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三妹昏迷...全线收缩...绝不后退一步
黑瞎子和小杰子两人跑出去四五步远处,却见到火夜叉侥幸插在敌楼的茅草顶上的一个木梁上,旋即,一阵爆炸腾起一个巨大的火球。
火球把敌楼直接炸塌了,猛火油肆意践踏,整个敌楼的木结构也燃烧了起来,大火的光亮让西大门前清晰夺目,南大仓的护兵们的活动,一览无余,古尔邦的声音怒吼而来:“小子们,敌兵已经是火堆前的蚂蚁了,弓箭手,给我射,刀盾手,随我冲锋!”
俗话说得好,将是兵的胆,古尔邦方才虽然多有推脱,但是杀敌并不含糊,玄义军如今有一个规矩,主将必须先冲锋,据说是从上人那里传下来的。
这个规矩其实也不错,冷兵器的末期,徒手厮杀仍然是主流,主将退一步还是进一步,对士气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
古尔邦一马当先,带着左右护兵还有刀盾手,冲杀出去,后面的弓弩兵,射出两轮以后,百户也带着队伍向前又冲锋起来。
远处,毋好德的声音也亮了起来:“弟兄们,援兵到了,杀汉鞑子!”
但是对方的弓弦和厮杀声也密集起来,床子弩的沉闷的响声也重新响了起来。
小杰子说:“瞎子哥,还有三个敌楼,他们的床子弩又发动了,咱们需要赶紧再干掉两个。”
黑瞎子说:“我知道了,现在,继续发射。”
隔了十几息,又有一枚火夜叉从地上向上发射出去,但是并没有落到敌楼的顶上,而是射中了中间某一处,也没有正对着砸中尖头的碰撞引信,而是被一根横木碰撞了,发生了剧烈的翻转。
敌楼上,正在发射床子弩的三个蒙古汉军被吓了一跳,因为动静很大,不过随后看到火夜叉并没有爆炸,不由得一齐大笑起来,一个壮汉狠狠地敲下榔头,牛皮索子嗡一声之后,床子弩还是射了出去。然后领头的壮汉豪迈地一笑:“兄弟们,他们大部队来了,咱们也该走了,让他们自己收尸吧。”然后打了一声唿哨,翻身从敌楼的栏杆向下翻。
刚刚翻过栏杆,就看见火夜叉四分五裂,但是喷火没有结束,不过正在此时,剧烈的爆炸发生了,随后熊熊大火,把巨大的热量和冲击波升腾上去,那个大汉抓不住栏杆,被炸了出去,另外两个人,也被震动五内,口吐鲜血。
到了此时,西大门的战况迅速翻转,南大仓几个骑马的人拨马就走。
大约一刻钟以后,两队斥候骑兵也兜了进来,紧急清点,毋好德的两百人队,已经不到一百二十多人,通讯兵那个小道士、刺客保卫墨新,都殉国了,刺奸刘炼被拖出来的时候,也只剩一口气。毋好德身中两箭,已经不良于行。
古尔邦和毋好德见了面,毋好德说:“古老弟,我现在不行了,怕误事,现在,我命你暂代西门指挥,务必谨守西门,这些南大仓的余孽......刺奸百户,薛平,薛平,你过来,见过古副千户指挥,你们尽量把那个徒步徒手测绘的人给找出来,说不准还在咱们大营里面。”
刺奸百户薛平给古尔邦见礼:“薛平见过古指挥。”
古尔邦说:“薛百户,刺奸侦缉,我不在行,你需要什么,只管说来,尽管按照毋好德千户的意思去办吧。”
接着古尔邦对几个百户说:“弓弩手登上敌楼和关隘,重新建立防线;刀盾手分出一百人,把这些汉鞑子的手臂都绑起来,协助刺奸薛平薛大人,把那个胆大包天的妖孽揪出来。其他的,赶紧查看伤兵,然后收敛尸身。”
毋好德对古尔邦点点头:“处置得当,现在,咱们去给元帅报告情况,再调一些医者过来。”
古尔邦说:“火器兵一定要调几个过来。”
毋好德与古尔邦来到西大门的通讯阁子,只见里面已经都被砸打坏了,通讯器不翼而飞,显然南大仓里面的蒙元探子没有浪费他们的时间。
毋好德脸色黯淡下来,与古尔邦相视苦笑,古尔邦说:“二道岗那边通讯阁子还能用。要不然,我留在西大门,找几个人抬着您到二道岗的通讯阁子间。”
毋好德思索了一下:“也只好如此了,只是西大门已经被破坏了,你的任务很重。侦缉的事情,放在第二位,若果有异动者,立刻斩杀!”
