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参军连忙说：“没有，没有！”

    米三妹说：“最好没有，没有的话，今上也许把你们一下子就杀了，死个痛快的。如果有，玄义号和玄义军有的是火油熬人油。张弘范就是被熬油的。”

    郑参军被米三妹盯着，越来越紧张，米三妹后来对灰衣人摆了摆头，就要站起来，灰衣人点点头，抽出一个木橛子，然后对小男孩说：“肖公子，会用吗？”

    小男孩说：“我会用，就是扔不远。珍娘姐姐不让我投实弹。”

    灰衣人说：“审讯不用扔很远，一会把这个塞在这个老鬼的蛋蛋下面，咱们得找人挖一个坑，把他扔下去，他上不来的那种，你拉了弦以后，把他推进去，搁上三息，就能把他底下炸粉粉碎，这样别的人就知道后果，咱们可以一个一个试，找到愿意说真话的人呢。”

    小男号说：“哥哥，这是你们的侦讯手段吗？”

    灰衣人说：“这才哪到哪，这是教你这个新手，学习用手榴弹呢。你见见血，以后上战场不发抖，不然死的快，越不怕死，就越不会死，越能冷静判断，想要承担大将的职份，那这是起码的功课。”

    小男孩又问：“哥哥，那我们现在等什么？”

    米指挥拿过通话器：“我是米三妹，情况紧急，请速办。”

    灰衣人说：“嗯，肖公子，你的听觉和视觉，在联系事情的观察上，太短了，这样就缺乏洞察力，缺乏洞察力就缺乏复杂思考能力。

    你刚才听到我们要等什么么？”

    小男孩思索了一下：“哎呀，你不说，我倒是真的忘了，三妹姐姐给帅府说了话，帅府说，嗯，说，会有人接防什么的。”

    灰衣人问小谢：“小谢，你方才听到什么？”

    那小谢说：“方才米指挥向帅府说这里的变故，于是帅府回话，说——已经和二道岗传达，他们接防西大门，毋好德千户半刻钟内抵达。你们交接的时候，两方同时与大本营通话对证。然后米指挥说收到完毕。”

    灰衣人又问：“米指挥向大本营此前说了些什么？”

    小谢说：“米指挥没有亲自说，

    米指挥先对赵都头说——这些去跟刺奸说罢，你们两个现在被解除职务了；

    然后又对我说——小谢，通知帅府，派新人来换防，让刺奸派一个百人队，再调一个百人队的弓弩兵，扣下所有的人。

    我向帅府说的是——鹰嘴岩，我是西门，米指挥在此，让我通知帅府，派新人来换防，让刺奸派一个百人队，再调一个百人队的弓弩兵，扣下门外所有的南大仓一个百人队，赵都头被解除职务，报告完毕，请回话”

    灰衣服人问小男孩：“怎样？”

    小男孩高兴地说：“毋好德千户很快就会到，到那时候就控制接管西大门了。”

    米三妹说：“说的好”

    这时候，一个军官急匆匆进来：“报告米指挥，二道线指挥毋好德奉命赶到，现在接管西大门。”

    米三妹说：“赵百户，你和毋好德去做交接，事情已经发生，先做好公事，刺奸来的时候，我们都会如实说话的，你的功过自有公断。玄义军正是用人之际，你们新附，很多旧习陋规，没有想明白，今上的规矩也理解不透，这是难免的，但是不是很大的罪过。还好你其他都是按照规矩来的。你先下去吧。”

    赵都头眼噙泪水，磕了一个大头，起身与毋好德交接防务去了。

    不一会，刺奸队来个一个百人队的队长，向米三妹行礼，米三妹交代了几句，刺奸留下一个伍，负责审讯蒋力夫和郑参军。

    刺奸的审讯伍长叫做刘炼，一个四五十岁的精壮汉子，灰衣人和他说了几句，那个刺奸伍长面无表情，对小男孩点点头说：“正该如此，今上真是仁慈智慧之主。”

    刺奸伍长刘炼对小男孩说：

    “肖公子，如今大战，按照今上的法子，估计打不了十年，但是你既然是今上的随员，今上又有意栽培，你总要克制一些，杀杀敌、见见血，否则咱们地盘打多了，百官必然阻止今上亲临战阵，你就没有机会亲手杀敌，心性很难坚韧刚强，如今玄义军中，你是唯一没有成年的幼童，今后玄义军中也必然不会有童子。

    今上说过童子军，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想来也不会上阵杀敌。

    我说的虽然不是唯一的，但是大体来说是如此。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拿出你的刀，你来审讯这个姓赵的，还有一个，是你拿出你的手榴弹，按照这个哥哥说的，丢到坑里，炸死他。

    你自己选一个！”

