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义号上,郭益教头放下望远镜,对林夕说:“上人,来了几千骑兵,速度很快。”
费停山接过望远镜,向着岸边看,大声喊道:“舢板已经就位,海船已经就位,上人,不超过一刻钟,玄义号就能靠泊,咱们现在需要守住浅水湾,现在应该给鹰嘴岩发信号,我现在去渔船和岸上看看,安排跳板和滑轮。”
郭益教头说:“上人,我带着战兵去守浅水滩。三妹,你带人把火夜叉和三里火,从瞭望台准备战斗!”
米三妹说:“让我留在玄义号上,我不,我要上岸去,四妹他们必然很危险,我要带兵去接他们。”
郭益教头说:“三妹,上人在玄义号上,也需要保护。”
米三妹说:“让宋庆那个娘娘腔去。”
费停山说:“咱们玄义号后面可没有防守力量!”
米三妹说:“咱们还有一条舢板在后面悄悄跟着,你当我不知道吗。哎呀,别争了,咱们守不住岸上,一切都白瞎了。”
费停山看了看林夕:“上人,现在......”
林夕说:“我已经授权你全权指挥玄义号,我相信你们。现在,我要去休息了,等你们的好消息。神圣中华——必胜!”
瞭望台的人都喊了一声:“神圣中华——必胜!”
林夕翻过瞭望台,沿着梯子向下踏步,猛然停下了,似乎想到了什么:“有十几个火把向栈桥方向运动的,是怎们回事?”
费停山沉吟了一下:“那应该是为了掩护四妹和另一套无线电收发报机,设置的疑兵。”
林夕问:“什么意思?”
郭益教头说:“就是准备牺牲的......将士......”
林夕想起了***的诗词,不由得低低吟唱:“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虽千万人吾往矣,他们是最可爱的人呀。”
【注:为有牺牲多壮志,语出***之七律-到韶山,原文是——别梦依稀咒逝川,故园三十二年前。红旗卷起农奴戟,黑手高悬霸主鞭。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
【注:虽千万人吾往矣,语出《孟子·公孙丑上》,意思是纵然面对千万人(阻止),我也勇往直前。孟子认为这是一种勇气和气魄,代表一种勇往直前的精神。此处林夕是反着用此句,大意是说他们这种明知道送死,但是为了大局而牺牲的意志。】
【注:《谁是最可爱的人》是魏巍从朝鲜战场归来后所著报告文学,最先于1951年4月11日在《人民日报》刊登。曾入选中学语文课本,当然现在不少版本基于不可说的原因在语文书已将此篇课文删除,影响了数代中国人。从此之后,解放军广泛地被人们亲切地称为“最可爱的人”。】
【注:林夕此刻感慨那种能够为了大局而不吝啬牺牲自己的人,是英雄,是最可爱的人,是创造历史的人,因此内心不舍,所以要求救援他们。】
清冷的海风吹拂着,林夕的帽子和大氅上的皮毛根根在风中颤动着,瞭望台的上面横杆上,挂着八个大灯笼,在夜风中彼此摇动着,斑驳的灯影和光线,没有规律地骚动在瞭望台。
林夕的意念延伸和分散出去,向东//向南//向西//向北//心旌摇荡//悲从中来,血腥的气息与//米兰深邃的幽香//硝烟的粒子和烟雾//葬礼的白幡//铜管乐震动的波形——从玄义号发出,如透明的水波圈圈荡漾......
林夕抬起头:“桅杆立刻挂满灯——不能让英雄的将士们轻易牺牲。咱们已经靠岸了,三里火,火力支援断后队伍,召回他们。三妹,跟我去迎接英雄们。”
费停山哽咽地说:“上人,上人,我等知道你体恤军民,但是您去战场,我们更加担心,会分散我们注意力的,请您,留在玄义号上。”
林夕坚定地说:“这一战,要活下来,咱们才能谈后来。玄义号虽然东西不多了,也绝不是区区几千北蛮可以随便揉捏的。他们还不摸我们的底细,现在要狠打他们冒头,把他们达到后悔来到玄义号和鹰嘴崖。后悔他妈把他生下来。”
费停山摸了摸眼睛,拿起炭精话筒,大声说:“全船听令,除了安排货运和值更的水手军士,其余所有人,带上武器和装备,随着上人上岸杀鞑子!”
宋庆说:“上人,上人,您忘了九头鸟!”
林夕立刻头脑中划出一道闪电——真是昏了头了,玄义号现在有一个不完整的九头鸟呀,但是不完整的九头鸟现在在这里也是不曾被人了解的存在。
米三妹问:“九头鸟怎么了?”
宋庆说:“傻妞,九头鸟可以喊话,能够让四妹他们明白状况,巨大的声音,还可能震慑伪元的敌兵。”
米三妹说:“那还等什么,赶紧布置呀,把九头鸟转向!”
......
米四妹跌跌骑在马上,对炜杰师傅问:“炜杰师傅,咱们还有多久呀?”
洪山说:“不会太远了,你别怕!”
炜杰师傅说:“伪元的骑兵他们举着火把,也不会太快,咱们能够在伪元感到之前,进入玄义号的保护范围。”
米四妹说:“师傅,我不是怕咱们,我是怕大个子,马大个子和马立生,师傅,救救他们,我不想他们为了我们死了。”
炜杰说:“傻孩子,你要是跑不回玄义号,他们就会白死了!”
