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秀对王目的出手相助颇为感激，且不管丹庵弟子能否伤及世子，单凭王目与梁秀素未谋面却及时赶到就足以。

    “雪见，你知中原梨园么？”梁秀望着王目离去的身影，心中颇有兴趣。

    赵雪见想了想，柔声道：“奴婢曾听闻，三息止河的中原琴师东郭朋忌便是师出梨园，后因一些事被逐出梨园，至于当中事细就不得而知了的。”

    “东郭朋忌多年来自称无师无门，我并不是很了解梨园中的形形色色，但是有人的地方，都会有尔虞我诈的吧。”梁秀淡然笑笑，不以为意。

    赵雪见看着世子，轻声问道：“世子是想结交王公子吗？”

    梁秀明打明敲地点头，“师父说相由心生，若真如此，王子京定然是个杰才，与这样的人做友，岂不乐哉？”

    “世子这一点与王爷豪无二致，王公子是个才子的。”赵雪见笑道，“若奴婢感知未错，王公子已入尊气境。”

    梁秀挑了挑眉，心中略微惊讶，“若真如此的话，此人的前途非同小可，王子京看着不过弱冠之年，弱冠就已尊气，纵使是中原，也可在秀才榜吧？”

    偌大江湖高手榜只坐十席，如此自然满足不了江湖儿郎的心，二十出头的后生哪里能在群群前辈大能之中攀得高手榜之位？秀才榜随之而生，分文武双榜，榜上大多都是当代才子中出类拔萃卓绝群伦之辈。

    好比江南，秀才榜上有武鼎元齐天茂，以及为寻配剑下江湖的孔宁等人，近几年除了状元齐天茂的位置无人可撼，余下的九席可是打得水深火热。

    “王公子应是榜上有名的。”赵雪见点头回道，王目师出梨园，且乃天赋异禀之人，就算如今不上榜，假以时日，也必定可成榜上人。

    想到秀才榜，梁秀不禁失笑，“说来也好笑，半淮竟然没能上榜，定要好好笑话他一番。”

    其实秀才榜也有不足之处，毕竟是人为编撰，只能通过收集诸多江湖故事来评定，澹浜乃当代枪秀，江湖名气不小，但那毕竟是在南兆江湖的事，这般强摆强放，榜高了其余人不服气，榜低了怕得罪人，最终也没能上榜。

    好比此前出手的几人中，能与大尊气抗衡的自然都非常人可比，李唐和陈荠放在同辈中也必然是数一数二名列前茅的才子，可二人都没上榜，原因就是没有在江湖上有过多的事迹。

    “澹公子超尘拔俗，此前是因人在南兆才未能上榜，明年的秀才榜定会有澹公子的。”赵雪见不假思索道。

    “嘿嘿，我倒是好想看一看白衣枪秀与白袍武状元切磋，不知孰胜孰弱？”梁秀转念一想，又自顾自地摇头道，“唉，武状元已是江湖高手榜上的人物，我估计半淮没戏。”

    赵雪见莞尔一笑，并没作答。

    ……

    未时，腊月时分，清晨寒风习习不宜出门，正午后就不同于清晨的人烟稀少，寒冬时节也无烈日当头，顶多是洒下几分暖意，这会儿正是赶路的大好时光。

    路人来回的行人络绎不绝，赶着年前驮袋拎包回乡，马夫甩鞭驾着名贵的马车，以及马蹄漫漫潇洒自在的江湖儿郎皆有。

    人一多，也就容易生乱，反正人在江湖，打打杀杀不过家常便饭。

    眼前有三两汉子因斗嘴相斗，不出五里地的路旁有侠客因别人看了一眼他的媳妇与人刀剑相向，再远些还有人试图劫镖打成一团，因为点什么动手的都有，都说男子成群可聚胆色，人一多若没些定力的就喜仗势欺人，或者做些杀人越货的勾当。

    当然，江湖也从不乏有情有义的儿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常见，尤其是英雄救美最。

    “哧——”

    梁秀参刀起落间，剁掉了身前汉子的耳朵，冷冷道：“抚州人士？我不杀你，剁你一只耳朵让你长长记性。”

    汉子如遇大敌，捂着脸颊双眸赫然生怒，眼前这位稚气尚存的公子明明只有一品，可在他出刀的一瞬间，自己竟连拔剑周挡的时间都没有。

    事情起因其实也是因为梁秀才一品，汉子摸清了梁秀只有一品修为后，对其身旁生得楚楚动人的赵雪见就生了色胆，想上前调戏一番，若梁秀敢阻拦，不介意捏一捏软柿子。

    “有能耐你留下名号！”汉子鼓起勇气吼道，自身四品修为竟被一个一品的剁掉了耳朵，还放言声称不杀，闯江湖的都有几分血性，士可杀不可辱。

    如果不是因听这汉子是抚州口音，梁秀哪里会与他废话？当即一刀斩了便是，也别提什么乱与不乱，江湖本就是弱肉强食人命如草芥的地方。

    世子微眯双眸，杀意横生，起手参刀出鞘如厉鬼呼啸。

    “哧——哧——哧——”

    汉子的双肩和左肘三筋尽数被挑断，梁秀出手雕心雁爪，不再留情面。要知道对于一个修行武生而言，筋骨乃根源所在，筋骨被挑断就宣布了此生再难在修行中有作为，不亚于杀死一个人。

    梁秀收刀入鞘，余光冷冷瞥了一眼，“江湖小人物罢了，如若你不服气，我会一直沿着官道入曲扬城，尽管叫人来便是。”

    赵雪见一直在一旁静静看着，脸上洋溢着温情，对于世子可独自解决的敌人她就不会出手，虽然敌人并不算强大，可能得到世子的宠护，赵雪见喜不自禁。

    二人策马走了些距离后，赵雪见才轻声说道：“世子的刀法越来越精湛了的。”

    “这得谢谢老酒鬼的划巴子。”梁秀点了点头，低头看着手掌，手腕扭了扭，“若没老酒鬼教划巴子，纵使参刀再好，我也不足以这般快。”

    “划巴子乃流传下来的古学，当然不错的。”赵雪见柔声细语。

    梁秀心中十分感激老酒鬼所授的划巴子，起先还觉得没什么，可久而久之熟悉后梁秀才恍然，划巴子练的是身质，纵使自己不过一品，却也可以通过划巴子将实力硬生生提到五六品，且这还是初见成效。

    梁秀挥了挥拳头，不禁感叹一下，“我如今至多不过九拳无破绽，就足以快过五品，若能到十八拳无破绽，定可战九品了。”

    “世子还会更加厉害的。”赵雪见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