    小男孩紧张地全身发抖，艰难地说：“哥哥，我，我选择炸死他。”

    刺奸伍长刘炼对小男孩说：

    “真是明智而仁慈的选择，来，拿我的刀，先审讯姓赵的，100刀以内，不能让他死了，扎完100刀，就用手榴弹送他上路。”

    郑参军听到这里，心理脑补了一下被这个七八岁的男孩用利刃哆哆嗦嗦捅来捅去的情形，嚎叫着说：“不用捅了，我说，我全说。”

    小男孩哆哆嗦嗦地说：“哥哥，他说他全说。”

    刺奸伍长刘炼对小男孩说：

    “真是好孩子，不过是傻孩子，他只说说他全说，但是他说了没有呢？”

    小男孩仍旧哆哆嗦嗦，话都不利索了：“没，还没有。”

    刺奸伍长刘炼对小男孩说：

    “真是个家里的乖宝宝，注意，你跟着今上，今上说话，我都有幸运听过几回，那真是字字珠玑，极少废话，定性特别准确。

    这一点，你常伴着今上，一定要学好。

    你看，你刚才说——还没有。

    这个不准确，还——没有，的意思说，他打算说，只不过时间还没有到，或者没有说完。

    但是事实是，他没有说，所以，没有供词，知道吗？

    没有供词，就是没有招供，没有招供当然也就不存在都招供了，对不对？”

    小男孩点点头：“是了，哥哥说的对。”

    刺奸伍长刘炼看了看小男孩说，对着灰衣人说：

    “你看，我就觉得今上收留的是好孩子，他说哥哥说的对，我就很喜欢。”

    然后刘炼继续看向小男孩：

    “肖公子，既然他没有招供，你应该做什么？”

    小男孩干咽了一口：“拿，拿哥哥的，小刀子，扎他，扎满100刀，不能，不能死，然后，用手榴弹送他上路。”

    刺奸伍长刘炼对小男孩说：

    “嗯，非常正确，嗯，如果他没有招供，你还要怎么办呢？”

    小男孩哇的一声哭出来：“哥哥，我不知道，我害怕呢......”

    刺奸伍长刘炼对小男孩，两手撑开他的双眼，声音仍旧平缓地说：

    “嗯，我知道，我知道这很难，肖公子，如果他不招供，他就是敌人，我们玄义军只有一万多军兵，现在崖山有七八万甚至八九万宋兵，还有蒙元三四十万蒙古兵，如果他们联合来攻击我们，你希望他们杀了我们，把你娘捉住吊起来，剥光衣服，无数蒙古兵排着队，轮流侮辱她，把你的衣服也剥光，让你看着他们侮辱，然后把你的小鸟塞进你妈妈生你的地方，让你当禽兽，再把你也吊起来，无数人的人用他们的脏东西，塞你的下身，好让全天下的汉人害怕。

    你现在不想审讯这个汉人的叛徒，是想祈求他到时候他们不会这么做吗？

    你知道为什么你和你娘现在还是囫囵个的，你知不知道已经有上千万的汉家男女和孩童，就是这样屈辱被折磨的！”

    然后刺奸伍长刘炼突然爆喝道：

    “你现在马上都想好了，如果你不想沾上敌人的血，就打算让你娘和千千万万的汉人百倍千倍地沾上血。

    现在，我数十个数，十个数一到，你还想做个乖宝宝，我马上把这些叛徒释放，不过你和你娘，都要跟他们走！”

    小男孩挣扎着大哭起来：“我娘，我娘是部长！我们归附了玄义军，我娘，我娘用皇家气运召唤了今上！你们不能这样......”

    刺奸伍长刘炼冷笑连连：

    “今上的神气，遍览经史，非上古大能莫能为也。

    但是今上仁厚智慧，典籍未尝稍见。

    教宗尝（古文：曾经的意思）言今上乃是谪仙人，甚至是舍身救世；

    你娘用大宋子民的怨愤哀恸，方才强迫挽留今上留在世间，若是你精进勇猛，尚可认为是发愤图强，若是如此以身事敌，甚至不惜卖母自安，你想一想，你枉为人子，愧对祖宗，就算苟活片刻，刻漏（注：刻漏是古代计时单位）之间哪里不是阴毒，千世万世，岂能有你翻身之时！”

    小男孩丢下刀子，喊：“我不行，我不行，别逼我。”

    刺奸伍长刘炼对灰衣人说：

    “哎，此真朽木不可雕也，所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yin +母之羞、奸身之辱，此四者皆不共戴天，肖公子虽然能够慷慨赴死，其实本性懦弱，可以享半世富贵，终究不能全也。

    墨新，（我刘）炼力尽矣！

    休再提说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