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胡子不发愁,吃大菜满嘴油。
匣子枪别后头,西洋景瞧个够。
搂着大妞住高楼,花钱就像江水流。
关世杰在高老四念叨的;关东胡匪里流传的一首歌谣里睡去。
第二天,关世杰和吴彦章两个人,给高老四留下了一千大洋的银票,就离开了横道河子,回到了长春。
休息了一个晚上,关世杰所代领的军统局长春站,紧锣密鼓地开始了工作。争取尽快弥补上一次任务所留下的漏洞,赶在钞票版样没决定更改千前,完成下一个任务。
宋垣担心被日本特高课跟踪,自关世杰从横道河子回来,也一直不敢跟关世杰见面。
但好在秦川能以警察署特勤处的身份协助办案,调查运钞车被劫,警察署警察死亡事件。
因此,秦川偶尔能接触到宋垣。
林义秀提议更换钞票版样的的意见,已经提交到日本关东军司令部,司令部再上报给外务省,内阁等部门,暂时还没有结果。
宋垣要在短时间内,调查清楚新京内哪一家支行;哪几天的营业额最高,以及运钞车押运人员的人数和武器配置,还有行走的路线等细节。
这一天,秦川带来一个消息,原军统局长春站情报主任,叛变投敌的侯成德的儿子即将要结婚,婚礼定于9月2日在万国大饭店举行。
很快,冯雪梅也证实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关世杰觉得这是一个能除掉侯成德的好机会,就此问题,他就先后跟秦川、夏鹏飞、吴彦章、高亚峰单线联系过,听取了他们的意见。
宋垣暂时不便联络,他手头上还有一个计划的细节需要去完善。
秦川和吴彦章两个人主张派人混入婚礼现场,看准时机一举击毙侯成德。
夏鹏飞的意见是,侯成德一定会坐车来到万国大饭店,派人找机会把TNT炸弹放到车底盘。
高亚峰的意见是,满洲国达官贵人凡是红白喜事,都喜欢请戏班子唱一天,他要混入戏班子里,等侯成德一出现,就用手枪将其击毙。
关世杰又听取了郑苹如和冯雪梅的建议后,为了能稳妥地铲除叛徒,制定下了两个方案。
9月2日,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
早上五点钟,侯成德就起了床。
他习惯性地撩开窗帘,警惕地向外张望。
这是一栋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洋楼,从二楼卧室的窗口望出去,可以看到院子里的花草树木,还有门口门岗里两个昏昏欲睡的警卫。
门口左侧的两棵景观树旁,拴着两条日本狼狗。还有两个警卫,端着枪在院子里晃荡。
这是日本关东军特高课为保护侯成德安全,而专门安排的房子。对面就是新京警备司令部的办公楼,安全性可算得上万无一失。
侯成德自己也有两处房产,现在留给了老婆和三个儿女。
今天是大儿子的婚礼,无论怎样,他也要抛头露面,出现在婚礼的现场。
新京警察署考虑到他的安全问题,今天会在万国大饭店附近戒严,并且会派出一百多名警察来维持秩序,盘查参加婚礼的人员,以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侯成德还是不放心,就取消了雇戏班子唱戏,主家敬酒答谢来宾的环节,而且万国大饭店里的侍应生,服务员都要仔细搜身,厨房里的人一律不准带刀具出入。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侯成德才放心了一些。
八点钟,侯成德吃过早餐,坐在客厅里等着老婆,而后一起去万国大饭店。
自从他出卖了军统局长春站的全班人马,无时无刻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被军统局的人伺机报复。作为军统局老牌特工,知道今天是军统局的一个机会,他们一定会有所动作。
前些日子,满洲国中央银行运钞车被劫,警车被炸,他就怀疑是军统局的人做的。
军统局的手段,他还是略知一二。
如果儿女亲家不是满洲国治安部参谋司司长王之佑,今天即便是儿子大婚,他也不可能露面。
王之佑,现年46岁。原东北军第6方面军团司令部参谋长,兼后方留守司令部参谋长。
张学良改旗易帜后,历任国民政府吉林政府委员,兼吉林全省警务处长,高等警官学校校长,吉林保卫团管理处总办,吉林省青江局第二局局长,代行局长职务。
918事变之后,任东铁护路军,吉林自卫军联合军前敌总指挥。
1932年5月降敌。
现在是满洲国皇帝溥仪身边炙手可热的人物,仅此一点,就不容侯成德怠慢和忽视。
九点钟,侯成德的老婆坐着防弹专车来到这里。言说接亲的车辆已经出发,大概十一点左右就会到达万国大饭店。
十一点钟,侯成德夫妇坐上专车,赶往万国大饭店的婚礼现场。
专车司机还有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保镖,都是日本关东军司令部派来的日本人。
尤其保镖是日本“一刀流”的传人,而司机兼保镖的人,不仅枪法超群,而且还是柔道高手。
当初,这也是侯成德自己投降的条件之一。他害怕身边的中国人,有可能就是军统局的人。
十一点三十分,侯成德来到了万国大饭店门前。
从万国大饭店为中心,两侧的道路外延二百米内是戒严区域。大酒店的大门口,也有荷枪实弹的警察,对来宾的身份进行盘查。
当然,对挂着军警和满洲国各大部门牌照的车辆里下来的人一律放行。
侯成德夫妇下了车,直接由维持秩序的几个警察,带入了大饭店。
十一点五十分,接亲车辆抵达。
婚礼的仪式在布置好的大礼堂正式开始了。
新郎新娘按照旧时的风俗,在古制傧相的引赞和通赞下,先敬过天地和祖宗牌位,上香,添香油。而后依次三叩首。然后是拜高堂。
侯成德夫妇坐在龙凤椅子上,接受了大儿子儿媳的三叩首。
当新媳妇给公公婆婆敬茶时,侯成德没敢喝,只是用杯子沾了一下嘴唇,就算是完成了这个环节的仪式。
冯雪梅站在在来宾的人群里,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不由得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