这时候,一名斥候骑兵的什长说:“古指挥,我们方才接到大本营的紧急调遣,方才出战的,要求我们从外面包抄,还有热气球正在起飞。”
毋好德立刻意识到什么:“没有说中军再派出人手?”
斥候骑兵的什长说:“没有。”
毋好德挣扎着对抬担架的人说:“立刻带我去二道岗的通讯阁子,现在二道岗抽空了人手,一道岗也人手不足,若是再有什么事情可怎么好。”
古尔邦对斥候骑兵什长问:“你们现在过来,可有其他的军令?”
两个什长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说:“我们只接到命令来拦截南大仓的叛军,并没有指示拦截以后怎么办。”
古尔邦说:“那么,你们现在就归我节制,这样,既然是斥候,你们一队先散出去,另外一队,在门岗内巡逻,每一刻钟交换一次。”
两个什长迟疑着,古尔邦看的奇怪,便问道:“可以什么说道?”
一个什长说:“古指挥,非是我们不愿意执行,但是您也知道,我们受一些苦,受一些累,还能抗一抗,只是战马连续没有休息,冲锋进来,那是生死之间,也就顾忌不得了。现在,继续让战马奔跑,不消说明日,再有半个时辰,马匹恐怕都要废了。”
毋好德还没有走远,听到立刻让担架抬回来,看了看战马,也是心痛不已:“古指挥,这些孩子们,也是苦孩子,你且让弟兄们歇一歇,饮饮马,拿些好豆子,不能再跑了。”
古尔邦低声问:“毋大哥,那么警戒咱们就展不开呀。”
毋好德望着夜幕,对古尔邦叹了一口气:“我估计,南大仓的叛军,肯定要先回去通报,这黑夜里一两个时辰里面,还派不出军队,让弟兄们歇上一个时辰也是好的。”
两个什长感激地连连点头:“毋千户真是明察秋毫,古指挥,我们并不偷懒,马匹让它们在大营里面好好歇一歇,吃掉豆料,我带着弟兄们带着传信火箭到前面埋伏做暗探,若是来时,我们还有两个是地听的好手,指定提前警戒发出信号。”
古尔邦说:“夜里发了传信火箭,弟兄们还能回得来?那些贼兵若是攒射,岂不是九死一生?”
另一个什长说:“发了火箭,我们再带着马去接也是好的。再说,马匹高大,蹄声清脆,也许反而被贼军埋伏了呢?”
毋好德笑了:“老古呀,俗话说得好,得意不可再往,贼兵不一定知道咱们中军被抽掉了人手,他们人不凑齐点,怎么敢来攻打大营。我觉最大可能还是明天早起。”
古尔邦也光棍起来:
“好吧,毋千户,你是老大哥,我听你的。
你赶紧去二道岗向中军禀报军情;
然后到中军医疗站吧,咱们一二道岗加起来只有三四个半吊子医者,我还留着治别的伤病呢,你的级别高,就别占前线的空位了。
嗷,对了,你看见黑瞎子和小杰子,让那两个小子给我滚过来,他们陪着米指挥施放火夜叉,没有他们炸了两个敌楼,咱们伤亡还不知道多大呢,以后要把防御地形改一改,敌兵一旦在大营内,太被动了。
对,你帮我谢谢米指挥,还有,请她那个,嗨,算了。”
不过一两百步远,毋好德的担架没多久就赶到了二道岗,这里也有不少火光,不过因为人太少了,基本上没有怎么整理,只有一些比较危险的地方,正在泼水泼沙灭火,毋好德赶到二道岗的通讯阁子,却见到黑瞎子、小杰子还有安心刚刚把米三妹抬进来,米三妹脸色已经煞白,气息几乎没有了。
毋好德一看立即问:“米指挥咋了?”
黑瞎子懊悔地说:“米指挥先前就受了伤,方才身体可能颠簸,拼着力气,教我们如何施放火夜叉,后来,就晕倒了。”
毋好德急忙说:“现在如何?”