米四妹忍不住就嚎啕大哭起来:“师傅,师傅,我不想看着他们死呀,不想看着他们死,不想,我不想!!师傅,你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呀~~~”
洪山说:“四妹,四妹,咱们就快要到了。”
米四妹猛地拿出火折子,吹亮了,点燃了灯笼:“师傅,咱们点灯吧,点灯呀,洪山,你不是说,咱们快到了吗,伪元不敢攻击玄义号!玄义号火力强大,火力,强大,咱们可以吸引伪元敌兵,让马大个子和马立生多一份机会!”
洪山说:“米四妹,别点灯!”
米四妹直着嗓子说:“我不,我已经点灯了,我不要别人为我而死!”
炜杰说:“洪山,四妹说的也对,点灯吧!若是上人知道,他也会如此。”
洪山说:“上人,可是,咱们还有很不近的一段距离呀。光凭三里火咱们救援咱们,怎们救援马立生呢?”
炜杰说:“点上灯笼,走路也会快一些,来,走起!”
......
马立生手里拎着两支灯笼,慢速跑着,对身边的伙伴说:“你们看,至少有一个什的人来追咱们来了,咱们这是中头彩了!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
第一个人故作豪迈说:“二哥,说的没错。”
第二个人说:“二哥,那,如果他们追过来,咱们打还是不打?”
马立生说:“打,怎们不打,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第三个小子说:“二哥,他们人比咱们多,多一倍呀。”
马立生说:“没事,等一会他们靠近,咱们就把灯笼甩向他们,然后拔刀上前箭矢阵杀过去,然后,三人一组,还是箭矢阵,再杀回来!”
第四个小子说:“二哥,你说大哥会不会给咱们报仇!”
第五个兵说:“那肯定会呀!”
......
甘兹地带着哈尔巴拉和另外九个蒙古兵,沉闷的马蹄声,逐渐接近了马立生一行。
哈尔巴拉说:“汉人甘,你的猎物就在前面了,你要怎们做?”
甘兹地狞笑着:“确保留下一个活口,其他随你们砍头。”
哈尔巴拉哈哈大笑:“汉人甘,你们汉人,真是下贱!不过,我喜欢。”随后大声对其他蒙古兵说:“留一个活口,其他人头队都归咱们了。”
其他蒙古兵都热切地欢呼起来,灯笼有十二盏,那就是十二个人头呀,这一趟,没白来,每人一个人头,什长拿两个,给那个汉人甘一个人头,这个买卖不错。
......
玄义号,费停山已经跳下玄义号,指挥登陆。
渔船抛下四只石锚,碇工把几条跳板从渔船搭到岸上,几十个人水兵踏上了礁石滩,打下数只粗大的铁钎,让把渔船的缆绳缠到铁钎上,
然后,玄义号也抛下石锚,渔船向玄义号搭出跳板。
费停山坐下来,畅快地说:“给上人传话,我们已经成功靠泊,可以搭建滑轮组了。”
碇工抬起头,对费停山说:“费大人,灯!”
费停山说:“灯,是呀,上人要求,玄义号挂满信号灯笼。”
碇工说:“不,不是挂满信号灯陇~~~”
费停山说:“什么,还没有挂满,宋庆他们怎们这么马虎!”
说着费停山转身,惊讶地看着:“这是?”
......
哈尔巴拉正在提速,想着今天又能积攒多少军功......身边一个伍长突然说:“哈尔巴拉,快看,有古怪。”
哈尔巴拉被打断了思绪,很不满意:“克什克腾,你要是不能给我个好理由,我就要用马鞭子抽你!”
伍长克什克腾说:“哈尔巴拉,你快看那里。”
哈尔巴拉向左首看去,看见一艘海鳅船,桅杆的横杆上,正在悬挂一组组的灯笼,已经挂了四排,下面第五排已经在上升,而船舷也在一组灯笼一组灯笼地悬挂展开。
哈尔巴拉奇怪起来,问甘兹地:“汉人甘,你们汉兵这是什么信号?”
甘兹地看了一眼:“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信号。”
哈尔巴拉说:“哈,南蛮,就是南蛮,连信号灯笼都不会挂,看来覆灭是必然的,大元万胜!”
一个蒙古兵捧臭脚说:“哈尔巴拉什长,南蛮看起来,能打仗的都死光了,连挂灯笼都不会了。”
......
马立生正在保护跟蒙古兵的距离,但是这是徒劳的,蒙古骑兵在骑马上远不是汉人骑兵所能够匹敌的,哪怕是斥候也不行。
第一个士兵说:“二哥,我的马不行了,要不你们先走吧。我断后。”
第二个士兵说:“骡子,说什么屁话,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第五个士兵说:“二哥,我的马,也不行了,真要跑,马就瘸了,连冲锋都没办法,那样的话,只能白死了。我也和骡子留下来断后。”
马立生说:“启胜说得对,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这样,咱们找一个高地形,准备冲锋,我的刀,已经饥渴难耐了。哈哈哈”
说着,把灯笼扔在地下,抽出连弩。
五个士兵都把灯笼丢在地下,也抽出连弩。
第二个士兵说:“二哥,咱们离开灯笼远一点,这样能够给咱们多一点胜算。”
马立生说:“好”
六个人向前有行了二十多步,准备转身整队,第二个士兵启胜说:“二哥,玄义号挂了好多好多灯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