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赖着豪斯骗吃骗喝的表哥、无照“经纪人”、人见人厌、被周启翼在卫生间关灯暴打的“牙缝”托尼-史密斯。

    牙缝太惨了，头上缠着绷带，鼻梁骨和下巴上贴着医用胶带，右眼肿得只剩下一条缝，一开口说话，下面的门牙少了一颗。上门牙的牙缝不再孤单了，下面的人造“牙缝”更宽、更大、更喜感。

    周启翼努力忍住才没笑出来，看来这小子不知“幕后黑手”是谁，就来纠缠莫雷讨要说法。

    周启翼挤进人群，用特悲悯地目光瞅着牙缝：“哟哟哟，这不是托尼吗？咋了这是？莫总你打他了？”

    “我打他？”莫雷气得哼了一声，“我他妈没打他他还缠着我不放，我敢打他？”

    牙缝死死抱住莫雷的大腿，抬头、翻眼大吵大闹：“死胖子你少来这一套，我在你的地盘上被打，你必须负责到底。赔钱，要不然你就把打我的凶手找出来。”

    莫雷被他缠得焦躁不安：“托尼先生，你不要无理纠缠好不好。警你报了，笔录也作了，你应该相信美国警}察。”

    “警察是警察，你是你。你是球队的总经理，我在你的地盘上挨打你要为此负责。”

    “这样好不好，飞机快要起飞了，我们必须尽快赶去机场，等我们回来，我一准给调查了解，你看这样行不行？”

    “行什么行？不行，现在就必须给我一个说法。”牙缝把莫雷的大腿抱得更紧了，还在他裤子蹭鼻涕。

    把莫雷给恨的抓狂。

    飞机起飞的时间快到了，莫雷急了。一指豪斯：“你过来！他是你的经纪人，也是你表哥，你把他弄走，否则你在火箭的生涯结束了。”

    其实，豪斯早已尴尬头顶，能找到地缝的话他早已一头扎了进去。

    他慢慢地挪到牙缝近前，吭吭哧哧说：“哥，别……别这样好不好？”

    说着，豪斯弯腰想把牙缝拉起来。可是没等他的手碰到牙缝的胳膊，牙缝把眼一瞪，大吼道：“你干什么？”

    “我……”

    “你什么你，你就是个傻子！你不帮我难道要帮他？你瞅瞅他们把我打成什么样子？我的胳膊折了，鼻梁骨断了，脑袋上缝了二十多针，他们还把我的头按在我自己拉出来的屎上，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

    “那……又不是莫总打你……”

    “闭嘴！”牙缝又大声斥责，“丹纽尔啊丹纽尔，你大黑脑子里都是豆浆吧？能不能动动脑子想一想，我在哪里挨的打，就在丰田中心办公区的厕所里、莫胖子的地盘上，莫雷说不知道是谁下黑手，你信吗？你信你就是个傻子！”

    “我……”

    “你以为他们打的是我吗？表面上打的是我，实际上打的是你。如果我是克里斯-保罗的经纪人，或者是詹姆斯-哈登的经纪人，他们会打我吗？不可能的，克里斯和詹姆斯一准让他下岗，他不敢！！

    “活生生的现实是，我不是他们的经纪人，我是你的经纪人，你老实巴交，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嘴又笨得像个棉裤腰，既不会阿谀奉承，又不会趋炎拍马，不欺负你欺负谁？莫雷动不动就威胁你，‘你被开除了’，‘生涯结束了’，这像是总经理应该挂在嘴边的话吗？莫雷你说，你为什么用我来威胁丹纽尔？他犯了什么错？为球队第一次出场就拿下18分，不惊艳吗？拿到高分也有错吗？你说！！！”

    平日里莫雷挺能说的，可是被牙缝胡搅蛮缠缠得不知如何开口。

    牙缝得理不饶人，继续“叭叭叭叭”像放鞭炮一样继续攻击莫雷：

    “你怎么不说话啊？理屈词穷了吧？做贼心虚了吧？问心有愧了吧？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为难你，我就要求你老实交代，打我的人是不是受你指使？……你不要不认账，我明明白白把话扔在这儿，你一定知道是谁打我！劝你赶紧把他交出来，否则跟你没完，我这辈子缠定了你，缠着你吃，缠着你喝，住到你家里，睡到你床上，操你老婆，打你儿子！说，到底是谁？？？”

    越说越不像话，越说越难听，莫雷气得脑袋大了三圈：“谁谁谁，谁你妈个头啊！我警告你，你不要血口喷人，法治社会，说话要有证据，再敢胡搅蛮缠、胡说八道，我到法院告你去！”

    “呵？告我？你去告啊，不去你是王八蛋！最好闹得满城风雨，让全世界都知道你们的行为多么丑恶！就因为一个一心追求胜利的优秀球员投失了最后一球，然后你和老麦克怀恨在心，把气撒在他的经纪人身上，行径何其卑劣？有你这么办事的吗？你的良心不会疼吗？你就不怕你儿子给你生个弟弟没**吗？……”

    牙缝连损带骂，嘴快得像上了发条，喷出来的吐沫星子把莫雷的裤子喷湿了一大片。

    莫雷越听越焦躁，越听越来气：“不可理喻！不可理喻！！你你你……你不可理喻！”

    时间在飞速流逝，莫雷本来要跟着球队一起前往犹他州办点事，被牙缝硬生生地拖住难以分身，对德安东尼说：“算了算了，看样子犹他我是去不成了，你们赶紧出发吧，别耽误了飞机，我在家里好好‘接待’他。”

    此话刚一出口，牙缝腾地从地上站起来，揪住莫雷的衣服把他拽到了大巴车旁，又往地上一坐，一条腿伸到车轮下，一条胳膊照旧死死抱住莫雷的大腿。

    “想走，没门。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谁也别想走！”

    得，牙缝与莫雷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变成了牙缝和整支球队的矛盾。

    人人侧目啊。

    既生气，又好笑。既瞧不起牙缝，又怕惹火烧身。既恨之入骨，又无可奈何。

    许多人看着豪斯。

    豪斯在球场上像老虎一样无比生猛，可是在牙缝面前他就像个闷罐子，吭哧瘪肚，明明知道是豪斯无理取闹，却半句指责的话也说不出来。

    看他窘迫难当的样子，众人也不忍心指责他，反倒为他感到同情——谁想摊上这么个经纪人呢？

    眼下之际，大巴开不走可怎么办呢？眼看着飞机都要起飞了！

    莫雷着急，德安东尼着急，其他众将都很着急，就连大巴车司机也急得够呛，只有周启翼轻松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