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伍子的话,刚刚还埋头沉默的金虎抬头一看。
却发现他的长官正埋头俯视自己,两人目光一碰,这时候他才注意到,伍子的眼珠内有一丝金属光泽闪过。
吓得他当即站直身躯,又几乎将上半身弯曲成九十度,然后才双手抱拳朗声说道。
“恭喜师父!”
接着又是以手贴面,一扣到地。
看着面前这个身材雄壮的军官给自己三跪九叩,肩膀上挂着两个金星的伍子却显得非常自然。
他一脸微笑欣然领受了金虎的跪拜之后,才伸手将之挽起。
“哈哈哈,够了,够了,没想到你小子的眼神还挺锐利嘛!”
金虎站直了身躯,但依然是双手抱拳。
“师父双目有金属色泽,此乃我宗神功突破第四阶的体征,不肖徒儿眼拙,竟然到现在才发现,还请师父赎罪。”
说着,又打算一扣到地再次跪拜。
这一次伍子没有再让他跪拜,而是一把就揽住。
“好了好了,再这样啰嗦就惹人烦了,我们都是现代人,别整这些啰里啰嗦的古老做派,懂吗!”
“是,师父。”
伍子看着面前这个,即便是对他抱拳躬身,却依然远远高出他很多的壮硕徒弟,心中一时感慨很多。
他慢步走回自己的座位,同时向对方招招手,示意其也坐下。
“金虎啊,虽然说起来确确实实是我把你带进师门,但其实我们也只是有师徒之名而已……”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金虎已经站直身体,“师父,您的……”
这一幕让伍子心中白眼一番,直接拉长了脸冷喝道。
“坐下!”
吓得金虎赶紧坐得端端正正,甚至将双手还放在膝盖上。
徒儿如此听话的表现,又让伍子哭笑不得,气得他伸手指着对方好半天,才摇着头长叹一声。
“你,你,你真是比你师娘还让我心烦!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对此,金虎埋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接话。
“真是的,非要我发脾气!是,你确实是我徒弟,但基本上我很少有时间对你加以指导,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我说我们只是名义师徒,有错吗?”
这一次金虎学了乖,他先抬头看了自己师父一眼,又尝试性地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这又把伍子逗得心中发笑,强忍了一会儿,才嗤笑了一声。
“有话就说,就屁就放,搞什么张嘴试探!”
获得允许后,金虎慢慢站直身躯,没有抱拳却以九十度的鞠躬弯曲自己的身姿。
“师父的点化之恩,徒儿没齿难忘。”
说完,又规规矩矩的坐下,一脸端正严肃地望着正前方。
这可把伍子内心高兴得都快开出花了,但他还是在强忍自己的笑意,故意过了一会儿才笑着摇头。
“好了好了,不跟你扯这个,不然真要被你气死。”说着,伍子抬头看了看壁钟,“哟,都这个点了,怎样,来不来点?”
见自己师父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瓶红酒,金虎先是一愣,紧跟着就将自己的方脸摇成拨浪鼓。
“切,老古板!这可是我托朋友大老远带回来的,你小子真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好东西!”
伍子一脸不屑的吐槽后,给自己满满地斟了一杯,然后拿在手里先闻了闻,又用舌头舔了一点,还吧嗒两下嘴皮。
最后,才一脸满足的感叹道。
“唉,你也知道我们这一宗的缺点,我得趁现在还能吃,赶紧饱饱口福!不然,过段时间我就是想满足口舌之欲都晚了!”
“师父,您要去闭关了吗?”
伍子小酌了一口,点点头,“对,我想趁这次轮休的机会,把第四阶一股气全拿下!”
听到这话,金虎又要站起身来高声祝贺,却被伍子一个冷眼给吓得不敢动。
“说了多少次了,没有外人就放松点,你整这么紧张干嘛?我说你一天到晚这么严肃,就不怕别人看了你的样子感到害怕吗?!真是比你师娘还古板!怪不得她老是为你说话,我看说你们是亲母子都没人不相信!”
金虎再次埋头不语,老老实实承受师父的批评。
“不要怪我多嘴,要知道你这样子古板的性格是不会讨女人喜欢的!你知不知道你师娘都快为你们两的事情急疯了?别以为我吓你,我可实话跟你说了,你要是迈不过这个坎,哪怕你天资再好,悟性再高,你也只能止步第三阶了!你懂不懂!”
金虎不住地点头,嘴里也小声的回答着,是,是。却一直不敢抬头与自己师父对视,活像是跟挨训的小学生一样。
“唉!”伍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长叹一声,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然后走到金虎旁边。
“把你的手套摘了,我看看!”
金虎赶紧照办,并老老实实伸直双手让师父查看。
伍子端着空酒杯,眯着眼睛将自己徒弟那双,闪烁着银色光芒的粗厚大手掌上下打量了半天,然后才露出满意地表情点点头。
“嗯,你丁师伯祖常夸你悟性很高,看来此言非虚。居然愣是让你小子误打误撞闯进第三阶了,可以啊!”
金虎赶紧站直身躯,“多谢师父夸奖。”
伍子却跟着就是一个冷脸,“你也别得意,就像我刚才说的,你要是不解决你自己的问题,那你也就只能到此了!”
“如果天意如此,那徒儿也……”
没等金虎说完,伍子立即驳斥道。
“什么就叫天意如此,那叫你不努力!”
“这……”
伍子仰视着远高过自己的大块头徒弟,好半响才叹气。
“唉!真不知道我咋收了你这么个老顽固徒弟!”
“徒儿辜负师父期望,罪该万死!”
“又来了,说你是个老古董,你还真不承认!”
气得伍子又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一脸郁闷地看着面前的大徒弟。
“你也知道你太师祖的事让其他宗门看我们的笑话,而你师祖又要拱卫帝都中央一刻都不能离开,这一雪前耻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你我师徒的身上,难道你还想让我指望你下面那帮不成气候的徒子徒孙?让他去清理一帮垃圾都能搞砸了,就这事儿还不知道别的宗门怎么笑话我们呢,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现眼!”
金虎将身躯挺直,默默站立着。
“所以,金虎啊,你那木鱼脑袋啥时候才能开窍。算了,不说你了,等你师娘出来有你好受的!”
说着,伍子往椅子后背一靠,一副完全放弃治疗的神态。
师徒两人就这样一个半躺着,一个站立着默默过了两分钟。
最终,还是伍子沉不住气,再次哈哈一笑。
“我算是服了你了,再让你这么折腾我,我迟早被你气死!”
“徒儿不敢!”
伍子白了金虎一眼也没反驳,反而从抽屉里拿出一副墨镜往脸上一戴。
“咋样,酷不酷?”
一身陆军中将常服的伍子,个子并不高,甚至还比较瘦小,显然无论怎么看他的外型都跟酷字不沾边。
只不过,当他戴上一副墨镜,又把双手反背昂首挺胸之后,也确确实实有一名高级将领应有的气质。
金虎看着自己师父那造型,想要说真话却意识到这时候再不能惹师父生气,只能在四方脸上挤出难看的笑容。
“师父,您果然该做大官!”