝固的血液，都在告诉小茵，那个男人，应该死了才对。

    事情似乎有些不寻常。

    小茵锁定了商阳的位置，加快了脚步走去。

    明明被杀死了一次，却没有死掉的男人，这种事情，已经能够得上是一个乡野间的怪谈了。

    不过小茵根本没在怕的。

    因为，她本身的存在，就是整个河州卫里最大的怪谈。

    月亮已经升了起来，不过没有给幽暗的黄泥路带来多少光亮，路边上的树影掠动，就像是张牙舞爪的邪魅，随时会把人拖往无尽的深渊里去。

    小茵快步向前移动，她可以看见，前方的不远处，那个男人就站在路旁的树影底下，一动不动。

    小茵的步调更快了，她本来是乌黑的眼瞳，抑制不住地泛起了猩红色。

    她很生气，这个男人没有死掉，这让她非常的生气。她想把这个男人扑倒在地，将他的皮肤再一次从他的骨肉上剥离开来。

    她想再次听见皮肉分离开时美妙的撕扯声，想再次感受温热湿黏的血液从她的指尖流淌下去。

    没关系的，没死掉的话，就再死一次好了……

    小茵就这样，来到了商阳的身前。

    唰。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与目的，在小茵到达商阳身前的时候，商阳的右手抬起，挡在了小茵的身前。

    这一幕似曾相识，不过好像是角色互换了。

    随着商阳的抬手，小茵手里面紧紧握着的那一层人皮消失不见，就好像它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与此同时，在远处案发现场，被扒皮残杀而死的替身二号，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场连一点血迹都没有留下来。

    商阳的替身演员，在他需要的时候，就可以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死一遍吧。”小茵没去管她手上那张消失的人皮哪去了，她只是抬起头看着商阳，话语里带着恶狠。

    “这句台词很有张力和表现力，这很好。”商阳直视向小茵，面色从容。

    在小茵手上“死过”一次以后，商阳有了点经验，所以这一次面对小茵，已经全然没有上一次的胆怯感。

    或者，也有可能，上一次的胆怯害怕，绝大部分，都是商阳为了迎合角色身份性格，表演出来的。

    商阳的话，还在继续：“不过，这句台词不是我想要的。现在这个场景，我还是建议你用你自己的惯例，‘我美吗？’作为开场白。”

    不知道为什么，小茵在商阳的话语之中，听出了一丝鼓励的味道。

    商阳的话，有些让小茵始料未及，加上也根本听不懂。所以，一时之间，小茵愣在了原地，不知道接什么话比较好。

    跟随着小茵的三个微型摄像机，已经彼此拉开了距离，调整好了机位，准备开始拍摄接下来的一场血腥盛宴。

    小茵还没有动作，她虽然时常会陷入到暴戾和癫狂之中，变得嗜杀且难以思考。

    但眼前商阳给予她的怪异感，还是让一个带着疑问的念头，闪过了她癫狂躁动的大脑——这个男人，到底打算做什么？

    “开始你的表演。”看着小茵不动，商阳有一点替她着急，出言催促。

    商阳现在在拍摄的……嗯，起码商阳个人是认为他现在是在进行拍摄。

    他所拍摄的是《描皮》之中，讲述小薇为了维持人皮，对着镇里人扒皮挖心的情节。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小茵应该是没可能会配合着商阳，按照商导演所想完成挖心这一幕了。

    不过这也不要紧，因为扒皮的情节拍摄的非常真实震撼，所以，挖心这一幕，完全可以弱化一些，作为一个配衬，跟在扒皮镜头之后播放便可。

    如此一来，现在需要的一幕，商阳打算随即应变。能取到更多跟好的材料自然最好，如果取不到的话，就只能争取一下，最起码要让小茵用扒皮的方式杀死替身三号。

    商阳有一种感觉，很清晰的感觉。

    那就是在三号替身之后，自己今天或者说短时间之内，都没办法再召唤出替身来了。

    简单来说，如果自己有蓝条的话，现在大概已经被替身演员的召唤给耗空了。

    而至于一次召唤要多少蓝，自己的蓝条总量是多少等机制，商阳可能得放到以后慢慢研究。

    现在要做的是，抓住最后的三号替身机会，务必圆满地完成，被扒皮女小茵挖心而死这样一个镜头。

    “我，美吗？”小茵看向了商阳。

    这一次，在小茵的话语里面，全然没有了之前柔媚，只有不带情感的阴冷，让人听着像是坠入冰湖之中一般的，能把人溺死的阴冷。

    小茵会这么说，并不是因为要配合商阳。而是因为，她那变得混乱嗜杀的大脑，已经想明白，或者说根本就不想去想。

    其实，事情何必要那么复杂？

    只要像她一直做的那样不就好了？把这个男人杀掉就好了，不管他要做什么，只要把他杀掉就好了。

    杀掉就是了……

    小茵突如其来的配合，让商阳向她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三个微型摄像机机主要在以不同的角度拍摄小茵，商阳入境的部位，只有作为前景来衬托小茵的肩膀和后脑勺。

    所以，他那违和的赞善，并没有被摄像机记录下来。

    在赞善小茵配合的同时，商阳还意识到了，小茵这句惯例问话，可是一个机会！

    所以，商阳不带任何犹豫，斩钉截铁地开了口：“丑。”

    扒皮女小茵：……

    在她的记忆里面，商阳是第一个这样回答她第一个问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