小杰子说:“非常危险,我们刚刚找个担架,放上干草还有一个被子,现在打算和中军报告一下,现在二道岗没有医者,若是等我们送到中军,恐怕来不及了。”
毋好德着急的,连连顾不得担架,翻爬起来就往通讯器前头凑,按下通话器,声嘶力竭就喊:“我是毋好德,我是毋好德,米指挥受重伤,米指挥受重伤,气息微弱,速派救治,速派救治,我们二道岗没有医者了,元帅,今上,米指挥受了重伤呀,再晚一步,再晚一步,后果不可预料呀......”
这时候通话器的声音响了:
“毋好德,你不是在一道岗,为什么使用二道岗通话器?”
毋好德说:“回禀元帅,一道岗的通讯器被南大仓的叛军割走了,我们在他们的屋子里面搜到鹰嘴岩的舆图,我们猜想是蒙元的探子在其中,我负伤了,现在副千户古尔邦在一道岗,我来二道岗回禀战情。我们兵力严重缺乏。”
通话器说:“你们先等着,立刻就有军令下来。”
然后通话器立刻又响了:“毋好德,米指挥刚上前线,若是就这么没了,你麻烦大了,赶紧止血,保暖!”
毋好德连忙对着黑瞎子骂道:“黑瞎子,人交到你手里的,怎么就出了事情,立刻止血,保暖!”
小道士安心立刻说:“毋千户,这个,还是我来做吧。”
说着,从道袍里摸出一个瓷瓶,小心地揭开米三妹箭创部分,把粉末都倒了上去,然后从腰间解下索子,从另一个袖子里面,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叠成菱形,盖了上去,然后把衣服又盖上去,斜着肩头和腋下打了个斜的背带,然后又掏出一个索子,沿着另一个肩头和腋下,又打了一个背带,两个背带交叉的地方,又做了一个结。
小杰子从帐篷里面,捧出两床被子,被米三妹披上。
刚做完,通话器里面出来声音:“毋好德,你在吗?”
毋好德连忙说:“炜杰师傅,我在,我在!”
炜杰师傅说:
“先说米三妹的事情,现在张医正带着三个医者骑马赶往你处,张医正的祖父是本朝名医张杲,如今得了今上的指点,一会到时,凡是抢救的事情,你们都要听他的,还有,不许再出事情,不许一个人受伤!
还有,热气球三十什长牵着热气球也往你你处去了,一会儿你们要在地上摆一个十字形的火堆,好让天上看得见。
若是非常严重,不能颠簸的,就要用热气球运回来。
你们呀,米三妹乃一个弱质女流,那是咱们大大的英雄呀,女将作这是今上亲口御封,千年未有。
米三妹最早过热气球狙击杀敌。
米三妹最早学会无线电收发报。
米三妹还培养带着四妹收发报和夜间穿越敌兵。
毋千户,太后都认了义女了,你说说,这样忠贞能干大胆的女子,先前不过是个家属子女,今上出了金口玉言,那女子就出落得仿佛天上的人儿般。
你说说。”
毋好德一脸吃惊,随即期期艾艾地按下通话器:“炜杰师傅,我,哎,您别说了,我,我恨不得自己替她,以身代之。那个,要不你先说说这个十字形火焰记号,要多大尺寸?”
炜杰也有些郁闷:“你瞧,说起这个,我倒是也糊涂了,那个十字记号,不要小于两丈,火焰倒是也不用太大,如今咱们木料不足,省着点用。”
毋好德连忙说:“晓得的,我差黑瞎子去放信号去。”
炜杰师傅说:“那个,你要寻一块空地,不要有杆子、房顶的,小教场就最好了。”
毋好德对黑瞎子说:“老黑呀,袁部长的话听到没有,去做吧。”
接着毋好德问:“炜杰师傅,我们兵力不足,如今捉襟见肘,耐不得敌军袭营......”
炜杰师傅说:“嗯,这正是要和你说的第二件,马上全面收缩战线,退到鹰嘴岩中军防线。”
毋好德大惊,不由得喊了起来:“炜杰师傅,使不得呀,直接撤到中军防线,敌军来袭,我们退无可退,今上和各位大人,就是想乘热气球飞遁,也在床弩射程之内,背水一战,我们人不占优势,实在是难以保全,我们情愿战死在西大门,也绝不后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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